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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燕飞帝王家-分卷阅读18

站起身来,来到了飞燕的身旁,捏住了她的手腕言道:“要不说说看,小姐的心上之人是哪位公子?本王可亲自去为他解释一番。”
  飞燕挣脱不开他的手掌,只能气得瞪圆了眼儿说:“飞燕并无心上之人,只是看轻了世间男子,已经立誓只愿终身不嫁!骁王如此这般,便是有些蛮不讲理,仗势欺人了,现在想来,那敬柔如何能招惹到沈康那样的混账,十有_0_ba_0_jiu是骁王您从中作梗吧?”
  骁王微微拧起了眉头,一脸不解道:“本王十七岁便随父王征战,浴血杀敌,攻城陷阵置生死与度外,不就是为了将来有一日能身居上位,尽情地呼风唤雨,随心干些欺男霸女的勾当吗?现在倒是哪里做错了?”
  尉迟飞燕的眼睛实在是不能睁得更大了,这个霍尊霆乍一看来是个沉稳英俊的谦谦公子模样,可是越了解,便是越会发现,此人的蛮不讲理才真正是国士无双!
  偏这骁王得了便宜还卖乖,捏着她的手,皱着眉摩挲着:“身为女子,皮肤竟是这般粗糙,当真是没有静雅表妹的细致,就是不立誓,也是难嫁的了……”
  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德行,当真是尉迟飞燕怒火上涌,心里只恼着那当年的一箭为何不射得准些,这世间便少了第一等的无赖。
  “浴血奋战?二殿下说下了吧?那抛头颅洒热血的应该是那些寒门将士们吧?若是没了他们,历朝历代的那些个投机的豪强兵痞如何能成事?当然,也是骁王祖荫庇佑,运气犹佳……”
  见她不服,骁王笑道:“既然这样,本王再给你次机会,也让尉迟一门的祖荫庇佑一下,如何?我们再下一盘棋,如果你能胜了。本王愿赌服输,放你们尉迟一门;可是如果你输了,还请尉迟小姐替本王解了烦忧。”
  尉迟飞燕深吸一口气,她现在已经隐约觉得自己应该是被这王爷利用得死死的了。如今尉迟一门落魄,就像这_0_hun_0_dan皇子说的,若是他要强娶,自己又说得哪一个“不”字。只愿着二皇子这次言而有信,莫有再耍无赖掀翻了棋盘才好。
  于是便点头应下。
  这次再下,尉迟飞燕自觉自己已经对霍尊霆下棋的路数了如指掌。
  就如她所言,棋盘如战场,骁王下棋如他用兵,擅长以逸待劳,所以擅长设伏围打。既然是这样,那就从一开始就要打乱他的中盘不可让他连成章法即可。
  若是顺利的话,应该一炷香的时间便够了。粥铺被砸,还要花时间修补,今天不能营业,但是也不可拖延太久……
  胡思乱想间,骁王已经连吃她数子,飞燕心里不由得一惊,定睛一看,自己剩下的几枚已经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僵局之中……怎么可能?
  只是短短的数日时间,为何这骁王的棋艺竟然是突飞猛进,恍如换了个人?上次,她还因为怕这骁王输得太惨而故意放水,拖延了许久才准备收网赢下。可是这次就算她全力以赴,竟然是只一瞬间就落了下风、当骁王从容地拿下了她最后一子,脸色如水,对着脸色有些微微发白的飞燕道:“自上日一别,已有月余,本王每天都根据你上次的路数,对着棋盘演变数百次,从未有一日停歇。飞燕姑娘,别人赢,可能是因为祖宗的庇佑,可是本王赢,从来都不是运气这么简单!你,愿赌服输否?”
  当天,宫中的圣旨就宣召下来了。只不过齐帝为显公允,二殿下与那沈康是各打五十大板,只是以这二人徇私扰乱了大理寺监秩序的由头,除了解了沈康的公职外,还罚停了二殿下霍尊霆一年的奉银。
  除了这个在朝堂上公布的圣旨外,另有一道圣瑜,因圣上感念与尉迟将军昔日的情谊,特封他的兄长为大齐追勇侯,恢复侯爵宅邸,赐京郊宅邸,并聘尉迟将军之遗女尉迟飞燕,为二殿下之侧妃,赐封号云熙。
  众人皆知圣上已经口头允诺了二殿下与国舅千金的婚事,可是一直没有在人前下诏,可是现在却大张旗鼓地下圣旨,册封了一位前朝落破人家的女子,那册封正妃的圣旨,却恍如石沉大海了。
  
卷二:锁孽缘
  第14章
  
  封王拜相,乃是普大欢喜的事情,可是到了困顿已久的尉迟府上,换来的却是一片能叫人窒息的寂静。
  尉迟瑞直觉是因为敬柔的事情,才害得侄女被那荒淫的骁王盯上。他曾指天发誓一定要给飞燕许一门如意亲事,可是到头来,却是被迫嫁给个阎王样的男人,还做不得正室,便是裹了弟弟的灵位,进了自己的内室里抱着令牌失声痛哭。
  院墙单薄,那一声声抽泣入了正坐在院子里的飞燕耳中,心里自然是另一番触动。
  鸳鸯头裹着纱布,披着一件单衣慢慢走到了飞燕的身边,小声说:“小姐,还是收拾下东西,我们还是见机行事,快些离了京城吧?”
  飞燕摇了摇头,看着在院子另一旁同样没精打采的堂弟堂妹,平静地说:“有什么可躲的,那是圣旨,而且恢复的又是叔伯的侯位,是喜事才对。这骁王年龄相当,相貌不俗,为人也甚是……端正……”说到这时,飞燕深吸了口气,接着道,“而且我求了骁王不要急着成礼,入府的时日还早,正好可以先帮这叔伯料理了府内的事务。鸳鸯,你伤势未愈,便安心养伤,可是在叔伯面前就不要总是愁苦着脸了,叔伯胆小又是担不住事儿的,倒是不能叫他一直郁结着些解不开的结儿。”
  鸳鸯点了点头,轻轻地问:“小姐,那骁王明明是强娶,你却这般平静,可曾是……放下他了?”
  飞燕闻言,正在绣花的手微微一顿,半天却是没有再说话。
  鸳鸯心里一酸,这般模样哪里是放得下的样子?可小姐却能异常平静地嫁个根本不爱的昔日敌手。这内里的愁苦,小姐可是能向谁倾诉?
  皇帝赐给叔伯的那处宅子是前朝司马家的老宅,看着气派,实则年代久远,已经是荒废了许久,若是要住进去还要重新地休憩整顿一番,赏的那些田地也是分布在河渠山坡上不成片的土地,因为土质瘠薄,就算雇了勤恳的佃农劳作,一年的收成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指望。
  说起来,霍允这位昔日的新野大将对于尉迟将军的敬仰,如贫地上的积粪,薄薄一层,风吹即散,不过是看在二太子自己看中的女子门户太低,拔拔高,走一走过场。这些个赏赐都是不走心肺的。
  不过幸好骁王倒是大方。
  毕竟是皇帝亲封的侧妃,不同于那后门一顶软轿送来的侍妾,迎入王府时,操办一下,请上宾朋宴席是少不得的。
  骁王也许是想着飞燕出嫁的时候,也要从那侯府里出来,倒是不能失了体面,便从自己的府里拨了一百两银子修葺下追勇侯府的门面,整治下荒废的宅院,又派了四名侍女和一个小厮给飞燕差遣。
  只是那个魏总管,将放置在小木盒子里的银票送来时是欲言又止,最后到底没忍住,说了一嘴:“尉迟小姐,这银子要花就得花在刀刃上,可是不能给铺排浪费了……这一百两,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啊!”
  待那魏总管走了后,敬贤忍不住毒嘴说道:“看他那副难舍难离的模样,倒像是将亲养的孩子送人了似的,堂堂的骁王府,一百两银子而已,至于如此这般吗?堂姐,有道是刁奴随主子,这么看来,那骁王爷可也不是甚么大方的,你以后入了府可要留个心眼,多留些私房体恤的钱银,莫要因短缺了银子儿苛待了自己。”
  飞燕闻言笑着一点他的脑袋:“我看倒是贤哥儿因为钱银苛待了几许,整日满脑子去想钱银,那书中的圣人之言可全是装到哪里去了?”
  惹得一旁的敬柔也跟着哈哈大笑。
  哭了一会的尉迟瑞,微微启开房门,红肿着眼儿看着院子里有说有笑的小儿女们,心里由不得感慨道:毕竟还是年纪小啊,都是心里酝酿不出这些个饱经风霜的情愁滋味,看那侄女飞燕好像也不甚在意的模样,倒是叫尉迟瑞心里略微一宽慰。
  若是侄女整日里愁眉不展,不愿出嫁,那他可得如何是好,便只能解了裤带吊死在那房梁上,才能去见自己的亲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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