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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媒-分卷阅读144

。很多重物压在她身上,让她难以呼吸。她很害怕,非常非常害怕,她在脑海里大声呼喊我们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杨胜飞刚哭干的眼眶又流出两行泪水,坐在他身旁的母亲却露出幸福的笑容。杨胜兰让他们看见了完全不同的景象。
  宋睿在笔记本上写下【衣服被剥离,证词可能有误】这十一个字,递给庄禛。庄禛只瞟一眼就明白了,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
  当年负责调查这起案件的警察曾对钢厂员工进行过走访,很多人都说看见杨胜兰给杨父送完饭之后离开了钢厂,因为她的那条红色裙子非常漂亮,全镇只有一条,大家对此记忆犹新。钢厂附近的居民也表示:看见过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孩从街上走过,边走边蹦跳着转圈,很活泼的样子,那肯定是杨胜兰无疑。
  由此,当年的警察推断——杨胜兰是在郊外遇见的凶手,钢厂员工的嫌疑被完全排除了。
  然而现在,经由杨胜飞的讲述,宋睿却发现这个推断是错误的。杨胜兰是在钢厂被打晕,并剥掉了衣服,被某个人穿走,从而误导了所有目击者。也因为这些目击者的证词,警察做出了错误的判断。穿走红色连衣裙的人到底是谁?这是一个巨大的疑点,也将是破案的关键!
  庄禛紧紧捏着笔记本的一角,手背由于太过用力而冒出条条青筋。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知道,杨胜飞描述的这些场景是合理的,甚至于弥补了他们始终无法查清的种种疑点。之前建立在目击者证言上的所有推测,都被这些话否定了,却又带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仿佛真相就是如此!
  庄禛吐出一口浊气,终于愿意认真聆听杨胜飞的话,也终于意识到,这所谓的心理暗示,或许并不仅仅是心理暗示。
  杨胜飞继续往下说:“姐姐身上的重物越来越多,我能感觉到她快承受不住了,那些重量在一点一点的增加,每一次加重,就会有脚步声传来。那些重物很坚硬,膈得她浑身都疼,味道非常刺鼻,是……是焦炭!我认得这个味道,我家每到冬天,烧得都是从钢厂拉来的焦炭!”
  宋睿从庄禛手里拿回自己的笔记本,一笔一划写道:【她被打晕后装在麻袋中,藏在钢厂储存焦炭的地方,她的衣服被别人穿走了,以致于目击者的证言出现了集体差错。你们的调查方向从一开始就走偏了,凶手是钢厂的某一个人,而不是什么街头盲流。】
  庄禛拿起笔,无比沉重地写下一行字:【等调查过后才能确定这些话的真假。】
  宋睿眯眼看他,目露讽刺。
  杨胜飞的脸颊开始涨红,努力伸长脖子喘息:“姐姐不能呼吸了,她快要被压死了!她,她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身上还有重量,却不是那么难以承受了,她的身体在摇晃,上下颠簸,仿佛在车里,不,不是汽车,”杨胜飞偏着头,仿佛在聆听什么,随即笃定道:“是自行车,确切地说是三轮自行车!这是一辆三轮自行车,拖着一车斗的焦炭,骑了很远很远的路,有人在跟骑车的人打招呼,可我姐姐喘不上气,耳朵嗡嗡嗡地响,根本听不清。她努力了,可她被绑了太久,压了太久,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根本什么都感觉不到!”
  杨胜飞的眼泪汹涌而出,这样的遭遇不亲身经历过一次,他永远没有办法想象姐姐当时的痛苦和绝望。
  “那个畜生终于停下了,他把姐姐身上的焦炭搬走,打开麻袋,把姐姐拖出来,他一直没说话,沉默地可怕!啊!啊啊啊啊!”杨胜飞开始嘶吼,浑身的肌肉都在抽搐、震颤,却因为梵伽罗轻轻摁住他肩膀的那只手而始终没能剧烈挣扎,也没有丢开项链。
  “畜生!畜生!畜生!”他哭嚎着连骂了三句畜生,嗓音里充满刻骨的仇恨:“他把我姐姐的眼睛挖走了!他在打她,凌虐她,掐她的脖子,住手!快住手……姐姐,姐姐不行了,被他握住脚踝,拖拽着走了很远,地上很多碎石子,磨破了她的背,锋利的叶片刮破了她的皮肤,可她痛到极致,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她被丢在河里,搓洗了很多遍,然后扔在一个潮湿的地方,又被侵害了一次,冰冷的水滴落下来,豆大的一颗颗,下雨了,姐姐的脖子被掐断了……”
  杨胜飞终于松开母亲的手,趴在地上痛哭:“姐姐死了,她被活生生折磨死了……”
  与此同时,杨母却捧着项链,绽放出喜悦的笑容。母子俩截然相反的表现就像一出荒诞剧,叫人看了莫名难受!即便是死了,杨胜兰依然在用她独特的温柔呵护着母亲,然后轻轻抱了抱弟弟,像风一般离去了。
  这场招魂仪式未曾由梵伽罗主导,但他带给所有人的震撼却难以用语言描述。
  宋温暖看呆了,眼泪不知不觉落了满腮。
  透过监控器看见这一幕的所有工作人员也都哭花了脸,心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到底是什么样的恶魔才会做下如此残忍的事!一定要抓住他!一定!
  宋睿把自己的笔记本推给庄禛,上面简单明了地写着:【嫌疑人:钢厂员工,性格沉默寡言,呆板木讷;工种为搬运工、锅炉工或采购员;身体强壮,勤劳肯干,人缘好,风评佳,是众口一词的老好人;案发时年龄在三十至四十五岁之间,独居或鳏居。那条红色连衣裙的下落必须查清,可能会为你们提供更多有力的证据。】
  庄禛接过笔记本看了看,又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俊美青年,眼中的情绪无比复杂。如果这些话是从梵伽罗口中说出的,他或许会怀疑,但它们却是杨胜飞亲口描述,而他对这名同事再了解不过,若是对方早知道当年的真相,又怎么可能在漠北无望挣扎了一个多月?
  庄禛试图找出一个明显的破绽来推翻这些话,但是他找不到,那些残忍的细节,一条条,一项项,全都与法医的尸检报告对上了!甚至很多描述是唯有已死去的受害者和凶手才能知道的真相!
  所以说,这场招魂仪式很有可能是真的!这一认知完全颠覆了庄禛的三观,令他头一次陷入迷茫而又不知所措的境地。


第104章
  选手们被隔绝在一个个休息室里, 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当着众多摄像头的面,他们或闭目养神, 或盘腿打坐, 尽量让自己显出几分高人气息,而真正能力卓绝的那些灵媒却并未端着,该干什么干什么。
  元中州拿着一块绒布仔细擦拭自己的摇铃;朱希雅正在清理小铜炉里的香灰, 弄得满手都是脏污;阿火向工作人员要来一包饼干,吃得很欢;何静莲抱着自己的双膝坐在沙发上发呆;丁浦航正在玩手机游戏,时不时咒骂猪队友几句。
  他们的表现与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然而,当杨胜兰的项链开始发烫时,他们却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手头的事, 仰起脸,看向虚空。
  阿火和何静莲的表现如出一辙, 他们立刻逃离了沙发, 在屋子里团团乱转,然后找到一个狭窄的角落把自己塞进去,目中满是戒备和仓惶,就像两只被猛兽追赶得无路可逃的小动物。
  丁浦航抱紧手机, 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在寻找什么。他知道有古怪的东西入侵了此处,却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只觉得冷,很冷, 于是他掀掉沙发坐垫,牢牢裹住自己。
  朱希雅和元中州的感应是最清晰的。他们抬头看向虚空,表情很是错愕,随即又显出几分恍然,最后竟双双闭眼合手,似在祷告,待那冰冷的气旋席卷而过才双双睁眼,各自发出感叹。
  朱希雅:“我以为她已经彻底消失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刚才又回来了,这种情况很罕见!”
  元中州:“把已经消散的阴魂再次召唤回人间,你们节目组好像请来了一位不得了的人物。”他开始摇铃,头颅微侧,耳尖微颤,似乎在努力探索着什么,过了很久才再一次强调:“他很强大,非常非常强大。”
  导播能够通过监控器看见所有的房间,于是他的内心便掀起了狂澜。他看看跪下去默念往生咒的元中州和朱希雅,又看看捧着杨母和杨胜飞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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