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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侧美人-分卷阅读26

“那很好。”
  说完又自言自语似的说:“我昨晚梦到他的妻了,不是我,他的妻很不好,但事事都顺着他,很会讨他欢心。或许我不适合当他的妻。”
  涟儿只当她做了噩梦,还没醒过神来,她又不是很会安慰人,憋了半天才憋了句,“不过是梦。”
  她笑了笑,挣扎着起了身,掏出鱼符来,想了想,又从自己的衣物堆里扯了一条丝绢出来,铺展来,抹平了,拿笔蘸墨,还未落笔,眼泪却先出来了,明明一路奔波劳累都没哭过,这时却不知为什么难过的想落泪。
  她拿起笔,终是下定了决心,手却仍是抖的,不过写了“和离”两个字,已笔画乱得看不清楚什么。
  她失神片刻,决定先不写了,把鱼符丢给涟儿,“若主公回来,便把这个还给他吧!告他我对不住他,我不该乱用的他东西的。”
  涟儿是个老实的,脑子不若稚栎灵光,呆呆地问了句,“那小夫人呢?”
  “我……我回玉沧去。”
  说着披了披风便出了帐子,今日还下着雨,并不很大,地皮甚至也未湿多少,只是黏糊糊的,叫人难受。
  谨姝去牵马,营地留守的人很少,为了照看谨姝才留下的,这会儿见小夫人去牵马,立马迎了上去,问道:“小夫人去哪里?”
  “我……我回玉沧去。”
  其余人听闻此言有些犹豫,但亦不敢违逆,忙也放了马鞍,跟着上了马。
  涟儿反应慢半拍的追出来的时候,小夫人已走了。她张了张嘴,呆呆地说:“药……药还没喝呢!主公好容易闯了云县城门从里头揪出来的大夫呢……”
  谨姝大约是想逃,她不想再面对李偃的怒气。明明上一辈子都习惯了刘郅的冷言冷语,便是指着她脑袋骂她,她都能低眉顺眼地应着是,这会儿却一点都看不得李偃的怒气了。
  她一路上将马鞭得飞快,那匹马还是李偃养在繁阳的宝马,平日里好几个人仔细侍候的马,听说是从大宛运来的马,可日行千里,她出门的时候也给牵了,不知道他知道了,会不会更生气。
  谨姝一面自怜自艾,一面又胡思乱想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看见玉沧的城门的时候,她忽然恨恨地想:“我若不是为了你,我何故来受这罪,你不领情便罢了,还说要捆我。你若气不过,大可休了我。往后你就是死了残了,也同我没关系了。我再也不需操那闲心了。”
  她头又开始疼了。
  待她被迎入府邸的时候,方一下马,眼睛一黑就直直倒了下去,口中甚至吐了一口腥甜的血出来,把她母亲都吓坏了。
  府里一通忙活,一府里人都眼见着李偃那几日是如何忧心如焚的,那副暴虐的样子,与传言真真是分毫不差,若不是他需坐镇这里走不开,他大约要亲自去寻谨姝了。朱婴那样得倚重的大将军,还挨了好一顿骂。
  想来,那江东王对咱们四小娘子,是真真的在意。
  如果小娘子在府上出了事,怕是阖府都要遭殃了。
  是以下人们也显得格外殷勤,一个个细心地照料着。
  李偃想得比谨姝要仔细许多,也要更深入,刘郅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他不仅想做那在后的黄雀,既然做了,定然是要一石三鸟,不仅要收了玉沧和山南,林州定然也是纳入手的。刘郅还未与汉中彻底决裂,前次攻打山南不攻玉沧,除了怕玉沧易攻不易守之外,恐怕也有一丝觉得,还不是和汉中彻底撕破脸的时候,如果攻打玉沧,林州大概率会出兵,他若打,便是公然和汉中做对。
  这样对他往后的计划不利。
  但现下李偃先动手,那就不一样了,他在其后,还可以冠冕堂皇地说是为了清剿乱賊,然后重兵压过去,汉中忌惮他越来越强大的势力,也得陪他唱这出戏,装出君臣一心的样子来。
  而南面的杨通杨选两兄弟势必无法坐视不理,如果他是刘郅,不若主动出击,仗着玉沧的粮草,他可以直接南下将杨氏的地盘清洗一遍。
  如果是这样,他就不仅要窝在云县这里躲着,栎阳此时势必已经整军以待了。
  如果云县这里出事,刘郅冒进的话会和他硬碰硬,如果保守的话,定会边打边退,栎阳有他的大军,他只要回到栎阳就可以反攻李偃了。
  所以李偃叫见空去栎阳城外守着。
  见空是个聪明人,所有来往信件全截了下来,信使亦扣了。
  辰上李偃去骚扰了一番,刘郅果然在里头,先前还不愿暴露,派了人出来震慑,李偃并不和他周旋,直接扛着大旗声称要收了云县,要民众不必抵抗,否则杀无赦。
  刘郅终于憋不住了,先派了一小股兵出来交手,李偃亦陪他们玩了一玩,个中谋略往来不提,刘郅最终摸不清李偃这次兵力的底细,不敢贸然动手,撤兵往栎阳走,亦去信给栎阳,叫整兵以待,并随时打探李偃方面的消息,只是信还未到栎阳,便被见空给收了,他这是第一次独自带兵,先是伪装成刘郅兵的样子。
  城内亦来过问,他叫副将装作很嚣张的样子,过去应答:“奉王令,汝等不需过问。自管守好城门便是。今日无论如何不要开城门,切记。”
  那几日确切刘郅在大肆调兵遣将,军队迁徙十分频繁,但大多是晚间行动,但守将只稍稍疑惑便放过继续盘问。因为刘郅东征西讨,这些年军队扩张尤其厉害,军队的编排还没有很完善,各自和刘郅交接的符令和方式都不一样,很难查验。
  因着见空的军队离城门还有些许距离,却毫不设防,如果是敌军,怎可能如此松散,于是便暂且不管他了。
  见空便一直守着,守了大半日,也无动静,但丝毫没有慌乱的意思,他很信任李偃,相信李偃叫他守在这里,必然有守在这里的道理。
  果然,待得晚间,一行军队便极速往这边赶来,人数不小,探子不时来报距离,见空叫人换好旌旗,严阵以待。
  刘郅未料到到了自己的地盘,却瞧见李偃的军队,看着从容不迫,似是恭候多时了一样。
  见空策马领着一小队人马往前靠近了些,遥遥对着刘郅冷笑一声,得意说:“如何?汝南王可心服,我家主公可称算无遗策,料定你必然回栎阳搬救兵,早早便让我等在此守着了。”
  刘郅是个思虑颇多的人,这等情形下,栎阳城里虽这会儿在城楼上望见了这里的情形,但因着得了消息,让他们今日务必不能开城门,离得稍远,刘军和李军的旌旗颇相似,一时也没分辨出来,故而没有任何动静。刘郅不可能不怀疑李偃已将栎阳据为己有了。
  虽理智上认为李偃绝无这么大本事这么短时间悄无声息地占领栎阳,但万事无绝对,只要有一丝怀疑,不确认,刘郅就不可能冒险。
  于是刘郅未与见空交手,掉马去了隔壁福孟,福孟本不是军事重地,但此时因为李偃筹谋南下,亦秘密屯了兵。
  而此时李偃正在福孟等着刘郅。
  刘郅被连番惊吓,必然惊骇李偃竟对他了解至此,更加摸不透李偃底细。
  李偃同刘郅终于在福孟交了手,并未恋战,将刘郅的一个副将斩杀于马下,便领着兵趾高气昂地回山南了。
  刘郅回去没多久就知道被李偃涮了一道,气到险些吐血。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
  至少暂时刘郅不得不重新考虑他那周全的一石三鸟的计划。
  李偃特意去云县外接谨姝,想着等见了面她应当已好些了,他昨夜夜单枪匹马闯了云县,去药铺揪了一个大夫给他配药,吕安一路追他到城外,吓得都要跪下了,几次劝阻他,说:“末将愿效犬马之劳,这事怎能劳主公涉险?”
  此时那刘郅就在城里头,若一个不察,失了一个校尉事小,主将若出事,那可就是天崩了。
  李偃却撇了他一眼,“孤的妻,孤自己照料。”
  且小小一个云县,便是刘郅在他面前,他想走,谁也留不住他。
  他回来的时候,进了帐子,她已是烧的人事不醒了,吩咐了涟儿去熬药,他亲自拧了巾帕给她冷敷,她似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眉头皱得死死的,还叫他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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