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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君缘-分卷阅读176

儿给朋友添了茶水,笑着道。
  “不敢不敢,程前兄所说的豪爽实在是虚言,只是许某平生最为敬佩有德善之人,程家的善人堂都已立了六处,名望连京城人听之都连连赞叹,九牧周边五城池,哪个都不知晓罗夫人的善名,所以别说只是一点祖上残遗之物,便是让许某奉出全身家当,都在所不措,不过许某现在落魄,恐怕全身的家当,罗夫人都嫌弃的太寒酸了……”许思风毕竟是江湖人,说话爽朗又带着些许自嘲。
  连是罗溪玉都忍不住笑,一时间气氛正好。
  “今日我便带了来,当初酿制时只偶得一坛,经过地下五百年的沉淀净纯,所得的甘酒大概不过三两,程前兄可能已与夫人说过,许某家祖上是酿酒第一世家,后来败落,传到思风手中,这酒也只剩刚刚二两,后不知传到谁人耳中,那宫中的宠妃托了我一同宗兄弟讨要去一两,现在许某手中只剩下最后的一两相思酒……”许思风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只灰黑色掌大的泥封坛。
  “夫人别嫌弃它丑,这保存陈酒最是这种地心的烂泥浆做的丑瓦罐好用,封好口,可保十年酒香不散……”说完将泥罐子交给宝儿。
  罗溪玉犹豫了下,从宝儿手中接了过来,确实是丑瓦罐,但入手却清凉,本以为一两酒应该是极轻的,却没想到这么掌心一只,拿在手中颇为有份量。
  许思风大概看出她的疑虑,不由解释道:“夫人可别小看这两三口的一两酒,那几乎是一坛子酒经过五百年的时间凝结的精华,酒液已经极为粘稠了,喝的时候需要在热水里轻烫一下,但千万不要烫的太久,这种陈酒只要一开盖子,散发的是非常快的,最好便是打开便饮用。”
  罗溪玉本想开酒塞看一下,听到此却是打消了念头,想到什么随即道:“刚才听许公子说此酒名为相思酒?为何取得此名?”
  “这个说起来话便长了,相思酒是许某自己起的,为着名字好听,能卖上个价,几年前许某穷得差点沦为要饭的,确实缺钱用,打过此酒的主意,但都嫌此酒名字不好听,不愿意买,而到了后来许某日子过得下去,也就不想再拿祖上留的这点东西换钱花了。”
  “哦,那这酒原名是?”
  “因为年代久远,详细的许某也是不清楚的,只知道祖家曾得一古方,偶然寻到妙药,这才酿下一坛传世,酒谱上,此酒是写的轮回酿,可是这轮回两字在常人听来十分的不吉利,因此酒也属情酒的一种,便有祖人取了个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名字,可是许某嫌字太多,介绍起来颇费口舌,便只叫它相思酒了……”
  “那这酒效可是真的?”罗溪玉问道。
  许思风不由苦笑,“这个,许某可就不保证了,祖上这酒都曾卖与谁,许某也不知道,具体功效也只是听说,要喝这酒,必要与心爱的人一起共饮,这样才会心灵沟通的功效,大概能知晓对方的真实心意吧,而其它的许某就不知了,听说有的喝了相安无事,恩爱到老,有的却是反目成仇,家破人亡。
  而许某也只是交与那同宗好友一些,许某也不相瞒,那宠妃偷偷拿这酒与皇共饮,结果皇无事,她却是第二日吊死于梁下,可把许某吓的要死,索性并不是中毒,与酒本身无关,但具体她知道到了什么,许某也一无所知,所以,罗夫人留下此酒,也要想清楚才是。”
  罗溪玉听罢,思索了半晌,这才看向许思风道:“许公子不必担心,朋友自会考虑清楚,也不会连累到公子半分。”随即她目光在他身上打转,落与他腰上挂的酒葫芦上。
  “我在京城曾买下过一些地,本是想做药铺,但因人手至今还荒着,记中其中有一处颇大的酒坊与酒窖,若是许公子还未丢下祖上酿酒的技艺,那这酒窖便送于许公子吧……”
  许思风顿时涨红了脸:“夫人这是瞧不起在下吗?不过是一点酒如何能要夫人一间酒坊,况且我与程前兄弟相称,如此岂不是让我在兄弟面前抬不起头来?”
  “许公子,那酒坊已在宝儿的名下,宝儿在京城也需要大量的银钱打点,这酒坊虽给你,但每年也需要交一笔钱给宝儿,本我还愁这人选,既然如此,那便肥水不落外人田,也算是你帮宝儿一次……”
  待得送走了人后,罗溪玉坐了半晌,才从袖中取出了那土罐,一时间不知在想什么,出了神。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夫人,要换什么衣裳?”秀瑾翻着屋中四十多层的衣箱问道。
  罗溪玉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拿着木梳,闻言想了想道;“那件金色绣金线玉兰的云烟衫……”
  秀瑾一愣,不由纳闷的问道:“夫人,今日是什么日子,竟要穿这一件?”现在眼瞅着天黑了啊,而且这件听说是从东狱带过来,是夫人最喜欢的一件,平日轻易是_0_bu_0_chuan的。
  罗溪玉笑了笑,将握了许久的陈旧木梳放回到桌上:“没什么,只是突然想穿罢了,取来吧。”
  秀瑾伺候她多年,自然知道她的脾气,也不啰嗦,手脚极利落取衣选衣饰,金黄色的云烟衫,底下配着黄色古纹云形千水裙,云髻峨峨,再给夫人戴上一支镂空兰花的翡翠珍珠钗,轻点朱唇。
  再无需多加装扮,此时铜境中的美人,便已有如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
  便是看惯了夫人绝色的秀瑾,一时也觉得惊艳无比,暗暗道自己家的夫人年纪越大,人越仙渺了,平日不简单装束时就够让人自觉形秽,现在这般轻微一收拾,便人如玉兰,兰如玉,完全让人无法理解美的让人窒息。
  穿戴好,罗溪玉站起身随口问了句:“老爷呢?”
  “老爷下午时,让人准备东西,明日说要与夫人一起回东狱,然后就一直在后院的野桑树下喝茶。”秀瑾还从没去过东狱,这次能跟着老爷夫人去一次,不知有多高兴,听说那里富得流油,在那里生活一段日子,再加五洲就跟进了贫民窟一样,去长长见识也好,边说边满面笑意的想着明日要带的行李。
  罗溪玉闻言,顿了下,点点头,“我知道了,这边不用收拾,你且忙去吧。”打发了秀瑾,她站在原地半刻,犹豫了再三,一咬牙,从梳妆台的一侧匣子里,取出了一只白色的长颈瓶子,将瓶子放到托盘上,又取了一小碟点心放在上面,然后拢了拢颊边的乌发,向后院走去。
  瓷瓶中,装的正是那许思风祖上传下五百年的佳酿,用什么材料酿制,不知,具体的效果也不知。
  唯一可得知的,便是这酒无毒无害,需要相爱的人共同饮下才会有效果,而具体是什么效果,是真的有一丝心灵感应,还是只是酒醉的幻觉,许思风也不知,怕重蹈之前宠妃的覆辙,许思风走前甚至还告诫再三。
  那宠妃已死,她喝了此酒后究竟感觉到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再也没人知晓。
  明知不应该这般心急的轻易尝试,可是罗溪玉心有如要崩溃般,充满怀疑的裂痕,她彻夜未眠,一次次想了又想,到最后,她宁愿冒着这种未知的风险,也要想尽办法弄_0_qing_0_zhen相心情,连多一日都不想再忍受下去,否则贝贝陷入危险,葛老死不瞑目,她也再无安心可言。
  她的脸上看起来一片平静,甚至与错身而过的老仆人微笑点头,可是贝齿却紧紧咬在一起,牙关开始打颤,想着可能要再一次看到那胎毒的真面目,忍不住手指用力的握着葛老死前给的藏于袖中的药瓶,心底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一旦,一旦一切真如葛老所言,那个人再也不是圣主,而是个怪物,那么,她必须要狠下心来,杀死他,保护家人,保护贝贝,保护所有将来会因这个怪物而死去的无辜。
  最重要的还有,为了那个她所爱的人,报仇!
  即使让她放弃生命,也在所不惜。
  她意志从未有过的坚定,目光中隐含着锋芒与决绝。
  这一路不过只是三个转角的距离,可是在她的步子中却仿佛踏着一条钢丝,永无到崖的一刻。
  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圆月挂于树梢,深秋之夜露已深重,一个绝色美人,缓步的神情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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