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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宫殇-分卷阅读10


  “多谢康婕妤。”
  “王贯,昨日陛下那些赏赐的物件中,有一对上好的和田玉镯,拿来给康婕妤。”
  封妃当日得了赏赐后,赵清音就把关雎宫的财权都给了王贯,方便今后往宫外送银两。
  “哎呀,姐姐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康婕妤嘴上推辞着,但还是看向了已经拿着盒子走过来的王贯。
  赵清音从王贯手上接过盒子,直接打开递给她,“康婕妤送我七弦琴,我很喜欢,赠你镯子是应当的。”
  康婕妤马上戴在手上迎着光瞧了瞧,嘴角快咧到耳后根了,“这玉的质地真好呀,谢谢姐姐。”
  “茉如,上茶点,康婕妤既然来了,就坐一坐吧,我对这里不熟悉,还请康婕妤多给我说说。”赵清音先坐到了软塌上。
  康婕妤行了礼,端坐在她对面,茉如很快端上了小糕点和茶水。
  对这座皇宫,赵清音很熟悉,一时也不知该问些什么,康婕妤倒像是个热心的,从每年要举办的宴会,各宫都在什么位置,六局具体都掌管些什么,一直说到御花园的牡丹马上就要开了,麟德殿前的白玉兰花很快就要谢了。
  看似口无遮拦,实则重要的事情一样都没说。
  傍晚时,紫宸殿的小太监来传话,皇帝有政务要处理,不到关雎宫用晚膳,康婕妤才告了辞。
  坐得久了腰酸背痛,茉如为她揉肩放松。
  王贯则拿着小刷子和银针一点一点细细查验,尤其是琴弦,每一根都用手指试过确定无恙后,才禀告道:“娘娘,康婕妤送来的七弦琴并没有什么不对。”
  茉如边给赵清音按肩边说道:“康婕妤的父亲是上州刺史,同刑部尚书交好,宫中谁人不知,她是德妃的人,今日这七弦琴恐是德妃让她送来试探娘娘的。”
  王贯道:“依奴才来看,娘娘如今受宠,康婕妤第一个前来道贺,的确是德妃的意思。皇后和德妃向来不和,既然这琴没什么不对,想必德妃是想赶在皇后之前拉拢娘娘。”
  不论是试探还是拉拢,德妃无非就是想把皇后拉下凤位,自己坐上去,若真有那一天,德妃又怎能容得下她。
  老皇帝在位时,德妃和皇后曾经对她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她的忍气吞声只是因为爱着魏承越,不愿他为难。但她又不是傻,重新入了大昱后宫,现在就是加倍奉还的时候。
  “以后不论是哪位嫔妃到关雎宫,都要以礼相待,送来的物件统统收下,不但收下,还要还礼。”
  皇后和德妃的平衡之势,她偏要打破。
  又拍了拍茉如的手,示意她不用再继续揉肩。
  “王贯,还什么样的礼,今后你看着办就好。以后不论是陛下赏赐的还是其他嫔妃送来的,你们二人若有喜欢的拿去就是。”
  南巡假死逃出恢复记忆后,她回想过往,觉得自己唯一亏欠的就是王贯和茉如了。
  王贯明白赵清音所想,但茉如却是不知的,忙跪下道:“这,这太贵重了,奴婢无功不受禄。”
  赵清音笑道:“听说你同王贯都是关雎宫的老人了,你们自己商量就好。”
  “好了,既然陛下不来,我也没什么胃口用晚膳,这里不需要伺候了,你们都退下吧。”
  从康婕妤踏进关雎宫到现在,耳边终于清静了,赵清音走到了七弦琴旁,坐下来,位置刚好。随意拨动琴弦,也是根据她的习惯调好的。王贯果然懂她,这些细枝末节都考虑周全了。
  这两年在外漂泊,原本用来抚琴的手,都让贺南修逼着拿剑了,如今是剑没学会,抚琴也有些生疏了。
  随意拨弄了两下,生了些兴致,断断续续奏着,但始终奏不出满意的曲调。
  天色渐暗,茉如进来伺候用茶。
  赵清音按住琴弦,琴音停了下来,就听得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这是要到雨季了吗?”
  茉如道:“还有几日就是清明了,最是雨多。”
  清明是悼念死去亲人的日子,她不禁想起了父皇母后和皇兄,心中难过起来,这两年,每到清明她都要烧些野纸祭拜,今年恐怕是不行了。
  “我累了,就寝吧。”
  赵清音躺在床上,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想着年少时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迷糊起来。
  身后突然一重,赵清音下意识往里挪了挪身子,酒气夹杂着潮湿的龙涎香味扑鼻而来,一个沉重的手臂揽在了她的腰间,赵清音瞬间清醒了。
  “阿音,我好想你。”呢喃声从背后传出,她直愣愣僵住,一下也不敢动。


第9章 同去 阿音,你别动。
  不消片刻,魏承越身上的湿气蔓延到了她的背后。这人既然淋了雨又饮了酒,就该回紫宸殿沐浴更衣就寝,怎得这般糊涂,跑到她这里来了。
  皇帝半夜来,一下子惊动了关雎宫值守的宫女太监,高三福也候在门外,她细细听着动静,坐起身想喊人进来伺候魏承越换去湿衣,再不换床榻都要湿了,自己也睡不成。
  谁知刚一动作就被一个结实有力的臂膀压住。
  “阿音,你别动。”
  “我不是阿音。”赵清音说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一顿,很是用力。
  身后的人沉默片刻后,长长一声叹息:“哎——”
  又收回了压在她腰间的臂膀,“长宁,你为何提醒?酒入愁肠,朕不过是想做个短暂的美梦。”
  他们之间确实有过很多美梦,但美梦早已在南巡遇刺时被惊醒了。
  “陛下身上都湿透了,长宁让人进来给陛下更衣吧。”
  不等赵清音动作,魏承越先起了身,搭起帷幔,“来人,掌灯。”
  高三福和王贯立刻进来点灯,内殿亮了起来。
  “准备软轿,回紫宸殿。”
  赵清音一听,松了一口气,正要说恭送陛下,就听魏承越道:“容妃随朕一同去紫宸殿,茉如,给容妃披件大氅,外面凉。”
  话到嘴边咽了下去,只能任由茉如给她裹上大氅,打着伞,往软轿走去。
  雨越下越大,她一个不小心踩到了水坑,湿了鞋袜,但她没有言语,只想着赶快把这糟心的一夜度过去。
  来到软轿旁,魏承越先上了轿,又亲自伸手将赵清音拉了上来。
  皇帝的软轿足足有普通的三个轿子那么大,赵清音坐在又厚又软的垫子上,空气里龙涎香气弥漫,面前还有个小桌案,旁边固定的盒子里放着笔墨,虽然下着大雨,但抬轿子的人走得很稳,一下都没有颠簸。
  这顶软轿,她之前也是坐过的,还曾靠在魏承越肩头小憩,也曾在这桌案上描绘过红梅。
  那些自在,如今都成了拘束。
  “阿嚏——”赵清音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裹了裹大氅。
  魏承越只是冷清地偏头看了一眼。
  她现在浑身不舒服,后背是湿的,脚也是湿的,很是不悦地瞥了一眼魏承越,自己喝醉又淋雨何苦来祸害她。
  不对呀,在她的记忆里,还没见魏承越喝醉过,他喝酒向来有分寸,一旦有了醉意就会停下。老皇帝是反叛者,他这个儿子自然也是刀尖舔血,谨慎自律是刻在他骨子里的。
  而且淋雨这种事也从来没有过,就算是下再大的雨,皇帝也不会淋湿,除非是他自己要淋的。
  没想到她不在这两年,魏承越变了好多。
  到了紫宸殿,赵清音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主要是后背和脚又湿又凉,但这些都没人知道。
  此时紫宸殿的宫人们,看见皇帝淋了雨,打热水的打热水,拿衣服的拿衣服,熬姜汤的熬姜汤,都忙得很,没人管她。
  坐在紫宸殿内殿宽大的龙床上,赵清音已经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等了许久终于进来一个小宫女,“娘娘,高公公让我服侍娘娘先就寝,陛下正在沐浴更衣。”
  赵清音求之不得,她觉得头有些重,很想睡觉。
  宫女给她脱鞋袜时道:“娘娘的鞋袜都湿了,奴婢给娘娘准备新的。”
  宫女一走,她就睡着了,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身旁的被子掀起一角,她摸了摸,还是温热的,说明这是魏承越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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