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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雀-分卷阅读40

了几句, 都没提到那梁贵妃。姜灵洲对这梁贵妃有些兴趣,毕竟这名贵妃娘娘与她齐名, 乃是大魏的第一美人。于是, 她问道:“兰姑姑, 那梁贵妃又是怎样的人?”
  谁知, 兰姑姑的表情一下子冷了起来。
  她冷哼了一声,露出轻蔑不屑之色,道:“这等腌臜之名,怎能污了王妃娘娘的耳?”
  姜灵洲心底微愕。
  能让兰姑姑说出这样的重话来,看来那梁贵妃确实是个不简单的人。
  也不知今天的生辰宴,那梁贵妃会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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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晚膳时,前头含章殿的内侍便来请姜灵洲了。她携了兰姑姑和白露、蒹葭几个,施施然上了软舆, 去往了含章殿。
  夜色初浸,华灯如豆。含章殿里,已有一番凡俗热闹,雕梁画栋、锦绣横陈。还未跨入殿中,便已闻得细腻酒香,惹人心醉。
  内侍在前面引路,一边走,一边说道:“陛下同两位王爷想要小聚一番。是故,请摄政王妃移驾后殿,赏诸位主子一点儿光。”
  原是萧武川少见地将男人和女眷分开了。
  后殿里明光不减,华彩明媚。殿下坐着一部女乐,怀中抱着琵琶与檀木五弦,红罗绕身,乐声如诉。当中还站着个歌博士,手持拍子,且拍且唱;此外,玉瓦金阶,浓香醇酒,满堂俱是旖旎奢侈。更有那殿上坐着的数位佳人,绿鬓高耸、玉蝉横插,犹如枝头结花,层叠妩媚。
  房太后见到姜灵洲来了,连忙起身亲迎她:“瞧瞧,主人翁来了。”
  陆皇后同几个妃嫔也在一旁陪笑。
  “皇儿说与竞陵王、毫州王许久未见,想要聚一聚,这才将他们叫了去。”太后搭着姜灵洲的手,亲自扶她到侧位上坐下,笑道:“摄政王妃今天便同哀家与哀家的儿媳姐妹作伴吧。”
  歌博士手持拍子,转了一圈,嗓音柔媚地唱道:“射生宫女,拾弓各张。隐花裙儿,红妆粉敷,换了男儿打扮,英姿勃勃……”
  宫女鱼贯而入,手端珍稀佳肴。群裾一旋一扬,犹如一片嫩色的浪花。
  陆皇后抬眼扫一眼殿门,见那处久久不见人影,便扬手招来自己的宫婢,小声道:“去催一催景韶宫的那位。摄政王妃已经来了,叫她勿要怠慢了。”
  婢女点点头,小步出了宫门。
  房太后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陆皇后,便从婢女手中接过了一个狭长的盒子,放在了身侧的姜灵洲面前:“摄政王妃,这是哀家备下的生辰之礼。摄政王妃看一看,可喜欢么?”
  兰姑姑上来打开盒盖,见那盒里装的是一卷画轴。展开一看,那画上绘着一匹骏马,栩栩如生、姿态如奔,画工极好。看落款,也是一副大家之作。
  “太后娘娘所赠,我自是喜欢的。” 她答。
  “喜欢就好。”房太后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掌。
  陆皇后见状,也想拿出备下的礼物。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声通报。
  “梁贵妃到——”
  话音毕,殿门口便出现了一道袅娜身影。但见那女子云鬓堆鸦,繁缀如星,一袭石榴色宫裙鲜艳似火;又兼之她艳妆华钿,红菱凤目,愈显得整个人光彩夺目、艳压群芳,竟隐隐有喧宾夺主之势。
  她施施然跨入了殿内,妙目微动,目光傲然扫过四座,道:“妾身身体有恙,因而来迟了一些,请太后娘娘恕罪。”
  请太后恕罪,却绝口不提摄政王妃与皇后之名。
  一看到梁绿蕙,陆皇后便暗暗咬紧了牙关。她努力咽下心底厌恶嫉妒,面上端庄道:“梁妃妹妹向来身子弱,太后娘娘想必不会怪罪于你。”
  梁绿蕙懒懒抬眼,若有若无地看了一眼陆皇后,慢悠悠道:“是了。妾身不如姐。想姐姐在胶州那等地方时,常常跑马奔走,与民为乐,因而姐姐身体康健结实。妹妹着实羡慕的很。”
  陆皇后差点没端住脸上的笑容,戴着护甲的手指狠狠扣住了桌角。
  她出自胶州郡的贵胄世家,可胶州郡在太延贵介眼中不过是偏远乡下。自她嫁入宫里,梁绿蕙便时不时用陆皇后的出身来刺一刺她。
  梁绿蕙讥完了陆皇后,这才正眼瞧了姜灵洲。
  坐在太后身侧的姜灵洲并无盛装华服,花簇低低,钿头轻薄,却依旧引人心驰神往;恍若带雨梨花,又似初开新月,便是将风花雪月往她身上套去,也并无不合。
  梁绿蕙露出一道风情万种的笑来:“原来这便是河阳公主,果真不负盛名。”
  殿中的人听了,脸色俱是微微一变。
  这梁贵妃不称“竞陵王妃”,反而呼她为“河阳公主”,莫非是不认她这个王妃?
  “梁妃。”房太后款款开了口,声音软和地说:“你来迟已是失礼,莫要再对摄政王妃失敬。快快落座吧。”
  姜灵洲原本正在一旁看好戏。她听到太后忽然提起“摄政王妃”,这才想起这是自己的生辰宴。于是她连忙笑道:“梁妃娘娘快坐。”
  诸位妃嫔皆到,太后拍了拍手,便有伎子进来献舞。先是一群锦袄童子,持剑器而舞;又是一小团如花教女,合着乐声翩然而动;后又有绑着辫子的胡女,献上了满是番邦风情的舞。
  姜灵洲靠在椅上,总觉得有人似在看着自己,循着视线望去,原是坐在左侧的梁绿蕙,不避不让地盯着她,眼里满是挑衅之意。
  姜灵洲觉得有些奇怪。
  她有什么值当梁贵妃挑衅的?
  她是竞陵王妃,而梁绿蕙是陛下宠妃,两人着实没什么交集。这梁绿蕙不盯着陆皇后狠狠地看,反而盯着她,是个什么道理?
  乐声微顿,梁贵妃忽而遥遥问道:“妾有一问,想问河阳公主。”
  不等姜灵洲回答,陆皇后已是肃然眉眼,喝道:“梁妃,这可是竞陵王妃。”
  梁贵妃美眸一横,瞪了陆皇后一言,随即不情不愿地开口道:“竞陵王妃。”
  “无妨。”姜灵洲笑着,用杯盖轻掠了一下茶盏,道:“贵妃娘娘问吧。”
  “妾身想问,”梁绿蕙抬起面孔,露出讥诮神色:“竞陵王妃既为齐国公主,又为何弃国而不顾,攀附权贵,远抱我大魏?你齐国子民尚身处水火,竞陵王妃却在此处坐享人间泰平,真是羡煞旁人。”
  说道“羡煞旁人”,梁绿蕙竟有些咬牙切齿之意。
  她这一串问题,个个尖锐迫人,堂上氛围亦随之一冷。献艺的伎子面面相觑,纷纷退到一旁;女乐也停了手里的琵琶,低着头不声不响。一时间,厅堂里极为安静,落针之声清晰可闻。
  这满堂上,也只有一个人幸灾乐祸地在旁围观,那就是毫州王妃何氏。她甚至还煽风点火地附和了两句,道:“贵妃娘娘说得倒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陆皇后本想替姜灵洲出头,可她方启唇,房太后便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陆皇后有些心焦。
  这梁绿蕙仗着陛下宠爱,在宫中横行跋扈、胡作非为,若是摄政王妃也被她盖了过去,那岂不是这天下的女人,个个都不如梁绿蕙了?
  太后安抚性地拍了拍陆皇后的手背,示意她仔细看着姜灵洲。
  姜灵洲一点儿也未露出不豫之色,依旧嗪着先前那抹从容笑意。但见她搁下手中杯盖,笑问:“贵妃以为,和亲他国者,是为坐享人间泰平?”
  “是。”梁绿蕙毫不客气地答道。
  “贵妃此言差矣。”姜灵洲淡淡道:“昭君出塞,换来汉匈结谊;东平公主为兄请援,自请嫁于梁王乾归;女子和亲一事,古来有之,为的皆是天下太平。”
  顿一顿,姜灵洲又低声道:“佣者只见燕雀,自然不得与陈涉论。”
  听闻这句话,陆皇后与房太后俱是忍俊不禁。陆皇后差点儿笑出声来,连连以袖掩口。
  梁绿蕙不太读书,听不懂姜灵洲最后那句引经据典的话是在说什么。她只听得陆皇后笑了,明白姜灵洲这大概是在拐弯抹角的骂她。只可惜,就连骂她的话,她都不太听得懂。
  陆皇后看她面露怒色,却想不出如何反驳来,便笑眯眯地说:“梁妃妹妹不太读书,自然是不懂这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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