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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雀-分卷阅读93

可他偏偏是太子。姜灵洲的父皇重名声,这才效仿周王封商,让刘琮当了个手无实权的安庆王;若是其他人入主华亭,保不准刘琮两岁时便已丢了性命。
  说来说去,也只得道一声“运命无常”。
  可那些都已与姜灵洲无关了。就算是在姜灵洲出嫁前,她也未曾见他一面。
  萧骏驰见她久久不回神,便戏谑道:“怎么?王妃想着幼时竹马,想的入了神,忘记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了?”
  姜灵洲听了,便踮起脚来,用手指抵了他的眉心,道:“少说这种玩笑话,妾身是那样的人么?……妾与那安庆王,不过是年少不知事时一起读过书、玩过风筝,再长几岁,便没再说过话了。”
  顿了顿,她又觉得不大对劲,问道:“王爷怎么对妾小时候的事情,这么清楚?”
  “既然是要娶你,当然是要把你了解得清清楚楚,”萧骏驰笑说,“我知道王妃从小就得宠爱,和华亭宫里的二公主不对头,喜好读书写字,因为‘不大守规矩’被你母后罚过三回。”
  姜灵洲微愕了一会儿,小声说:“妾与那二妹妹,也不是不大对头。是她年岁还小,有些不懂事罢了。妾也从不与她闹脾气。”
  “是了是了。河阳公主最是谦谨忍让,实乃大齐女子表率也。”萧骏驰携了她的手,朝房间去了,“刘琮复国一事,你倒是不用担心。你那父皇与皇兄俱不是软柿子,没道理让刘琮白白得了便宜。更何况,上回你父皇作势点了个兵,现下还没把你叔叔叫回华亭去,那可不是虎视眈眈对刘琮?”
  姜灵洲琢磨了一会儿,又说:“可安庆王……刘琮也非蠢人,又怎会做毫无胜算之事?若是他向魏求援……”
  她说了这话,抬眼就看到萧骏驰一脸复杂。
  他默然一会儿,无奈一笑,问:“这大魏的玄甲军在为夫手上,莫非王妃觉着,为夫会借兵给王妃的小竹马,助他称王称帝不成?……那可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他这一说,姜灵洲也低低笑了起来:“王爷瞎说什么呢?你要是再‘小竹马’、‘小竹马’的喊,妾就将那莲蕊、红梅两姊妹喊来府里,夜夜服侍王爷了。”
  笑完,两人便各自回去歇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怀孕的时候,就想下一章开头就“九个月后,孩子生了”……
  啊_(:зゝ∠)_


第63章 吹红豆
  又过了一段时日, 日头渐渐冷了。萧萧秋风渐起,枫叶荻花都一道儿飘落。
  连着数日,萧骏驰都发现傅徽心不在焉,时有做错事的。他虽从前是个犹豫性子,但也不会如此粗心大意, 不由便仔细留了心。
  这一日, 他又撞见傅徽在屋檐下_0_fa,手里一瓣叶子已被揉得发了蔫。于是, 萧骏驰便问道:“子善, 最近你这是怎么了?常常心不在焉的。”
  傅徽愣神了好久, 才转过身来, 歉然道:“属下有愧,但着实无什么大事, 谢王爷关心了。”
  “子善, 你可瞒不过我。”萧骏驰沉声道, “你必然是心底有事。”
  傅徽又默了一会儿, 这才释然道:“真真是瞒不过王爷。可是,说来也确不是什么大事,徒惹我一人心烦意乱罢了。王爷听了,反倒要笑我小家子气。”
  “说说无妨。”
  于是,傅徽便取出了一个开了口的香囊来,原来是从前宋采薇亲手制了赠给他的。
  他用拇指捻着那香囊,道:“从前徽与王妃、采薇一道去了广果寺,那时采薇抽了一道签文, 写的是‘东风裁绳催人去,何须强留江上音’。如今她送我的香囊便被割断了系绳……多多少少,有些不安罢。”
  萧骏驰听了,果真失笑。
  这确实是一桩小事,可落在有情人眼里,便成了须得紧张的大事,难怪傅徽成日心不在焉。
  “这还不简单?让采薇再给你做一个不就行了。”他道。
  “当日去广果寺,采薇也听到了那签文。她生性敏感聪慧,要是知道了我这香囊断了绳子,是一定会多想的。”傅徽说着,竟叹了一口气。
  萧骏驰听了,也没甚麽办法。
  “唉,这年轻人情情爱爱之事,本王也不晓得该如何说。”他学着傅徽,悠悠叹了口气,“毕竟本王不曾做过这样的事儿,就直接娶上了王妃。……本王,不是在有意炫耀,子善不要放在心上。”
  说罢,萧骏驰便踏着一地未扫秋叶,慢悠悠离去了。
  傅徽望着他的背影,墨眸微动。布着疤的手指不自觉动了起来,将手心攥着的那片叶子撕扯为一团细齑似的碎片。
  他有心事,脚步声便格外沉一些。
  即使近了宋采薇的闺房,那脚步也未曾轻起来。
  忽而间,他便扫到了一缕艳丽红色,原来是宋采薇听见他的脚步声,已早早地倚在了门框处,微微翘首,面露希冀之色。令傅徽讶然的是,她松松发髻上插着的,却并不是那枚姚夫人留给她的蕉叶缠丝银簪,而是傅徽亲手刻的木簪。
  为了这枚簪子,傅徽割破了自己的手,留下了不知几道疤痕。
  “采薇,你……”傅徽望见那簪子,心底有些暖融。
  “傅大哥近来有心事吧。”她拨弄了一下那枚发簪,轻声道,“从太延回来后,便一直是心事重重的,脚步声也不似往日,竟如换了个人似的。所以……”话到最后,她垂了眼帘,羞红面颊,再说不出话来。
  傅徽当然懂她的言下之意。
  为了让他解开心下愁闷,这才摘下了一直不离身的发簪,换上了傅徽手制的木簪。
  她从前就是这样的性子,只因傅徽说了句“你若穿红,我便好快些找到你”,便摈弃了其他裙衫,衣箱里压着的都是或深或浅的红装。
  ——可是,可是。
  他所烦忧之事,又岂是这一枚发簪能解的?
  宋采薇微抬了头,小声问:“傅大哥,采薇这样……好看么?”
  他点了点头,道:“好看。”
  面前女子笑了起来,如那河川上一株飘零白萍,清秀渺小,却又惹人怜爱。虽为无根浮叶,只得逐水而流,可落在有情人眼里,却能入诗入画,与梅兰竹菊同纸而存。
  “天色已然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最近天冷,待在外头容易着凉。”傅徽道,“我吹一曲,便回家去了,明日便会万事皆好,你不用担心。”
  宋采薇点了点头,背过身回屋里去了。
  天上微星垂下霁色冷光,满院萧瑟荻花,宛如狼藉翠娥。傅徽摘了一片叶,靠在墙边,慢悠悠地吹起了《红豆》。虽是简简单单的相思之曲,可和着今夜无月之夜,竟显得有几分孤寂凄清了。
  《红豆》幽幽吹了三回,夜霜初上,万籁俱寂。傅徽垂下手来,望向天户。
  忽而间,他身后响起了锐器破空之声。傅徽擅武,反手便将手中叶片当做武器掷出。绵软一片叶被他注入气力,竟有了削铁断钢之力,硬生生阻下了那几枚暗器。
  叮当一阵乱响,数枚银针坠落在地。
  “傅徽,既你一身功夫未退步,那为何你回竞陵已如此之久,还迟迟未能取来河阳公主?”
  伴着这银针坠地之声,则是一道曼妙女子嗓音。
  那女子悄然落在庭院之中,脚步轻软无声。她披裹着一袭艳纱,深邃眉眼俱被掩在那方纱丽之下。不过,那蔚蓝的眸里,倒是盛着满满的嘲讽之意。
  傅徽见了她,负手而立,低声道:“掳走竞陵王妃,于魏无益。徽从来只遵从女使之言,旁人的命令,请恕徽概不听从。”
  披纱女子冷笑一声,道:“哦?只听娜塔热琴的,不听祭司的?我倒是不知,祆教上下何时冒出来这么多不听话的东西了。”
  傅徽掸了掸衣上薄尘,面色如旧,语气不改:“火祆本为善教,主张的是一个‘善’字。若非大祭司争名逐利,也不至于让祆教落得如今下场。女使心善,愿正祆教之名,为何不从?”
  这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却惹怒了那披纱的蓝眸女子。
  “傅徽!你莫不是在这竞陵王手下待久了,便忘了毫州王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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