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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在上-分卷阅读46

我爹娘去世,家里没有旁支,这家产便全部到了我手上。”
  “也就是那段时间,明苑跟我说打点缺钱,这银子便从我手里像水一样流了出去,过了几年,他成了工部侍郎,我手里的家底却近乎被他掏空了……也就是那时候,那白眼儿狼露了本性!”
  眼见秋娘手里已经没有什么钱财可供他花销,明苑对结发妻子越发不耐烦起来。
  “差不多那个时候,他通过那些狐朋狗友,认识了钟韵楼那小妖精,连家也不常回了,一回来便是对我甩脸色,甚至还想将那女人抬回家。”
  自己辛辛苦苦供出来的丈夫一朝得志,过河拆桥,秋娘心中怎能不恨?
  “昨日早上,升迁工部尚书的旨意一到,他看我的眼色都变了,若不是昨晚老天开眼,估摸着我便要被他找个借口休了吧。”
  秋娘一番自白让常修和崔楚华十分惊讶。
  她这无异于是在揭露自己有杀害明远的动机。
  迎着他们怀疑视线,秋娘又是嘲讽一笑:“二位大人也别这样看着我,明苑虽然恶心,但还不值得我陪上下半辈子脏了自己的手。”
  她目光坦荡,似乎并不畏他们怀疑。
  崔楚华又问:“那你可曾听过大人提起过别的什么可疑的?”
  “可疑?”秋娘回想了一番,撇了撇嘴,“若说是可疑,我倒觉得他能当上工部尚书最是可疑。这样的人,怎会入了天子的眼?这怕才是最可笑的。”
  “啊,对了,”她忽而想起什么,“几个月前有一天,他回来的时候特别高兴,喝了许多酒,醉得糊里糊涂地一直说自己遇上了贵人。我还当他是白日做梦,没承想过了两月,他竟真的升迁了。”
  “贵人?他可有说这贵人是谁?”
  秋娘摇摇头:“不曾。”
  秋娘言语里对明苑满是怨怼,却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两人出了明府,分道扬镳。
  常修与崔楚华两人出了明府,分道扬镳。崔楚华下午本该回到大理寺,然而却转头骑马回了家。
  见了她的父亲,开门见山:“明苑的死和崔家可有关系?”
  她父亲崔朗在礼部当差,听了她的话,皱了皱眉:“你的礼数哪里去了?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一回来开口便是质问,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崔楚华望着眼前男人,不耐地皱了皱眉:“明苑的手上有只崔家的蓝玉镯子,若是此事与崔家有关,常修定然会一查到底。”
  她今日没有对常修说实话……崔家祖上是做玉器起家,如今还有许多玉器铺子遍布通京。云鬟手上那只玉镯乃是极品,那个小小的鸢尾花痕迹正是他们崔家的证明。
  那种品貌的镯子,向来都不会那到铺子上去卖,而是会当作礼物,送给需要打点的人。
  叶贵妃与赵家出事后,陛下清理账册,五门世家除了公孙家和陆家,都有所牵连。陛下余怒未消,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他知晓崔家打点明苑一事,无疑是火上浇油。
  崔楚华虽说对自己的父亲,对崔家有诸多不满和看不上眼的地方,但她也很清楚,自己一介女子之身能做到大理寺卿这个位置上,和她的出身不无关联。
  若是崔家受了陛下厌恶,她自然也会受到牵连。
  “你与叔父祖父在盘算什么,我不想知道,我只问一句,明苑的死崔家可有关系?”
  崔朗皱了皱眉,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
  “那便好,那镯子在钟韵楼的云鬟手里,等风头过去,还是处理了的好。”
  语罢,她微微垂首,道了声“告辞”,却被崔朗叫住:“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去给你母亲请个安吧。”
  闻言,崔楚华挑了挑眉,冷笑一声:“母亲?您说笑了,我母亲早二十年前就没了,您后院这个,我可不认。”
  她说罢此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崔府,独留下崔朗吹胡子瞪眼,大呼“逆女”。
  .
  明苑之死血腥而离奇,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北山大营里也有许多人议论。
  陆畅因为在夺旗赛里与王荣违规斗殴,被取消了资格不说,还被打了十五军棍,在家里休养了一个多月才重新归队。
  原本以他的情况,该像王荣一样除名,永不录用,然而最后关头,龙四海却为他求了情。
  她觉得陆畅在行军方面有天赋,若是好好规训,加以培养,以后许能成为一员悍将。
  从家里回来的陆畅就像是被暴雨打蔫儿了的花,再不似往日那么上窜下跳,教习说东绝不往西,老老实实听训练习,让秦寒连连称奇。
  他这小舅子,性格浪荡,从小到大被他那岳父打烂不知多少竹条,都没能改掉他的轻浮性子,没想到十五军棍下去,竟然有奇效。
  列队中,龙四海正在演示枪法,身旁的崔四和左达却还在对明苑的死喋喋不休。窸窸窣窣的声音让陆畅听得心烦气躁,转过头去,冷冷横了二人一眼。
  接收到他颇为不耐的目光,崔四和左达识趣地噤了声。
  台上,龙四海收了枪,清了清嗓子:“好了,这枪法我已经分解了,现在我便和秦教头一道给你们演示如何用这缨枪对战。”
  说着,她扭头望向秦寒,朝他点头示意。秦寒拎了刀上来,走到一半却被恰好正在巡视的景随风拦住。
  秋阳下,他朝龙四海微微一笑:“我来。”
  说罢,便从一旁随意抽了把剑,上了比武台。
  这一下子,在场的士兵都来了精神。
  他们一进北山大营就曾听说过,龙四海的枪法和景随风的剑法并称双绝。两人离开北山大营后,便再没人见识过这“双绝”对上。
  崔四轻轻推了推身旁的赵沉渊,低声道:“今天要饱眼福了。”
  赵沉渊没搭理他,一双眼却是紧紧地追随着站在台上的女子。
  龙四海见景随风上来,唇角勾笑,两人相互低头一礼,站在比武台两侧,演示开始——
  龙四海的枪法矫若游龙,不似年少时那般锋芒毕露,但是却更加圆滑多变,景随风也不逞多让,剑影略过,速度极快,招式刁钻。
  两人一来一往,在比武台上打得酣畅淋漓,让底下的人不禁看呆。
  左达完全看不清台上两人身形,不由惊叹:“这枪,还能这么耍?”
  龙四海以枪点地,借力向空中跃去,在最高空时,握紧□□向下一劈,正对景随风面门,景随风不慌不忙,微微后撤,长剑横砍,挡过这一击。
  借着龙四海转身之时,他找到空档,剑锋朝她而去,龙四海快速转身,双手握紧□□,抵住这一击——
  场上的两人只听一声脆响,龙四海手中□□竟然从中断裂开来!
  景随风收剑不及,眼看就要泛着霜寒的剑刃快要劈到她的脸上——
  生死一发之际,一道飞镖破空而来,雷霆一击将景随风的剑击偏了去,锋利的刀口擦着景随风的脸边过去,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下一刻,一个玄色的身影站在了比武台上,狠狠一掌势如破竹般朝着景随风击去,景随风避闪不及,被他一掌打到了比武台下。
  “殿下,没事吧?”
  清润的声音传来,龙四海抬头,只见艳艳阳光下,八荒一脸关切地看着她,眼里还有些来不及藏好的惶恐和害怕。
  她皱了皱眉:“我,我没事……你怎么……”
  话音未落,景随风却又从他身后攻来——
  “小心!”龙四海一声惊呼。
  带着怒意的剑毫不留情地向着八荒劈砍而去,八荒眯了眯眼,随意拾起那根断成半截的长缨枪从容应战。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上次在山谷里,若非龙四海拦着两人便应该已经动手了。
  如今八荒还没从险些失去龙四海的惊慌中缓过来,看着眼前的景随风,清朗眉宇间划过一道不相匹配的嗜血杀机,右臂一掷,那断裂的枪便朝着景随风面门,速度之快,景随风躲闪不及,伤了肩膀,发出一声闷哼。
  “八荒!”龙四海一声厉喝,“你在做什么?”
  八荒转头,只见龙四海蹙着眉,眼里满是恼怒,垂下的手滴滴答答地流着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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