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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逍遥调-分卷阅读59

似黯淡了许多,果真不是夜光珠。再看,里头隐隐约约地似乎有些东西,飞舞飘摇,细看之下,却又看不出什么来。

秀行想到清尊所说,叹了口气,将珠子一抱,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次日早上,秀行起了个大早,先去厨下叮叮当当忙了半晌,才去向清尊辞别。

此刻天色尚早,秀行蹑手蹑脚开门,却见清尊背对着自己侧卧着,秀行便把手中托盘轻轻放下,低低唤道:“师父?”

清尊不吭声,秀行不知他是睡着了或者是懒得理人,就小声道:“师父,我跟秋水师叔下山去了,来向你辞别。”她呆呆地站了片刻,清尊却仍不动,也不言,秀行无奈,就又悄悄地退回来,把门细心拉上。

一直到秀行的脚步声离开,床上清尊才翻了个身,缓缓坐起,一头银发倾泻下来,半掩了他秀美绝伦的容颜,迷离的金眸轻轻一抬,却望见在旁边桌上,是煮好的白粥并两样精致小菜,嫩黄菜心儿用煮好的丹果点缀,_0_bai_0_nen藕片堆着切丝山珍,粥上还暧暧地冒着热气。

44、并辔行,似醋非醋

清尊抬手,将玉箸取了,捡了一根嫩黄菜心,轻轻咬了口,一股脆嫩的清甜在嘴里沁开,而后,却又有一丝微酸,一些泛苦,五味漾漾地,在舌尖上挑着,向舌根处蔓延,一不留神,就在心里头开始闹腾。

她定然是在这饭菜里施了法术,让他吃也吃不安心,金色的眸子盯着面前粥饭,心中忽然生了一丝不忿。

——他几时曾为别人着想过,素来只有自己,人情冷暖,更同他毫无干系,他是打心里不愿意放她下山的,却违心放了,现在种种异样,都是因这份违心而起罢。

他心里头乱,这种异样的感觉让他不安,似乎他因“理智”而纵她下山去,是做了一件错事。

那现在,再把她叫回来,是否来得及?甚至不用一个理由,只是冷冷一声“不许下去”,就无人敢说什么。

清尊扔了玉箸,起身往外,身形飘然,极快地出了后山,在道德殿外,玉栏杆旁,他停了步子。

他望见了正背着包袱,准备下山的秀行。

只消他一声招呼,便能将人喝止。

然而清尊只是望着。

秀行显然是十分开心,像是只快活的小麻雀般地跳下几级台阶,又回过身来招呼。在她身后,跟着之人自是秋水君,另有几个他一手带出的_0_di_0_zi,见秀行如此,也各自面露笑容。

秋水君似说了句什么,秀行便吐了吐舌,站定不动,秋水君走到她身旁,抬手,在她肩头轻轻一拍,才又迈步往前。

秀行便跟在他身边,还侧着身子,仰着脸儿望着秋水君,边走边说着什么。

在她腿边儿上,是灵崆,圆滚滚的身子,如一个雪雪的圆球。

秀行只顾着说,脚下踏错了台阶,清尊看得分明,身子蓦地往前一倾,却在同时,秋水君抬手,在秀行的手臂上一扶。

清尊看得清清楚楚。

秋水君眉眼温柔,笑影微微,他大抵在说些让她小心留神的话,而秀行,毫无惧怕,只是没心没肺地咧开了嘴,笑得那样天真无邪。

他越看,越是挪不开眼。

忽地在心中对秋水君生了一种别样的嫉妒,隐隐地还有些愤怒。

幸而秋水君的手很快放开,秀行这回学的小心,知道低着头看台阶,不再如先前般只盯着秋水君看了。

清尊的手按在栏杆上,望着这一行人渐行渐远。

此处,殿阁无声,香火静谧。

头顶沧海,脚下桑田,又,只剩下他一人似地。

就这样,生生地目送人去了。

他那一声唤,在喉头几番滚动,冲到牙关处,却又被逼了回去。

心里那种酸涩不堪的滋味,夹杂着隐痛,清尊伸手在胸口一抚:他不明白,为何竟会突然生出这种奇异之感。

将过道门之时,秀行放慢了脚步,缓缓地回头。

她向着山上望去,九渺山上屋宇殿阁,重重不休,层峦叠嶂……她只是心头一动,想要回头看看。

不出所料地什么也未曾看到。

秀行有些莫名地怅然,摇了摇头,想道:“师父……他真的是睡着了么?该不会是病了罢……”转念一想,“我在想什么,师父的身子,又怎会有病患之扰?他……他必是看天色尚早故而一时贪睡,定是这样的。总不成……他是因为恼了我才不肯起的罢。”她心不在焉地笑笑,仿佛是要说服自己。

“秀行?”前头的秋水君察觉她越走越慢,不由地回头,“怎么?”

秀行急忙答应一声:“师叔,我来啦。”飞奔赶上,腿边灵崆如个毛团儿般紧紧跟随,不离左右。

就在秀行重回过头之后,从道德殿的廊下,清尊的身影才又缓缓出现,他面色如常,不见伤怀,不见恼怒,金眸亦恢复了昔日的平静,只是那淡漠的金色,未免太过平静,表面仍是如许耀眼华美,底下却是一片荒凉死寂。

那笑容,终究离他越来越远了。

下了九渺山,众人一路骑马而行,秋水君对秀行甚是关照,倒是弄得秀行不好意思,生怕他因担心自己之故,耽误行程。幸好玉华是四洲之中接皇都最近的,跑了一日多的马,便进了玉华地界,中途还在客栈里休息了一夜。

早在秋水君同秀行到玉华之前,便已派了_0_di_0_zi先行告知,因此入了玉华地界不一日,便有萧家的_0_di_0_zi前来迎接。秀行自是认得的,领头一个是父亲萧如默的大_0_di_0_zi,姓靳名仲,带着其他两名师兄弟并四个仆役,双双相见了,格外喜悦。

对秀行而言,进了玉华地界,便如到了家一般,又见了家中熟识的_0_di_0_zi,更是欢喜,急急拉着一个_0_di_0_zi问了家中之事,得知只是三叔萧宁远受了些伤,不过无性命大碍且在养着,她便也放心了。

萧家到底是大族,子弟们教导的十分之好,自他们出现,一路上打尖歇脚,吃茶用水,都是他们来负责,竟是把秋水君一行人照料的井井有条。

秋水君倒也罢了,素来是个随遇而安,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性子,其他众位_0_di_0_zi却对萧家的行事风格赞赏有加,灵崆更是暗自对秀行笑道:“丫头,怎么你不似你们家里这些人一样?”

秀行问道:“何意?”

灵崆道:“谨慎小心,作风沉稳,应对得体,照顾妥帖。”

原来靳仲是萧如默最得意的_0_di_0_zi,年纪稍长一些,也是最会做人的,故而听闻秋水掌教而来,萧如默才特意派了靳仲远远迎接,靳仲自知道该如何料理,且他又心细,头次见面,就见到秀行怀中抱着一只猫儿,头上还戴着纯阳冠,他便留了心,一路行走,灵崆不免同秀行斗嘴,靳仲虽不言语,在旁边却听了个大概,但凡落脚安歇之时,在一一照应过秋水众人之后,他还会特意来询问灵崆,譬如要吃什么之类,把灵崆伺候的无微不至,颇有几分猫大爷的架势了。

秀行捂着嘴嗤嗤地笑,道:“靳大哥的心思最是细腻,我是自叹不如的。”

由是又走了半日,前方却又有人出现,秋水君扬眉一看,诧异地看向秀行,道:“好似是鲁家的……”秀行愕然,跟着眯起眼睛看了会儿,果然见前头几匹马极快而来,当前一人,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眉宇间却又带几分稳重,果然正是鲁家的鲁元初。

靳仲此刻上前一步,微笑说道:“是了,我忘了说,鲁少主也在萧家,前日那一番对峙里头,亦帮了大忙。”

秋水君点头,就看秀行,却见秀行也喜不自禁,虽不曾打马上前,却也笑着叫道:“元初哥哥!”

一直蹲在马背上的灵崆闻声,双眼瞪了瞪,却又将头扭开了去,一脸的不屑一顾。

鲁元初上前,先同秋水君见礼,又向着秋水君所带的几个_0_di_0_zi行了礼,他年纪虽小,礼数周全,竟也不输给靳仲。

秋水君同他寒暄两句,心知肚明,萧家的迎客是靳仲等人,至于鲁元初,他亦是客,此番出来,怕不是冲着自己,因此说了两句他便也退开了。

鲁元初拨转马头,同秀行并辔而行,两个人才说起话来。

秀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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