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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来妆-分卷阅读158

么奏本?”
  吕博明就说出来,又忧心道:“依晚辈看,林状元也是一片好心,但学士不知为何,起初就对他有些不大中意似的。”
  萧侯爷听得“平凉”地名时,脸色变了一变,旋即又忍下来,不置可否地敷衍了两句,即叫人领他出去赏一赏景。
  这所谓“赏景”,实际上是阮姨娘要求的,萧珊婚事连出差错,好容易萧侯爷又跟她说了新婿人选,她一边欢喜,一边却又不敢置信——从前想找个举人都黄了,怎么这下能有这么好运气?
  就要求亲自见一见,同时让萧珊也相看一下。
  因吕博明的态度也很积极,萧侯爷以为此次必成,而萧珊一直缠绵病榻,直到听了这个消息,人才似乎好了些,能从床上挣扎下来了,萧侯爷恐怕不叫她见,定了心,她重又卧病回去,斟酌之下,就同意了,以请吕博明用饭之名,将他叫进了府。
  吕博明心里是有数的,出来以后,被下人领到花园,照理他该全心放到未来的千金妻子身上才对,但萧侯爷刚才的反应始终在他脑海之中,令他觉得不太对劲,他就心不在焉,直到亲眼见到鲜妍花树旁立着的少女,才猛地惊艳了一下。
  萧珊相貌自来便好,虽因久病憔悴了不少,但底子仍在,吕博明出身普通人家而已,从前娶的妻子也不过中人之姿,哪里及得上萧珊?
  何况她还有侯府千金的光环加身。
  吕博明的心思就全然转过来了,见下人并不拦阻,忙过去见礼。
  萧珊柔弱回礼,她如今的心气灰了一大半,只愿早日嫁出去,离了这个叫她胆战心惊的地方才好,吕博明相貌不显,可探花身份实在不俗,就是放在从前她也能勉强愿意,何况现在?
  当下两人隔着些距离,在不远处阮姨娘及下人的监护下,搭了几句话,居然客客气气,聊得不错。
  吕博明不知不觉,又说到了林信——他对萧侯爷有敬畏,不敢出口询问,但这疑问存在心里,下意识就要提及,林信在侯府里长了近二十年,与萧珊也是至亲兄妹,也许他能从萧珊这里明白点什么呢?
  说到底,他实在满意这门婚事,也是不想失去,才格外注重萧侯爷的心意。
  他没想到的是,萧珊脸色一变,立即道:“你别提他,这府里提不得他。”
  吕博明:“……”
  他愣住了。
  阮姨娘见势不好,忙过来,道:“大姑娘,你累了,回去歇歇罢。”
  萧珊没心情再说话,不但这府里提不得,她更听不得——不是她对林信怎么样,她现在如惊弓之鸟,根本没那么多精力,只是一听,就要想到自己身上。
  她由阮姨娘扶着,转身走了。
  吕博明仍是愣着。
  萧珊反应如此,岂不是说,他先前想找话题拉关系与萧侯爷说的那些话全错了?
  若令萧侯爷对他生厌,那这门亲事……


第117章 参劾
  许融把歇息好了的安子召过来, 问他使钱赎回白泉的可能性,安子愣了愣,意外道:“小人以为, 应该可行,庆王爷极好奢华,因此开销极大, 他扣下大掌柜,就是想大掌柜替他打理生意, 贴补一二。”
  依律制, 藩王是不许插手四民之业的, 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或使世仆, 或转挂姻亲名下, 不但当地官府无可奈何,就是报到朝廷来,天子一般不想显得对亲戚太刻薄,往往也不了了之。
  既然安子也这么说, 许融就不犹豫了, 在他的协助下, 抓紧时间打理起商行来。
  吉庆商行的总部设在苏州, 白泉带了一部分人到平凉去开拓新版图, 留了另一部分老人在苏州替他看家, 总账也在那里, 许融去问林定借了两个家将, 陪安子一起跑趟腿,去将账本取来。
  天气愈加和暖,走运河顺水而下可以直抵苏州, 加上粗略盘账的时间,大约半个多月就够了。
  想来这段时日之中,白泉总可以维持住平凉局面。
  她就又琢磨起等商行那边落定后,真正对接上庆王,要怎么跟他打交道、怎么把人平安换回来等事宜。
  至于林信上的那封书,她与林信一般,都没多想,他做了官,那自然是要担起为民责任来的,这年头百姓看天吃饭,看的不但是头顶那个天,也是京里这个天,朝廷越及时得知旱情,越早做赈灾预备,百姓们生的希望就越大,等过了这一季收成,撑到新麦种洒进地里,就能熬过去了。
  事实上,朝廷的反应比他们想象的都要快。
  报灾是件大事,通政司的官员在将当日奏本分类时发现了这一封,未敢耽搁,当时就递进了内阁,在内阁经过了一点争执——因为这奏本上的其实奇怪,竟不是平凉方面的任何官员,而是来自不管庶务的翰林院翰林,其中一个还是新的不得了的新官上任,如此消息是否准确,是否需要惊动圣上,就成了阁老们争议的一个点。
  可争执过后,即便是阁老们也不敢拖延,如果地方真的发生天灾,谁不上报,这责任就在谁身上。
  当日,票拟好的奏本递进内宫圣案。
  隔日发下,圣上准依票拟所言,着平凉官府从速回报,上书是否属实。
  圣命之下的响应就比岳翰林的家书来得快多了,十日后,平凉知府的奏本快马送进了京,奏本上写得分明,平凉今年雨水虽较往年少了一些,但并没有流言所说的那么耸然,百姓们正在地里忙得欢快,情绪都十分稳定。
  平凉知府且还喊冤,如平凉果有旱情预兆,他怎么会不上报,这必定是有人要冤屈坑害于他,求圣上替他做主。
  翰林院里,岳翰林沉默。
  因执意上书违了夏学士的意思,林信如今更无事可干了,他就常常到岳翰林这里来,消息传进来的时候,他正也在。
  “状元郎,这次算我们时运不济了。”良久,岳翰林叹了口气,抬起头来道,“大约是我父亲大惊小怪,不该信他才是。”
  林信不为所动,道:“前辈,平凉知府所言也未必是实。”
  他比岳翰林知道的信息要多一些,只是不好将白泉被捉进而可断平凉知府为人的事直言相告。
  岳翰林微有惊异,但想及他出身,忍不住还是将心思偏向了些过来——不是他盼着平凉有旱,可一来他也不觉得老父会诳到他头上,二来,要真是报了个假预告,他临告老的人晚节不保,再闹个灰头土脸,又怎么甘心呢。
  “那就再等一等。”他按捺了心情,道。
  真灾情是不可能压得住的,几十万人要吃饭,地荒了,本来的平民就只好成为流民,流到周边地方去,但周边又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么多灾民?这还是相对平缓的情况,若灾民们饿急了,举起反旗来都有可能,那事更大,就算本地隐瞒,周围官府怕牵连,也要赶紧上报的。
  但他们先等来的是一封参劾。
  巧得很,这参劾的人也出自翰林院,与林信同院、同榜,正是新科探花、现任编修吕博明。
  这一下子热闹了,翰林院在书香之外,又浮动起了许多心思与眼目,林信在院中行走时,都察觉得到衡量打探他的目光。
  ——状元和探花干起来了,哇。
  才进院就这样,连点缓冲时间都不留,真是后生可畏啊。
  岳翰林很不解:“我那日瞧你们同行,不是很和睦的吗?你几时得罪了他?”
  林信摇头。
  这些时日他一直坐冷板凳,吕博明一直被夏学士带着打下手,眼瞧着栽培之意甚重,两边都没碰面,怎么得罪得起来。
  但他隐隐地也有点感觉,这缘故,恐怕是打长兴侯府那边来,吕博明之前那么主动跟他搭话,现在成了个陌路人,就算繁忙,也不至于此。
  “急了些。”
  那日与岳翰林下棋的另一个翰林过来串门,他姓丁,接着道,“但也有他的道理。乘着学士看重他,一鼓作气将状元郎压下,你们这科榜眼又是个老实的,岂不是就剩他一枝独秀了。”
  “也太急了些。”岳翰林认同老友的评断,觉得多半如此,但他摇头,“他又不是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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