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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雀-分卷阅读127

其他婴孩一样,爱呀呀哭闹了?
  早先叫她回竞陵去,她也不回去,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莫非是为了萧逾璋的满月宴?也不知姜灵洲私底下操办过满月没有?
  姜灵洲住的地方,唤作畅阁,是嘉宁王用来招待宾客之所。萧骏驰于这武扬不熟,东问西问,这才找到了路。他原本想推门而入,可是到了扣门之时,又有些犹豫了。
  当初只说“王妃回竞陵等我”,便转身去打仗了。也不知她生气了没有?
  是不是因为气着了,才赌气不肯回竞陵去,一定要留在齐国?
  他正在思虑间,那门便吱呀一声开了。开门的婢女吓了一跳,随即惊呼道:“王爷?……是王爷来武扬了?!”
  婢女既嚷了出来,他也没法遮遮掩掩的,只得咳了咳,装作从容镇定地跨了进去,道:“去与王妃说道一声,就说是本王打了胜仗回来了。”
  “是、是。”婢女面露喜色,极是欢喜。
  不一会儿,姜灵洲便带着萧逾璋迎了出来。她见了萧骏驰,第一件事既不是问安,也不是行礼,而是极愧怍地低了头,语带歉意,道:“王爷,妾没听王爷的话回到竞陵去。实在是路上遇着了事,耽搁下了脚程……”
  萧骏驰正酝酿着重逢之喜,看她这幅小心翼翼、偷偷打量自己的模样,不由笑了起来,道:“王妃为这档子事道歉做什么?我还能怪你不成?”
  “妾知道王爷向来体贴,只想着护妾身平安。妾身辜负了王爷美意,自然心有愧怍。”姜灵洲将怀中熟睡的萧逾璋交给奶娘,行了一礼,道,“王爷能平安归来,妾自是最欢喜不过的。”
  “可不是?”萧骏驰眉眼含笑,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为夫不负王妃所托,没让那卫烈和刘琮践踏王妃故土,也算是解开了王妃心底一桩忧虑。”
  两人相视一笑,眼里都有一分动容。恍惚间,姜灵洲竟觉得她和面前这男人已在一起过了许多年的日子,所以心底才会这样安稳。
  萧骏驰虽是去行军打仗,可归来时的模样却一点儿都没改。既未瘦,也未憔悴,仍是如从前一般的俊朗齐整、仪表堂堂,仿佛根本没有去那血与泥里滚了一圈似的。
  饶是如此,姜灵洲想到先前那场动乱,便有些后怕。她正想问问萧骏驰可有受了伤,那刘琮和格胡娜又如何了,萧骏驰却不动声色地扶了一下她的手臂,在她耳畔低声道:“先回房。”
  “做甚麽?”姜灵洲有些疑惑。
  萧骏驰的脚步晃了一下,有点儿不稳,立即靠到了她身上。姜灵洲察觉到了,大惊失色,内心不由惊道:莫非他受了重伤?
  “王爷!”她立刻扶住了萧骏驰,小声问,“可要请大夫来?”
  “不……不用。”萧骏驰咳了咳,赶紧解释,“只是先前被你兄长拉着,喝了一杯。”
  姜灵洲:……
  哦。
  就萧骏驰这碰了半口酒就要晕倒的酒量,还敢和姜晏然喝酒?
  她扶着萧骏驰回了房。
  接下来,便等着坐看萧骏驰发酒疯就是了。
  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捧着绣鞋狂亲不止,还是在地上挪腾摩擦?
  叮嘱婢女去煮一碗醒酒汤,便回去照顾萧逾璋了。体贴如姜灵洲,在离开前,还不忘特地在地上排开了三四双鞋履,有刺并蒂莲的,有镶小明珠的,还有绣双金凤的,够萧骏驰挑拣了。
  ***
  畅阁的另一角。
  “公主,喝药了。”
  香绡推开房门,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碗,捧到了姜清渠身旁。
  姜清渠正靠在美人榻上,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外一株瘦柳。她眉有郁色,满面憔悴,看着好不可怜。听见香绡的话,她不去接那药碗,反而喃喃问道:“大姐姐那头,今夜为何如此热闹?”
  这畅阁里的春夜本应是寂静的,可今夜,姜灵洲那头却格外热闹一些。
  “听闻是那竞陵王打了胜仗,中道来了武扬,想要带河阳公主和小世子一道回魏国去呢。”香绡吹了吹药汤,又道,“公主,快趁热将这药喝了吧。”
  “竞陵王……来了?”闻言,姜清渠原本无神的眼里,陡然精亮了起来。
  她从前是看不起那竞陵王的,觉得魏人都粗鄙不堪,空有一身蛮力,那竞陵王尤是如此。但如今她流离失所,不敢回华亭去,便觉得竞陵王府也是个好去处了——只要她去恳求那竞陵王,看在姐姐的情面上,带她一道去齐国,保不准便可以再享荣华富贵。
  她失了清白,若是回去华亭,等着她的也只有一根白绫或是一杯鸩酒。若是去了魏国,兴许还能有道转机——纵她不再是齐国的公主,也还有着竞陵王妃之妹这样的身份。
  “香绡,去把妆奁找出来。”姜清渠只觉得峰回路转,立时便有了神采,“替本公主好好梳妆一番,本公主要去见那竞陵王。”
  只是,姜清渠的行李在威宁之乱中丢的一干二净,如今只有几样随身放置的简单首饰,与一些单薄衣物。她草草打扮了一番,丝毫没有公主的威仪。
  姜清渠揽镜一照,惊觉自己竟这样苍悴。
  “罢了,兴许这幅模样,还能叫那蛮人王爷有些怜悯之心。”她的话语里仍带着一份轻蔑。
  “公主真要去求那竞陵王?”香绡有些怕,道,“奴婢早就听说那竞陵王最是无情狠辣,又是那种粗野之邦出来的武人,怕是丝毫不会怜香惜玉。听蒹葭姐姐说,连河阳公主在他身旁都过的不大好呢。”
  “不试上一试,又怎么知道?”姜清渠冷冷一笑,道,“不是怜香惜玉的男人才正好,若是他与那卫烈老匹夫和贺奇那废物一样,岂不令人作呕?”
  想到自己颠簸流离、被人强娶和玷污之事,姜清渠又自怨自艾起来。
  她不施脂粉,袒露着憔悴容颜,令眉眼中再添一分柔弱之色,这才带着香绡,施施然向着姜灵洲所住的楼阁去了。
  老远,她便听见那房间里一团混乱,似乎是蒹葭、白露那几个婢女,在大声地惊呼着什么。
  “王爷!王爷!快住手啊!”
  “使不得呀,王爷……”
  姜清渠一惊,踏在廊上的脚步,不由停下了。
  ——住手?
  ——大姐姐那儿,这是在闹什么?
  姜清渠不知道的是,姜灵洲的房中正是一片混乱。
  萧骏驰发起酒疯来,那混账的模样是谁也拦不住。此时此刻,他正两手扯着厚重绣帘,大手一绞一拧,硬是要将手中这精工绣帐给撕裂成两半。不仅如此,他还低垂眼眸,口中极是认真地数着数,也不知道在数着什么。
  “一,二,三……”
  “王爷……”蒹葭与白露都无可奈何,一面叫人去准备新的床帐,一边努力地劝着,“王爷,您清醒些……”
  萧骏驰停了手,目光直直地瞪了一会儿墙壁。不一会儿,他转过身去,又大步走到了姜灵洲身旁,想要去闹她。只是姜灵洲好不容易哄完了萧逾璋,现在正看书呢,不大想理萧骏驰。
  “做甚麽?鞋在地上呢。”姜灵洲指了指地上那一排绣鞋,“喏,自己玩去。”
  “王妃……”萧骏驰压低了声音,不顾侍婢在旁,在她耳边低声道,“王妃可真是……人如梨花……美哉,美哉。艳静如笼月,香寒未逐风……”
  “起开。”姜灵洲不大领情,用手中卷起来的书敲了敲他的脑袋,“别来闹妾身。”
  听了她的话,萧骏驰极是听话地不再缠着她了,而是大步一蹲,往她脚旁靠去。他乖了一会儿,就又闹起来,硬是要摘了她脚上的鞋履。姜灵洲死命地勾着脚,却抵不过他的大力气,让他轻轻松松地把鞋脱了去。
  “做甚麽呢!”姜灵洲看不进书了,嘀咕道,“春儿都比你省心些,现下都乖乖睡着了!”
  “春儿……是……”萧骏驰有些浑噩。
  “你醉了酒,连自己儿子都不记得了?”姜灵洲有些不可思议,“是逾璋啊!”
  “儿子……”萧骏驰喃喃念了一遍,面露喜色,道,“本王有儿子了!是王妃生的!”
  看他这幅时喜时肃的模样,姜灵洲不知当哭还是当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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