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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浮城-分卷阅读106

考虑,我会尽量降低可能造成的不良影响。嫂子请你不要掺和。”
  她的语气十分严肃。
  张琬琰一愣,见自己的心思被小姑子给说中了,叹了口气,摇头去了。
  张琬琰走后,白锦绣也无心做事了,收拾了东西,洗漱出来,看见白天他送来的那束花被下人_0_cha_0_jin了一只花瓶里,摆在床头,灯光映照,花瓣娇美。
  她看了一会儿,抱着瓶子出去,丢到了外间的废纸篓里,转身回来,爬上床躺了下去。
  那晚上和小姑的对话过后,张琬琰自然不便瞒着小姑再去找聂载沉说什么了,但见聂载沉此后没再回来住,担心他两个人真的就此生分了下去,又见小姑开始忙着往东山那家纺织厂跑,天天早出晚归,看着竟然真的要把聂载沉抛在脑后的样子,暗自心焦,怕小夫妻长久分居惹出闲话,不但隔三差五派人以小姑的名义往司令部里送汤送吃食,还特别关注和聂载沉有关的报纸消息。
  大约半个月后,这天一早,张琬琰趁着小姑吃早饭还没出门的机会,把几份报纸推到了她的面前,说:“绣绣,报纸都在说载沉明天要护送大总统北上去了,这可是大事,这一去也不知道要多久回来。”
  她叹了口气:“外头都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也就我们广东还算安生。这兵荒马乱的,真叫人不安心,还不如皇上在的时候呢!”
  白锦绣放下了碗筷,说:“嫂子你慢慢吃,我去东山了。今天新到一批机器,我很忙。”
  她拿了自己的外套和包,走了出去,坐上汽车,很快出了家门。
  张琬琰实在是忍不住了,到客厅里拿起电话,接到司令部。
  电话很快被接通,接电话的是秘书官,听到是白家少奶奶打来的,让她稍等,说自己立刻去会议室叫来聂司令。
  聂载沉很快回来,接起了电话,叫了声“嫂子”。
  张琬琰笑道:“最近送过去的东西,你都有吃吧?是我小姑叫人送的。她呀,就是嘴硬,等再过些天,也就没事了。”
  她真的不要他了,不许他再去找她,现在还天天忙着往白家在东山的那家工厂跑,还怎么可能会给他送那些吃的。
  他心中涌出一丝苦涩,唔了一声:“我知道。多谢嫂子。”
  “我看好多报纸都在说你明天要北上公干?晚上有空的话,你过来啊,镜堂说给你践行。”
  “劳烦嫂子代我转达对大哥的谢意,我心领了,晚上有事,去不了。”
  张琬琰失望,但也知道他应该确实真的是来不了,只好道:“那行,你自己要小心,办完了事,早些回来,到时候咱们再给你接风。”
  “谢谢嫂子。”
  聂载沉放下电话,出神了片刻,出了办公室,匆匆回往会议室。


第66章
  一切事情, 包括明早北上的出行和他离开之后广州的安全防范等等,终于全部安排完毕。
  聂载沉从防卫严密的大总统下榻处归来, 回到了司令部的办公室。
  因为他此行事关重大, 秘书官这会儿还没走,带着手下人在秘书室里等着他回来,以备召用。
  一连忙碌好些天, 聂载沉解散了也已疲倦的众人,让都回去休息。
  晚上十点钟,办公室里的最后一盏电灯熄灭,伴着那阵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整个司令部里陷入了昏暗的寂静。
  聂载沉还了无睡意, 和衣仰面地躺在临时休息室里那张狭窄的铁床上,看着手中的一块金表。
  这是她从前送给他的那块表。因为不习惯随身佩戴这么奢侈华丽的物件, 他一直没用过。那天被盛怒下的她弄坏后,他把表从床底找了回来,送去钟表铺修,因为配件需要从香港带过来, 修了很久,前几天刚取回。
  分离的表壳装了回去,原本被摔裂踩坏的玻璃表面也恢复如初。钟表匠说这只进口表价钱不菲,东西也是顶好,摔成这样了,时针还在继续精准走动,只需换下被损坏的外壳就可以了——显然, 他对到底因了何种外界暴力而对这只名表造成如此的损坏十分好奇。
  明早就要北上南京,此行举国瞩目。作为大总统的近身随行,他最快大约也要三两个月才能回。
  他捏着表,指慢慢地抚摩着它铮亮的表壳,触手是金属的冰冷,他忽然抑制不住心底那种想要再见她一面的冲动,把表放进衣服的贴身内兜里,从床上迅速起身,走了出来,开着那辆为迎大总统而准备的汽车离开司令部,驶入夜色迷茫的老城街头。
  他终于来到西关白家的附近,将汽车停在桥头的那株凤凰树下,走到白家的大门之前。
  现在快要晚上十一点了。附近的人家都已休息,除了路上有几盏路灯,周围很暗。白家也是如此。隔着高耸的门墙,隐约只见门里门房附近透出的一点照明灯光。他们从前一起住过的那个楼上临街房间的窗户,现在也是黑漆漆一片。
  这么晚了,她应当已经休息了。
  大门紧闭着。聂载沉在门外踯躅了片刻,终于上去,准备揿下门铃,这时,身后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伴着一束车灯晃动的光,他转头,见那座桥顶出现了一辆汽车,开了下来,驶向白家大门的位置。
  他心微微一跳,很快离开,隐身在了门旁路边的一道暗影里。
  汽车停在了白家大门前。接着路灯的光,他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相貌斯文的年轻男子从驾驶位上迅速下来,走到后车位置之旁,打开车门。
  聂载沉知道这个人。姓罗,他的岳父白成山的一个老友轮船招商局某大董的公子,留学归来,学的似乎是机械,曾在报上发表文章呼吁社会实业兴国。
  她从车里下来了,对方殷勤地替她揿下门铃。门房很快打开了门。
  “今天麻烦你了,多谢。进去坐坐吧,我大哥应该在家。”
  白锦绣邀罗林士入内。
  她父亲和罗家相交多年,她从前自然也认识同去欧洲留学的罗家公子。罗公子回国后办实业,在香港也开了一家洋行,专门进口国内需要的机械。
  这次纺织厂购的这批进口机器是从香港过来的,今天到货,竟然是罗林士送货,还留下帮她亲手调试机器,一直忙到晚上快十点,才终于结束了事,又坚持要亲自送她回家。
  罗林士道:“忙了一天,不早了,锦绣你应当很累,今晚就不再打扰,明天我再来拜访兄长。你快点进去休息。”
  白锦绣含笑点头,和罗林士道别,进了白家大门。
  罗公子没有立刻走,在门外站着,等到一面窗户里亮起灯光,隐约一道人影出现在了窗后,拉上窗帘,他继续站了片刻,这才吹着轻快的口哨,愉快地上车离去。
  伴着汽车远去的声音,周围再次安静了下来。
  聂载沉微微仰面,望着那扇隐隐透出灯火之色的窗,再没有按门铃去惊她了。
  那扇窗户里的灯光最后熄了,窗帘后暗了下去。
  聂载沉在暗夜的路灯下立了许久,摸出怀里那块渐渐带了他体温的金表,看了眼时间。
  时针快要指向零点了。
  他想起了那天她对他说她不快乐,一点儿也不快乐时那双眼角泛红的眼,心里一阵难受。
  他知道她说得不是气话,都是真的。因为他原本就是这么一个无趣、和她世界相去甚远的人。那双美丽的眼睛,怎么可能永远停留在他的身上?
  他终于合上表盖,将金表放回到怀中,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窗户,转身,经过桥头那株花开奢靡的凤凰树,回到车里,又坐了片刻,终于驾车离去。
  白锦绣站在窗户的后面,透过窗帘缝隙,望着那道站在昏暗路灯下的模模糊糊的身影,站到最后,仿佛成了一根夜色里的柱子。
  柱子最后还是动了,走了,影子消失在了暗夜里。
  没用的男人。整个就一窝囊废。以前是,现在也是。
  她心里冷笑,唰地一把拉上窗帘,转身回到床上,闭眼睡了下去。
  ……
  第二天早上,广州各界名流和人士,包括以白镜堂为首的商界实业代表,一道去到通车不久的火车站欢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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