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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请上当-分卷阅读20

颔首:“找江湖上最好的制假高手,制造一批一模一样的房契、地契、老夫人的印信、以及重要的契约,要与原本一模一样。”
  郝剑沉吟片刻:“铺子里有范本,属下这就去办。”
  他快步离了临溪水榭,殷逐离握了腰间短笛,这笛是唐隐为爱徒准备的礼物,不知以何秘术浸制,通体如玉,颜色却血红,且质地坚硬无比。其上八个音孔,内设机括,必要时可弹出短剑,吹毛断发,伤敌于无形。
  在她六岁那年,唐隐将此物赠给了她,据说同他的兵器是一对,一名碧落阶、一名黄泉引。
  她握了那笛,眸色深遂,不知心中所想。
  四月上旬,殷氏寿辰。
  富贵城被誉为大荥国商,老夫人殷梦鸢更是圣祖皇帝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郝大总管自半年前便开始广发请柬,此时殷家便是高朋满座,客如云来。
  殷老夫人寿辰,沈小王爷自是必须得上门道贺的,他穿了一身淡杏色的锦袍,广袖窄腰,更衬得华贵清豔。初春的天气仍带着寒意,他双手拢在袖中,面色如玉,唇若涂丹,透了几分令人怜惜的荏弱。
  殷逐离握了他的手,径直引他入座,见二人姿态亲昵,周围人如何不知道他是谁。但在座诸人大多为商贾之家,平日里要见这么个王室宗亲可也不易。是以一路行来众无不窃窃私语,有暗赞其容貌的,有暗笑其柔弱的,更有那些个喜好男风的,暗藏了龌龊心思,当即抓心搔肝地将他意淫了个彻底。
  当然,表面上是绝计不敢露半点心思的,这九王爷身子虽弱,横起来那也是能把天捅个窟窿的。自打封了爵位,没了何太妃的管束,又同这殷大当家狼狈为奸,更是成了长安一大祸害。
  某日长安前府尹王澄在广陵阁隔帘望见他,以为乃阁中佳人,醉后笑书相戏,曰:春至人间花弄色,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
  沈小王爷款款走近,风姿缱绻地撩起下摆,抬起修长的腿,趁人不备,一脚踹过去,正中红心。此后不管牡丹还开不开,反正王大人这露是再也不能滴了。
  沈庭遥得知后将他痛斥了一番,奈何王澄终归有错在先,此事竟也不了了之。
  待来客落座,殷氏仍旧由惜月搀扶着出来。她年纪其实并不太大,只是这些年思虑太重、又不在意装扮,老得厉害。见到众人自有一番寒喧,一群人都早早就练就了一副七窍玲珑的心肝,这殷家表面虽然是殷逐离在当家,众人却都知道这位才是殷家真正作主的人物。
  是以自有一番恭维不提。
  待寿宴过半,郝大总管借故邀走了唐隐,惜月替殷氏端了寿面上来,殷逐离与殷氏坐得近,临近时殷逐离一起身,整碗寿面全部倾在她肩头,众人俱都是一阵慌乱。殷氏正要发话,殷逐离掸掸肩头仍冒着热气的衣料,声音清冷却自带了一家之主的威仪:“拖下去,杖责一百!”
  惜月仗着殷氏在跟前,哪里把她放在眼里:“明明是大当家自己撞到,如何怨得奴卑来?”
  殷逐离抬眼看她,声音沉缓:“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奴卑。”
  她左右一望,自有家奴上来拖了惜月,惜月也不惧,只看向殷氏:“老夫人!”
  殷氏轻咳了一声:“大当家,今日老身生辰,就饶了这奴才,也免得让满堂贵客看了笑话。”
  惜月知道殷氏会保她,看向殷逐离的眸子里便带了些冷嘲之色。殷逐离仍是淡笑,言语间不卑不亢:“姆妈,逐离治家不严才会让大家看了笑话,拖下去重打。”
  惜月自是一迭声向殷氏求救,殷氏望定了殷逐离,面上也去了那虚假的笑意:“放开她。”
  殷逐离淡笑相望,并不回应。殷氏沉声喝:“殷启!”
  殷启自人群中闪身出来:“老夫人。”
  殷氏厉声喝:“放人!”
  殷启神色平淡,无波无澜:“老夫人,殷家家规,大当家有权裁决殷家内外一切事务。如今家奴犯错,大当家有权责罚。”
  殷氏将手中拐杖几顿,来人已经将惜月拉出老远,她见殷氏无法,只得连声哀求云天衣、红叶几人。云天衣几人跟着殷逐离已经有些时候,将她的心思也琢磨得透彻,如今哪里肯开口。
  惜月眼见得人情淡薄,当下便生了几分怨毒:“殷逐离,你何必借题发挥,说到底你不过是怨恨我坏了你和……”
  她话未落,殷逐离停下以丝帛擦拭衣上汤水的手,唇边勾了一抹微笑,邪艳魔魅。
  “杖毙。”她轻轻吐出两个字。
第十九章:闺中助兴
  后院里不时传来惜月的惨叫声,殷氏面寒如霜:“殷逐离!”她方踏前一步,冷不防身边檀越接住了她,右手在她睡穴轻轻一拍,稳稳地将人接在怀里:“老夫人?老夫人?”
  他连声唤,殷大当家吩咐下来:“姆妈身体不适,檀越,先送老夫人回房,唤柯大夫。”
  檀越会意,自是同丫环将殷氏送回了听涛阁。席间静无人声,她笑意如旧:“逐离治家无方,令各位见笑了。逐离在此敬各位一杯,聊表歉意。”
  周遭众人哪还有不明白的,立时便举了杯,场面一时热闹如常。后院惜月被绑在长凳上,不知何时嘴里被塞了布条。众人均是大户人家,哪家没有打死过个把下人的,当下有那好热闹的前去围观。
  足有碗口粗细的长棍,一杖一杖地打在血肉之躯上。因是杖毙,施刑者都用了全力。不多时惜月衣裳渐红,挣扎与惨哼由强至弱,到最后每一棍都带起横飞的血肉。惜月仍是被四肢紧绑,渐渐地鼻里口里眼睛里都渗出血来。她抬头望定了殷逐离,一脸怨毒,殷逐离仍是含笑相望,眉宇间隐隐透出煞气,一刹那的神情,竟然像极了位及人臣的曲天棘。
  一百八十杖之后,惜月面如金纸,鼻间再无气息,殷逐离挥手:“拖出去丢掉罢。”
  沈小王爷也混了过来,殷逐离返身捂住了他的眼睛,声音极轻:“别看,看完你又害怕。”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她举止温柔,对那沈小王爷乃是万般宠爱的模样,再想想方才的决绝,更是胆寒。
  惜月直到临死前的一刻都不敢相信殷逐离真的敢打死她,到底郝大总管心软,命人以薄棺将她收殓了,临了说了一句话:“明明尚有活路,你又何必提及唐先生……”
  惜月同殷家签的是死契,即终身卖身殷家,那时候大户人家,打死个把奴才,再正常不过。但殷大当家打死了殷老夫人的贴身丫头,这意义又有不同。
  众人都知道,富贵城这次是真的变天了。
  晚上,众宾客散尽。殷大当家在祠堂罚跪。殷氏还没醒来,唐隐一手握了鞭子,半天终是没有打下来,却只气得手抖:“你师父的气量,就小到连一个丫头的一句话都禁不起了吗?!”
  殷逐离抬头看他,仍旧嘻皮笑脸:“师父君子胸襟,怎么可能计较这点小事。不过逐离倒是早存了打杀她的心,让她把眼睛长在头顶上!”
  唐隐恨铁不成钢,有心痛殴她一顿,又担心她成亲在即,伤了不好。思了半晌,终是丢下一句:“罚跪三日!”
  殷逐离看他怒气冲冲地离开,他作了她十八年的教习先生,第一次这样重罚她。
  殷逐离在祠堂跪着,唐隐轻易不动怒,但一怒就不好哄。是以晚上她是铁定没饭吃了,要跪上三天三夜,她想想都觉得前途灰暗。
  二更时分,正跪得无聊,祠堂门悄悄打开,一个人影钻了进来。殷逐离回头便看见沈小王爷,他仍是着淡杏色的袍子,夜间天冷,外面加了素色的披风,自烛摇影曳间行来,生生的一副美人图。
  殷逐离略带了笑意:“你如何来了?”
  沈小王爷自解了披风,手里还捧了个油纸包:“_0_hun_0_dan,爷就想着你肯定要跪惨了,快来吃东西。”
  殷大当家自然不会客气,过去拿了那纸包,里面是一只烤鸡,她在一旁大嚼,沈小王爷四处看了看:“这就是你们殷家的祠堂?倒是比宫里的承天阁还气派!”
  殷逐离咽下一大块鸡肉,不断拍打自己胸口:“祖宗住的地方,能不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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