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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雀-分卷阅读133

椅与龙座,可那雕金琢玉的龙座今日注定是空的,因为萧武川身子有恙,今日也躺在含章殿里修养着。
  “免礼吧,既是春日宴,便莫要拘谨了。”陆之瑶在凤椅上坐下,唇角含笑,道,“这宫里头,可是少有如此热闹的时候。”
  自从萧武川病倒后,西宫里确实寂静了不少。寂静的原因,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不过是陆之瑶趁着萧武川无暇管事,借机将那群嫔妃都发落了出去。偌大西宫只余她一个皇后,可不是极为清静么?
  陆之瑶刚落座不久,毫州王妃何宛清便姗姗坐到了陆皇后下侧。若是在从前,这样的位置可是摄政王妃才敢坐的。可如今何宛清不仅坐了,还细眉一挑,挑衅地望向了姜灵洲。
  ——姜灵洲正背着身子,手里端着一碟糕点,同萧骏驰说着话,一点儿都没接收到何宛清那满是挑衅之意的目光。
  何宛清有些气馁。
  她一向喜欢找碴。尤是看不顺眼姜灵洲这个事事都过的比她好的弟妹。听闻竞陵王被削职,何宛清可是欣喜了好久。
  “竞陵王妃身上穿的……”何宛清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姜灵洲身上那轻盈如飞的衣帛,尖声道,“可是那只有三匹的鲛纱料子?皇后娘娘可真是大方,这料子全西宫也不过三匹,竟然就拱手送给了竞陵王妃。”
  陆之瑶一听,眉目一肃。
  她送衣料给姜灵洲时,情势可与现在大大不同。那时她初入西宫,不得陛下信任,房太后处处搅混水;无奈之下,她只得仰仗摄政王妃出手相助。可如今已不一样了,她陆之瑶在上,姜灵洲在下,是彻底颠倒了过来。
  “竞陵王妃倒也衬这身衣裳。”陆皇后不生气,大方道,“不过竞陵王妃是齐人,不了解魏的规矩。我们魏国向来章条严苛,什么品阶的女子,当着什么样的衣衫,都定的分分明明。竞陵王妃下次可要瞧好了。”
  这话说的温柔端庄,可话底藏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了——姜灵洲不懂礼数,齐国人也不懂礼数。
  “皇后,你这话就说的让本王极是不懂了。”萧骏驰翘着腿,慢悠悠地开了口,“我们魏人何时如此矫情了?若是真将那章条分的那么清,那庶出的皇后娘娘,也不该坐在这凤座上。”
  一句话,便气的陆之瑶心底翻江倒海。
  她的出身,向来是心底抹之不去的痛。
  当初萧骏驰摘选女子入主西宫为后,为方便行事,便去了胶州那样一个偏远的郡县,挑中了庶出之女陆之瑶。她比太延那些名门贵女好对付一些,更容易握在手心;而魏国也不大讲究皇后的嫡庶之分,这才让萧骏驰敢这么做。
  陆之瑶不知费了多少劲,才让自己那些姐妹知难而退,得到了这嫁入太延的机会。自此后,她果真一跃为凤。
  “竞陵王说笑了。”陆皇后勉强一笑,便偷偷瞪了一眼那挑拨的始作俑者何宛清。
  就在此时,纨扇匆匆行来,附至陆皇后耳旁悄声说了些什么。陆皇后面色一变,随即朝着众人雍容笑道:“诸位先坐,本宫去去便来。”说罢,她便携着婢女返回了宫中。
  因春日宴设在花园里,陆皇后的寝宫便冷清了下来。只是有一角,却偶尔传来几缕吵闹的声音,是豆蔻宫婢的娇嗔之声。
  “秦大哥这一句唱的真是好听,让女子都自认不如呢。”
  “横竖皇后娘娘也不在,不如秦大哥再留一会儿?”
  隔着绰约枝叶,一名年轻宫女正站在戏子秦令卿面前。女子纤细袅娜的身影,投落在地,倩约动人。
  陆皇后立在宫门外,面上一阵沉色。许久后,她面无表情道:“将那个贱婢拖出来。……秽乱宫闱,理当杖毙。”
  ***
  花园的宴席上,一道亮色忽的自人群中行过。这女子大步而行、五官浓艳,浑身满是与_0_han_0_ren截然不同的美感,却是祆教女使元依依。
  她不与千金小姐们凑做一团,也不曾芳心暗动地眺望贵介公子的方向,而是直直地来到了姜灵洲的面前。
  “想要见竞陵王妃一面,真是艰难。”元依依爽快一笑,学着男人姿态抱拳作揖。这模样,倒与格胡娜有几分相似了,“王妃不喜欢我,我自然理解。只不过我仍望王爷、王妃能听一听依依之辞。”
  萧骏驰打量了她一眼,道:“这位姑娘是哪家亲眷,又怎么入了西宫的?”
  “回禀王爷,是皇后娘娘请我来的。”元依依转向萧骏驰,红唇一勾,雾蓝色的眼里盈着笑意,“竞陵王也不必急着赶我走。事关祆教,想必竞陵王不愿置身事外。”
  她的一举一动都酷似格胡娜,这让元依依极有自信,笃定自己能打动这对夫妇。谁不知道格胡娜与竞陵王夫妇交好?整个太延,也只有那格胡娜才入了他们的眼。为了让自己与格胡娜更神似一些,元依依下了苦功夫去学骑射功夫,又请格胡娜的长兄格尔金指点自己。
  她本想学格胡娜在春猎上拿个头名,只可惜今年萧武川身子不好,春猎变作了春日宴,她也憾然丢了好时机。
  “噢?”萧骏驰笑了笑,道,“祆教被本王驱逐出魏已有数年,如今又想折腾出甚麽事儿来?”
  “依依想借王爷之力,驱逐主祭费木呼,重振祆教善纲。”为防别人听到,元依依声音压得极低。她以铿锵之语说罢,便抬头打量萧骏驰。只可惜,这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慢悠悠地点着头,好像是信了,又好像是没信。
  “本王确确实实有些兴趣了。”忽而,萧骏驰道,“罢了,你日后再到府上来商讨就是。今日是春日宴,还是好好玩玩儿罢。”
  元依依得了这一句话,便心满意足地退了下去。她穿行于贵介女子之中,竟无丝毫不适。时而开怀大笑,时而饮酒说笑;虽不是太延人,却像是在太延已待了许久一般。
  春日宴罢,如龙车马自一侧宫门离开。毫州王府的马车,也在其列。
  萧飞骕喝得有些高了,身上带着些微酒意,脚步微晃。坐上马车时,已不太辨得清人,对着一个小侍从直嚷“贤侄儿”,还硬是要在路边摘一片绿油油的大叶子扣在那侍从头顶做帽子,吓地侍从惊颤连连。
  待回到毫州王府,萧飞骕便耍起酒疯来。
  他推开了下人和侍从,直直向着王妃何宛清的房中走去。
  何宛清刚拆了鬓发、卸了珠钗,坐在镜前自照,便见到萧飞骕推门而入,心底不由极是讶异——须知道萧飞骕自诩深爱着那侧妃平氏,平常是绝不踏入这儿一步的,更别提碰她一下了。
  “哟,怎么?王爷今儿个有空到妾身这头来了?”何宛清张口便是讥讽,话语里满是尖酸的嘲意。
  谁知萧飞骕不理会这嘲讽,拽着她的手臂便要将她往床上带。何宛清心底一喜,正想着王爷这是终于有了些良心,却听到那枕边人嚷了句“朝云”。登时间,何宛清的心又落到了谷底。
  “既是想见平朝云那_0_jian_0_ren,又何必眼巴巴地跑来这儿?!”她尖叫了一声,挣扎起来,“这是在可怜我么?!”
  只可惜萧飞骕醉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压着她,喊着那侧妃平氏之名,硬要与她亲热。何宛清本就是个心高气傲、心胸狭窄之人,听到萧飞骕口口声声地唤着平朝云的名字,怒意与不甘瞬时点燃了她。
  “找那小_0_jian_0_ren去!”她尖叫了一声,踢打起自己的夫君来。可饶是如此,却并无用处。她只能含着恨意,任凭久未碰过自己的夫君,将自己当做了另一人来恩宠。
  ***
  过了几日,太延下了一阵小雨,将城街洗得清爽干净。雨后初霁之时,元依依便骑着马、身着男装地上了门,叩开了竞陵王府的门。
  仆从引她到院里坐着,令她稍候一会儿。
  元依依穿着一身宝蓝骑装,挽了个高鞭儿,红唇妙目,显得极是美艳英气。
  她在院里坐了一会儿,便见着一旁的绿叶堆里生了一朵颜色艳丽热切的花,如她这人似的。她心生喜爱,便将其摘下,别在了鬓上。她对着塘水一朝,更觉得这花衬自己容色,别有一番风情。
  “元姑娘,久等了。”
  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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