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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缘-分卷阅读346

才散了。
一时无事。直到将近傍晚,林锦楼和袁绍仁方才回来,进门便命摆宴。林锦楼进了屋,见香兰正教德哥儿下棋。德哥儿听到外头袁绍仁说话声,便扔了棋子跑出去了。林锦楼道:“方才跟老袁去京郊驻扎的兵营里看看,谁知正碰见刘、谢二人,正在那里吃酒吹牛,知道爷在这庄子上。非要过来看看。”言罢去看香兰,香兰低着头服侍他换衣裳,并不吭声,她一见着林锦楼便愈发勾起昨晚上的事,前世因卷入夺嫡之争家破人亡仍历历在目,她一颗心便慢慢沉下去。
林锦楼搔搔头。昨天晚上香兰也是满腹心事的模样,只怕是给吓着了。他瞧着香兰心里也有气,这女人白白长了个好样子,跟谁都和和气气的,怎么跟他就这么拧巴呢。凡事闷在心里不说,偶尔说几句真心话还都是他不爱听的。你不理我是罢?爷还不爱搭理你呢!掉着脸子重新换了衣裳,扭过身“噔噔噔”便走了。
雪凝端着茶探头探脑的,见林锦楼走了方才挨过来道:“大爷生气了?”
香兰兀自沉浸在思虑里,听雪凝问话方才回过神,此时听门口犬吠,应是有人到了。
当下,刘小川从大门进来四下打量。笑说:“哥,早听说你在郊外庄子上有所宅子,今儿才过来瞅瞅。倒是像模像样的,赶明儿个借弟弟我住两天。”
林锦楼指了指他:“我说你怎么死乞白赖的非要跟过来,原来算计我这宅子来的,你外头不是也置产业了么,跑我这儿打秋风。”
谢域吃吃笑道:“他外头那宅子让他们老爷子收回去了......”还不待他说完,刘小川便窜过来捂住谢域的嘴。口内道:“没真想打你宅子主意,谁敢打你主意呢。”
袁绍仁道:“楚家小二呢?你们仨向来形影不离。怎么就剩你俩了?”
刘小川耷拉着脑袋道:“楚小二成天拘在家里头读书,出不来。我们哥俩闲得慌,这才过来瞧瞧的。”
三人一行说一行往里走,只见厅上已设下筵席,围着石崇锦帐围屏,挂着七八盏珠子大宫灯,两旁放着数只粉白的花瓶儿,里头插着昨日采剪下来的红梅白梅,堆锦吐绣。桌上佳肴陈列,另有两个大火盆架在那里,屋中正是温暖如春。几人张罗入席,刚吃两杯酒,便又听外头传来敲门声,林锦楼正疑惑,刘小川便哈哈笑道:“只怕是戏肉到了,速速迎进来。”一面打发人去开门,一面嘿嘿笑道:“小爷琢磨着,光咱们几个爷们吃酒不免没了趣儿,也刚好赶得巧,这里近两天刚来个_0_ji_0_nv,都唤她郭琼姐儿,生得那叫一个水灵,又有一把好嗓儿,听说也是从大户人家里出来的,如今红得不得了,这里有头脸的逢有宴会,必请她唱上两曲,排都排不上。也亏得是小爷的帖子,旁人都请不来呢!”
袁绍仁点着他笑道:“你呀你呀,什么时候把这个玩心收了,你家老爷子也就把你外头置的产业还你了。”
谢域翻翻眼道:“甭听他满嘴胡吣,郭琼姐儿虽是个美人,可放到京城里,红牌也未必轮的上她。”
正说着,便听环佩叮咚,只见有四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走进来,为首的那个披着银红缎子斗篷,怀里抱着琵琶款款走进来,先盈盈一个万福,燕语莺声道:“小女子见过各位爷。”除去帽,只见粉面纤薄,端得一幅美人样,又善修饰打扮,头上黑鬖鬖光油油的乌云纹丝不乱,挽着一窝丝杭州缵,再除了斗篷,露紫绡撒花袄儿,配着大红的石榴裙。郭琼姐儿见了林锦楼登时大吃一惊,又忙低下头掩饰失态,旋即又忍不住抬头偷偷用眼去看他。
原来这郭琼姐儿不是旁人,正是赵月婵身边的丫鬟琼脂。早先赵月婵为了拢住林锦楼的心,特特千挑万选了一个女孩子买进来,未曾想林锦楼却不领情。赵月婵离开林府时便带了这丫鬟走,为了嫁入戴家,设计让琼脂勾引其兄赵纲,又被赵纲喜新厌旧扔到一旁,回到赵月婵身边。那琼脂亦不是安分的,同戴蓉眉来眼去成了事。原本琼脂在戴家过得极舒坦,却不想赵月婵的祖父赵晋被害而死,赵月婵在戴家情势便一落千丈。原本琼脂素是颐指气使惯了的,旁人皆敢怒不敢言,如今墙倒众人推,便有人到戴庆老婆焦氏处将蓉、琼二人的_0_jian_0_qing捅了出去,焦氏本就是河东狮一类人物,岂能忍的下这口气,当下便闹得鸡飞狗跳,琼脂连夜就被提溜出去卖到了窑子里。
如今机缘巧合,琼脂竟到了林锦楼的庄子上弹唱。
(本来写了很多,可后来不满意,要修改一些,改到现在还没改完,先更上这些,抱歉。小禾微博,请在某浪上搜‘禾晏山’即可~)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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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 出游(六)

林锦楼早将琼脂忘得一干二净,只朝这四人看了一眼,这场面他见得多了,心里百无聊赖,低下头吃菜。袁绍仁对弹唱之流并无喜好,遂安之若素。谢域同刘小川对了个眼色,清清嗓子道:“能在这地方寻着这样的佳人助兴,也足见刘兄是费了心思的了。”再想捧两句,林锦楼“扑哧”一声笑出来道:“得了,兄弟,方才还说放到京城里未必显眼,这会儿又夸上了?”不理谢域神色尴尬,扭头对琼脂说:“捡个拿手的来唱,唱得好有赏。”
这里四人便落座,锦瑟银筝,玉面琵琶,红牙象板弹唱起来,细细听,原是一套“花月春满城”,婉转柔润,也颇有意趣。唱毕,刘小川赏了两包一两银子,又点了旁的曲子来唱。席间吉祥、双喜执酒壶伺候,一时倒也融洽。双喜斟了酒,抬头一瞧,见德哥儿正探着小脑袋往屋里看,便轻轻一碰袁绍仁跟他努嘴,袁绍仁瞧见德哥儿便离席,过去问道:“何事?”
德哥儿道:“有事要求爹爹呢。”牵着他往外走,绕过影壁,引到二门旁一丛松柏后引到屋后檐下一方僻静处,见香兰带着雪凝正站在那里。香兰屈膝下拜,口中道:“冒昧请侯爷到此,还请恕罪,只是有一句话借问,还望侯爷相告。”
袁绍仁道:“请讲。”
香兰道:“不知宋柯宋大人外放,是往何处为官,何日启程?”
袁绍仁心中了然。原来林东绣最是爱说话的,自他们路上遇见宋柯。林东绣便打开了话匣子把宋家当日在林府住着的事同他讲了个遍,当中又说起香兰,便把香兰如何到了宋家,如何又离开宋家,当日为救父又怎么到了林家讲述一回。末了又说:“我眼瞅着香兰同宋柯是有情呢,当初宋柯瞅她那眼神,能滴出两滴蜜来。却不知他二人为何没在一处……也亏得不曾一起,郑静娴什么性子?只要把香兰生生磨死了。”
如今袁绍仁见香兰问起,便道:“宋柯奏请欲往贵州戍边之地为官,应是年后启程。究竟是哪一日,我便不知了,回头派人打听,待得了准信儿再告与姨奶奶知晓。”
香兰怔了怔,贵州山高水长。又在戍边苦地,他竟选了那里,怪道是人人都不愿去顶的缺儿。又一拜,道:“谢侯爷相告。此人与我有恩,早先我险些被赵氏卖到火坑里,他救了我了我全家,这一份恩情在我心里藏着长长久久没法报答,如今他将要走了。今生兴许不能再见,改日我差人到他府上送些财物,总该尽一份心力才是。”顿了顿道:“还望侯爷替我保密。此事勿与我们大爷说才好。”
袁绍仁口中答应着,看着香兰冻红的双颊和那双沉静的眼,仿佛饱经沧桑却依旧纯然澄澈,他想起林东绣说的话,只觉眼前这女子如同光鲜瓷瓶儿里装的苦酒,外面光鲜。实则已把旁人一生的坎坷经历遍了。他心里头不知是怜惜或是敬佩,还是一股说不出的惭愧和莫名的歉疚。忙扭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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