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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浮城-分卷阅读68

己。但就像丁小姐说的那样,这只是她想要征服的欲望在作祟。人这一辈子很长,白小姐对他的迷恋会消失。像潮水,来了,淹没了礁石,然后终将褪去。
  两个人的世界相差太大了。她永远不乏新鲜的能吸引她注意力的五光十色。而他太普通了,山后出来的少年,更没有资格能像她那样随心所欲。每每想到滇西遥远家中母亲灯下的花白头发,想到那个赤脚走路被磨出血泡后来却再也不会疼痛的少年,想到他那一腔未展的理想和抱负,他就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放纵。
  他不是赌徒。她占领了他的心,但她却不是适合他的人。这一点,他从不曾改变过想法。
  对白小姐的喜欢,于他而言,是累赘、是负担,如同_0_ya_0_pian,致人迷幻,带来短暂快|感,但却有毒,他必须戒除。
  但是今夜,他却沉醉了。
  她是如此可爱,哪怕心里分明知道她是不会长久地爱自己,他却还是无法不陷入其中。
  生平第一次,他动摇了。
  如果再有一次让他可以得到她的机会,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把持的住。
  ……
  白锦绣补觉醒来,已是中午,窗外却暗得如同黄昏,狂风大作,大雨瓢泼。
  几乎年年夏天都会有这样的台风天,白锦绣见惯不怪,感到肚子有点饿,梳洗了下,下楼吃了点东西,心里惦记着那幅还没完成的画,又回了房间。正要继续,阿宣鬼鬼祟祟地钻了进来,手里抱着个书包,说是快要开学了,学堂留的暑期假功课还有许多没完成,在别的地方写,怕被他娘看见了骂,要躲到白锦绣的房间里补。
  “我娘这两天脾气可坏了,我坐着不动她都要骂我。要是被她知道我功课没写完,她会扒了我的皮!”
  “对了姑姑,早上我还听到她在房里骂我爹,说我爹没良心什么的,好像还打破了我爹的脑门,我爹捂着头气呼呼地出门了!”
  “要是爷爷在就好了,管管他们。我快要烦死了。”
  阿宣一边提笔狂补功课,一边唉声叹气。
  白锦绣顿时想起昨晚回家时遇到嫂子时的情景,恰印证了阿宣的说法。兄嫂之间应该是出了不算小的事。
  这几年他俩关系怎样,她不知道,反正以前,她印象中大哥和嫂子从没出过这样的事。
  她想了下,放下画笔,出来找张琬琰。
  张琬琰正在客厅里埋头对着账册,白锦绣叫边上的下人退去,问她早上怎么和大哥闹了不愉快。
  张琬琰笑道:“哦,就一点小事,拌了两句而已。是阿宣这臭小子多嘴,和你胡说八道的吧?小孩子瞎说,你别理!”
  她的语气云淡风轻。
  白锦绣知她是个爱面子的要强人,看这样子,就算真有什么事,她应该也不会和自己说,就道:“没事就好,我也就随便问问。嫂子你要是有事,愿意的话,可以和我说一声。有些话要是嫂子你不方便开口,我可以帮你和你大哥说的!”
  “没事没事,你忙去,别耽误了你的事。”
  毕竟是两夫妇关起门的事,嫂子既这样说,白锦绣也就作罢了,回了自己的房间,继续画画。
  台风虽然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昼夜,但今年的雨量比往年都要巨大,整个广州几乎都淹了水。白家所在的位置高,得以幸免,但南城一带的旧城,很多地势低洼的地方都被满涨的大水淹没,附近几个县城更是淹得厉害,据说很多棚户都被大水冲塌,灾民无处可去。更危险的是,很多地方堤坝满溢决口。康成怕酿成大事,下令堵塞决口,又派人守护危险地段。
  这种事情,按历来的规矩,除了地方自发力量,这边再出巡警营和消防营的士兵,如若人手不够,再酌情调遣别的军队。总督府自然是全力支持的,但下面的人却百般推脱,只肯留在广州本地,远些的危险地段,推三阻四。
  康成知那边的人眼红新军待遇,秉着拿几分钱做几分事的心思,自然不肯尽力,于是调遣新军。
  白锦绣听说聂载沉主动_0_qing_0_ming,领着手下士兵去了外县护堤。
  这几天,她的大哥白镜堂也忙得焦头烂额。搬迁机器,用席袋打捻截水,在几个地势低的厂房和仓库外筑起隔离保护工厂设备和库存。大哥也是广州急赈会的董事,自家厂房的事一忙完,就又忙着组织广州缙绅做赈灾慈善的事。
  张琬琰也没闲着。育婴堂被水淹了,几百名孤儿无处可去,临时迁到了白家一间工厂的仓库里,张琬琰组织购买席被,为孤儿发放衣物口粮。
  这种慈善救济的事,白家一向是广州缙绅的带头人,白锦绣自然不陌生。见大嫂忙不过来,跟了过去帮着,一连忙了好几天,水终于退去,事情也总算告一段落。
  忙碌的这几天里,她的心中无时不刻在牵挂着聂载沉,育婴堂的事一忙完,这天大早,白锦绣就出了门,来到广州城有名的一间钟表铺,花一千银元买了一只最贵的金表,然后直奔西营。
  她打听到消息,新军出去护堤的人今天回来。
  因为这恶劣的鬼天气,那晚分开后,她已经一周没见到他人了,简直是迫不及待。
  马车车轮在积满泥浆的土路上艰难跋涉,终于到了西营,停在大门外时,已是傍晚。
  门口站岗的卫兵正好有前次她来时的那个,认出了她,见白家小姐又来了,连通行证都没敢提,睁只眼闭只眼就放她进去了。
  “聂大人回了吗?”
  白锦绣和颜悦色地问。
  卫兵简直有点受宠若惊,忙道:“晌午后陆续回来了几拨人,但还没见聂大人,应该稍晚些会回。”
  白锦绣点头,向他道了声谢,迈步走了进去,留下身后几人惊讶不已,不知白家小姐今天是怎么了,态度竟这么好,和上次判若两人。
  白锦绣来到聂载沉的宿舍。门没有上锁,她径直走了进去,来到他的卧房,发现窗户上的玻璃竟被大风刮破了一片,他不在的这几天里,雨从破掉的那面窗中淋入,窗边地上积了一片的水,湿汪汪的。
  白锦绣立刻放下东西,找来扫帚,小心翼翼地扫掉地上的碎玻璃,又用拖把清除地面上的水渍。
  从小到大,即便是在国外和香港生活,她也从没做过这种粗活,在哪都有人替她。
  她用她娇嫩的手握着带了毛刺的拖把手柄,用笨拙的动作生平第一次做着这样的粗活,心里却是欢喜的,隐隐有一种自己对他终于有点用处了的骄傲之感。
  想到他回来看到了会怎么夸自己,她的心里就甜甜的。忙完了,她就坐着继续等他,渐渐感到有点困。
  昨晚为了给几个生病的孤儿找医生看病,她忙到半夜才回家,今天起得又早,有点犯困了。
  她盯着他的床看了一会儿,终于走了过去,试着,慢慢地躺在了他的床上,枕在他睡过的枕上。
  她闭上了眼睛,仿佛闻到了他的气息,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之前在云镇那间小旅馆里和他发生过的事,忽然心如鹿撞。
  那会儿她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他会不会觉得她厚颜_0_wu_0_chi,是个随便放荡的女人呢。她一下又懊悔不已。躺了一会儿,实在睡不着,想出去到外面再看看他有没回。于是爬了起来,走出去的时候,视线停顿了一下。
  桌上放着一只青布包袱。刚才进出的时候,没留意,所以没有看到。
  他的东西,就是她的。她可半点也没有什么不能随意动的顾忌,上去就打开包袱,发现里面是两套手工缝制的夏日换洗内衫,针脚细密而整齐,看得出来,做得非常用心。
  白锦绣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女人做的,而且还是年轻女人。
  这是一种直觉。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丁婉玉。
  那天之后。她没再去舅舅家,自然也就没再和她碰面了。根据丫头后来提供的消息,丁表姐这几天在将军里也没怎么露脸,几乎一直在房间里。
  难道是她还不死心,又替聂载沉做了衣裳送来表白心意?
  白锦绣顿时又火冒三丈。沉吟了下,立刻来到了大门岗哨,向卫兵打听这两天是不是有人来找聂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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