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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无悔-分卷阅读127

抱紧了缩成一团,钝钝地想:这个雪洞倒是天然屏障,至少还能替我挡风避寒。要不然我全身都湿的,出去外面连带了伤势恐怕躲过了雪崩,却熬不过这个晚上。
只不过即便躲在雪洞里,这个夜晚也很难熬。不知道是否之前耗尽了内力还是什么原因,想运转真气来回暖,但都气息不继,体内没有一丝内力。到了夜深时,我就感觉头昏目眩,身体阵阵恶寒,一直在簌簌发抖。
人终有脆弱时候吧,触及了某个点,情绪紧绷到某种情况下那根弦就会断。
而我,就是到了那个极限。
脑中回想曾经过往,从儿时到成年,每一幕都温馨又美好,哪怕爹曾对我严厉呵斥,也觉得很开心;成年后的闯荡江湖,遇见了的他们,一幕幕都彷如昨日重现。
想到最后,就只剩一个人的身影在盘旋,挥之不去。
泪滑落了框,难以言语的凄茫感在心底泛滥,子渊,你在哪?你为什么不来?以你的睿智,哪怕江浔沿路设下重重险难,也定然阻挡不了你寻来的步伐的。
生与死之间,只隔了一道线,我已经快没有求生的意念了,好想就这么闭上眼,闭上眼...
阖眼迎接黑暗的一瞬,轻喃在嘴边。
子渊,你...爱过我吗?
三三两两的片段在梦中不断被重复上演,到最后全幻化成伶仃身影缩在雪洞里随夜风瑟瑟颤抖的画面。绝望吗?是的,无比绝望。从出生的那刻起,命运就被改写了,然后一路按着老天爷给的剧本在走,我毫无选择。到最后,我即将这样伶仃死去,身边连一个人都没有。
在那几年漂泊的日子,也会有情绪低落的时候,感觉流浪的岁月永无尽头,不知今归何处,不知明往何方。可是人总是这样,畏惧水的深度,又迷恋水的味道,是让我窒息却又止不住的靠近。我想穿过夹层去最深的海底探究,却又害怕那令人无法呼吸的心痛。
到这里,我又念起了他,子渊。
陡然睁开眼,浑噩的脑子一片空白,好长一会都不知身在何处,也对周遭做不出任何反应。直到感觉那湛蓝的天空在移动,我的眼珠才一点点地转动,当流转的视线倒向触及苍白的身影时,我想我是还没醒来,还在梦中吧。
有人告诉我:迷梦,是另一个世界。
每一个人在里面,诸多欲念都可以成真。有人想官拜卿相,有人想妻美妾娇,有人想奴仆环绕,而我只想能够梦中有他。所以,我就进来了,也不想再出去。
它似乎是幻象,但只要我当它是真,它便是真。
看,头顶这个颠倒的身影多么的真实啊。还衍生出这么一副场景来,我躺在一个担架上,担架的这头用绳索绑定了背负在他双肩,他在拖着我连同担架一起前行。
对了,我身上还盖了一件狐狸毛麾,好暖和。
觉得冷就有遮盖,想念他就见到人,当真是梦境可以满足我一切所愿。
我痴痴倒凝着,目光一眨都不眨,生怕眨眼间梦醒人散变离别。终于他拖得累了,停下来休息,一回首对上我的视线,怔了一下就蹲下身来,伸出掌抚我颊,低低轻喃:“无悔。”
一侧头,就有泪滴落在他掌心,无限依恋地唤:“子渊,你在这真好。”
“别怕,我一定带你出去。”
我哭着笑着点头,泪由他轻轻拭去。察觉到我的微颤,他蹙了蹙眉就俯身而来,整个人侧躺在雪地里,然后将我紧紧揽在怀中。
我想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了,连怀抱都是有他的气息在。
贪婪的呼吸着,希望能够多记住这一刻,那么即使梦碎了我还能再借助气息来重新缔造另一个空间的梦。
贴近的唇抵靠在我耳畔:“无悔,这一生我从未怕过什么。哪怕曾经面对楚服的巫蛊,面对现实的残酷,面对人心的卑劣。可是那天站在城楼上,看着你远去的身影,我感到深深恐惧。觉得你就像凋零的叶被风卷起,飘向了我触摸不到连看都看不到的地方。这是我第一次开始觉得害怕,第二次是当我赶来天山,看到苍茫的雪在翻天覆地,我竟无法控制自己颤抖惊怕!第三次...”他重重吻了下我的耳朵,把唇贴得更紧,“第三次,看到你缩在那个雪洞里无声无息,我连迈进去的勇气都没有。”
我察觉了不对,想要侧转脸去将他看清,但是他死死扣着我的后脑不让我动,就把我的脸紧紧压在他的胸前。冰冷的液体从我的耳根后滑落,沿着脖颈顺延而下。
时光的漏沙苍白的站在岁月的渡口,黯然成殇。
终于了解到,这不是梦,是真真切切的,我的子渊来了。
毫无理由地开始痛哭,从抽噎到失声,我紧紧拽着他身前的衣襟,任由眼泪翻飞,也任由嘴里的哭声酝出。他没再说话,细碎的吻时时轻啄在我的耳旁,满是怜惜。
天与地,用雪接轨在一起。我与他就这么躺在雪地里,紧紧相拥,将所有绝望和困苦宣泄。等到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痛哭失声变成了相隔时长时短的抽噎,我哑着嗓子问:“你怎么赶来了?”
他说:“江浔用你作赌注与我下棋,我怎可能不来?”
“可是,他收到消息说你带军去了南越都城。”
“那自然是障眼法,我让人扮成了我,暗地里与小刀偷偷潜往这处而来了。”
“那...小刀呢?”为何周遭不见小刀人影,反而只有他一人在?
却见他的眼眸一暗,我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听到他说:“不知道。雪崩时我利用移行换步的轻功朝着山里飞跑,他没有跟上来。”
这潜在的意思是...小刀很可能被那崩塌的雪给掩埋了?悲凉从心而起,到底因为我要牺牲多少人?并不知道在我破开冰层是否有将坍塌而滚下来的雪截断在冰河内,假如没有成功,那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而江浔他们也终难逃一劫。

160.醉了
耳边传来问:“你在想什么?”
我抬了头凝看于他,关于那些事不想告诉他了,这般寒冷的天气,他将毛麾给了我,自己却单薄的彷如纸片一样。他的脸色显得尤其苍白,念及某处立即询问:“你来的路上可有遇到危险?”虽然他人在这,代表即使有危险也都被他规避开了,但也还是想知道。
他轻眯起眼,语声浅淡了道:“江浔沿路都有安排卡防,正因为如此我才会来晚,要不然我定能赶在你们进山前就找到你,也就不会让你遭遇危险了。”
我听他话意似有隐情,即便是他真的赶来,我们也还是会进天山的啊,这场天灾怎么可能避免。紧接着他的解释就为我解了惑,原来当年他为沐神医所救后,彻底解掉巫蛊之毒正是在这天山之中。是借用这里面的寒气冰封蛊毒,然后由沐神医用银针一次又一次为他排毒。
所以他对这天山,要比任何人都熟悉,自然也对潜存的危机更加敏锐。若他在,定然会在阿牛疯语说雪崩时就有了相同的定论,也就不会贸贸然地闯进来了。
而他之所以能找到我,也是凭靠着对地理环境的熟悉。
他告诉我天山的雪峰终年不化,被当地人称为“雪海”;在山腰上有一个“天池”,池中的水都是冰雪融化而成的。它集了天地之灵气,沐神医带他来这疗毒,也正是为了采集那天池水,很多名医为求研制圣药,就会历经万难来取水。
还有,那条冰河也有名字,叫作楚河。是一条天山里内流的河,绵延到深山之中。
他说因为雪崩的原因,后路肯定不能再出了,只能沿着冰河一路向前,穿过整座天山雪脉才能出去。然后出去后就立即带我去寻沐神医。
听到此处我意识到不寻常,盯着他的脸轻声问:“我怎么了?”
他说:“你没事。”
我黯了双眸,其实他不说也清楚,醒来到现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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