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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雀-分卷阅读140

你不是要那柄秘钥吗?我拿到了,你拿去便是!”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
  萧飞骕极是震惊,断续道:“钥……什么秘钥?”
  “我哪知道是什么钥匙?”何宛清神情里满是讽意,“我只知道竞陵王想要那柄秘钥,我便去取来给他。萧飞骕,你要我何家先死,你再登上帝位,好休了我,再立平氏,门都没有!”
  她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像是恶鬼修罗一般,纵是男人看了也不由心惊。萧飞骕尤是如此,他后退一步,只觉得自己似乎从未认识过这个结发之妻。
  ——当年初初娶她时,萧飞骕也是爱重过她的。只是这份怜爱,却并未让何宛清满足。她妒忌每一个接近萧飞骕的女人,掌控欲一日盛过一日。渐渐的,萧飞骕便与她渐行渐远。终有一日,他遇见了那篪声悠悠、可平人心的柔弱女子,至此沦陷,再不可拔。
  “嫂子拿到了钥匙么?”姜灵洲笑着上了前,浑然不惧那些健壮的婆子,道,“既如此,交给弟妹我便是。嫂子信不过毫州王,莫非还信不过我么?”
  其实何宛清谁都不信,她只信自己。
  可是如今,木已成舟,她和萧飞骕撕破了脸面,已再无回环余地。她咬了咬唇,便挣脱了婆子的手,从袖中摸出一枚发簪来,递了过去。
  见那枚发簪落在了姜灵洲的手中,何宛清便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萧飞骕这一辈子都休想登上帝位。
  他休想。
  他休想!!
  “弟妹,你这是做什么?”萧飞骕缓缓平复了呼吸,僵着笑容,道,“不过是一枚发簪,又能做些什么?”
  姜灵洲将那绞丝蕉叶银簪子翻了个身,轻松一拧,便将其拆做两半。一柄小巧黄铜钥匙,便从中落了下来。
  “毫州王难道不知么?”姜灵洲招了招手,白露便捧出了应君玉所做的机匣。她慢悠悠地抚了一下那匣子,神情淡淡,道,“这匣中藏着什么,毫州王应该最是清楚不过了吧?”
  ——毫州王,应是最为清楚不过了吧?
  萧飞骕的眼光落在那古旧机匣上,面色变得极为古怪。一瞬间,前尘往事迎面轰隆扑来,似要将他湮没了——
  大哥萧图骥总说他心思用偏,独独重用幺弟萧骏驰;次次远征,萧骏驰皆随在军中,而他只得做个富贵闲王;费木呼远入魏国,地位尊崇,携了祆教女使前来,问他可愿一展宏图;齐国旧朝部将蠢蠢欲动,将这应君玉送来做了助力……
  刹那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之前,萧骏驰摄政之日。
  少年萧骏驰下跪接旨,目光昭昭,如盛焰火。满朝文武俱是向他下跪行礼,口称“摄政王”。独独萧飞骕站在苍天之下,手几乎要刺出血来。
  那时,他便已尝到了一次败落滋味。
  如今,他不愿再尝第二次!
  萧飞骕的目光死死锁着那匣子。终于,他目泛血丝,暴怒道:“那又如何?!三弟,我知你手下有玄甲军万千。可是只要你出不了这毫州王府,便有千军万马也无丝毫用处!来人!擒拿竞陵王!”
  一声喝下,毫州王府内竟涌出一波黑衣人来。看身形与样貌,各个俱是胡人,显然不是这京畿的兵卫,而是祆教的教众。
  原本在王府中的权贵们,立刻抱头鼠窜、四处奔逃。华美宴席,顷刻间支离破碎;酒盏倾覆、满地狼藉,簪钗萎落如沉泥,并无人有心捡拾。火把光起,映出奔逃人影;此起彼伏的惊叫慌张之声,不绝于耳。
  转瞬间,萧骏驰与姜灵洲便被祆教部众团团围住。
  “二哥,”萧骏驰不忙不乱。他的面颊映着火把之光,显出几分莫测来,“你这是已不顾及声名,要对竞陵下手了么?”
  “是又如何?”萧飞骕冷笑一声,“既已到了如今情势,便没甚麽好藏得。你我兄弟二人,本就势同水火。有此一搏,实属正常。”
  “原来如此。”姜灵洲掂了掂手中宝匣,道,“毫州王竟自弃阵地,真叫人想不到。我原本只是叫人打了一柄钥匙来吓一吓毫州王,未料到……毫州王竟真的上钩了。”
  萧飞骕蹙眉,道:“你说什么?”
  “我在说,”姜灵洲微微一笑,“我手中这柄钥匙,是假的。毫州王府严防死守,卫兵重重,凭借区区一个毫州王妃,又如何拿到那钥匙呢?于是我便令人造了一柄假的,让嫂子来吓一吓二哥。没想到二哥丝毫经不起吓,竟然……自己便乱了阵脚呐。”


第86章 为质者
  那柄钥匙竟是假的!
  毫州王心底大震, 不由又羞又悔。他方才被何宛清言语冲昏头脑,忧虑过甚,一时冲动之下,竟自乱阵脚,主动露了短处。如今, 已让萧骏驰捉着了把柄。
  事已至此, 再无可返。
  “三弟,我看你今日如何走出毫州王府!”萧飞骕冷笑一声, 手臂一挥, 便有更多祆教教众从王府各处涌了上来, 只待萧飞骕一声令下, 便要捉拿竞陵王夫妇。
  “二哥真以为,竞陵会什么准备都不做, 便来赴你的鸿门宴?”萧骏驰眸光扫过各处。他模样从容, 让萧飞骕心底又是一乱。
  莫非, 萧骏驰真备下了一手不成?
  不, 按照他二人惯用的伎俩来看,这必然又是虚晃一招,无中生有。
  “三弟,这骗人的把戏,用一次之后便不灵验了。”萧飞骕负手,身上皇袍为夜风所拂,下摆鼓起,“你想要再诓骗我一次, 怕是不成。”
  “我与你瞎说这些做什么?”萧骏驰似是拿他这二哥没法子,便道,“二哥,你遣人看看毫州王府外头,如何?”
  萧飞骕心底微惊。
  萧骏驰赴宴之前,玄甲军与京畿兵卫皆在营中。不过半个时辰,军士又如何赶赴此处?莫非那玄甲军真的如斯神速?
  他正恍惚间,便听得王府门外传来一阵喧闹,紧闭的大门似要被什么重物撞开。再看墙头间,火把之光熊熊照人,长兵枪矛闪动折辉,竟然是真有人将这毫州王府团团围了起来。
  “好一个竞陵王,”萧飞骕心底一沉,眸光愈暗,“从你来赴宴之初,便想好了要谋逆!三弟,你可要想好了。若是在此处动手,便是捉拿了我,在武川那儿也要落下个谋逆之名。”
  “武川本就不大信我,他爱说便说去吧。”萧骏驰道,竟是一点都不在意得罪了萧武川,“只是二哥你也要考虑得仔细了。就算绑了我,你也冲不出这万千玄甲军去,倒不如在此地束手就擒。看在兄弟情分上,兴许还能留你一条命。”
  萧飞骕暗暗咬牙,心底愤恨不已。
  束手就擒?!
  说的简答,他已走到了此步,又怎能束手就擒!
  就在他思量的这会儿时间里,毫州王府的大门已被撞开,无数玄甲军士涌了进来。那漆黑墨甲迎着火光,泛起森罗之色,叫人胆寒不已。
  萧飞骕汗如雨下,眼珠一转,便落到了姜灵洲的身上。
  萧骏驰不是极宠爱这河阳公主么?这齐国公主兴许还能为他所用。
  萧飞骕身旁的祆教部众得他意思,立刻详装劈砍向萧骏驰。刀光剑影一瞬间,趁着萧飞骕侧身躲开的刹那,姜灵洲便被扯至了萧飞骕面前。
  “三弟,绑了你兴许没甚麽用处。不过,绑这河阳公主,一定是有些好处的。”萧飞骕侧头一望,笑道,“为兄我也知道,三弟为人向来无情无义。自得了大哥那句‘时不我待’,便成了个不择手段之人。想来,就算是这河阳公主今夜在此地香消玉殒,对三弟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王妃!”
  “竟敢劫持竞陵王妃!”
  挤满了王府的玄甲军士皆微惊,继而齐齐将枪矛指向萧飞骕。倏然银光,齐齐闪动,如泛一片凛凛月辉。
  此变一出,玄甲军便已按捺不住。刹那间,几声钝钝闷响相继响起,围绕着萧骏驰的祆教部众竟被劈砍在地,热烫粘稠鲜血飞溅于花叶之上。盔甲摩擦之声不绝于耳,玄甲军终于将萧骏驰护了起来。
  萧飞骕见此场景,不但不惊,反而露出了笑意。他伸手托住姜灵洲面颊,轻轻抬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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