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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月-分卷阅读17

…好呀。”她望着漆黑的路,绷紧了神经把沿途的商店记下。
  果然,她的‘无知无觉’让他放松警惕,车停在一栋小别墅的门外,解开安全带下车的第一时间,她逃跑了。
  他支使起家门前的两个保安,“把她给我抓回来!”
  风声锐利干燥,割着耳朵和喉咙,她双腿酸得像被溶解着,随时可能跌倒,仍在尽量快地朝前奔跑。
  在接近黑暗的路上,她踩到了泥土、水坑,脏污溅上她的裙子,她跑过这一棵苍老的银杏树,浮出地面的树根绊倒了她,她不敢停下地起来,将胳膊伸进茶楼的不锈钢防盗门里使劲拍打,却没有人响应。
  她听见有人追上来的声音,转向借助建筑结构爬上窗台,用力扯开窗户的锁扣钻进去,她搬起桌椅挡住窗户,回头——
  幽暗无人的茶楼,比平常要恐怖多了。她在原地犹豫了几秒,眼一闭奔向楼梯,跑到四楼,她慌乱地拽动每间房门的门把,所有的门都锁住了。
  黄鹦转身靠着门像哮喘病发一样喘息,她慢慢蹲下去,感觉自己的手心和背上全是冷汗在冒,头发也湿透了。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寂静中传来打开防盗门的声响,她扶着门把站起身,退到走廊尽头的窗前,站在月光底下。
  等她看清上楼的男人是谁,瞬间软坐到地上。
  陈宗月疾步上前扶住她,反而被她颤抖地紧紧抱住,将脸埋在他胸口无声地掉眼泪,他干脆顺势坐下,宽大的身躯容纳她,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我在这。”
  黄鹦听见这一句话,立刻在他怀里哭出了天崩地裂的架势。
  


C16

    老文走上四楼,陈先生坐在猩红的地毯上,安抚着怀里身材娇瘦的少女,她拽住他的前襟小声的哭泣,看见这一幕,他默不作声地又下楼。
  陈宗月揽着她的背,轻轻拍在她散乱的头发上,她知道自己正坐在男人的胯上,却还想要更近一点,她把头嵌在他的颈窝,一脸的眼泪全蹭在他的脖子上,也不放过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和檀香的气味。
  走廊的灯亮了。黄鹦离开他的颈项,眼前一片朦胧,光晕的轨迹一圈圈模糊了他,仿佛做了一场惊魂的梦。
  她鼻子的红泛滥到白皙的脸上,泪水和汗液在眼底脸颊亮晶晶的闪着,残存的哽咽已经阻碍不了她开口说话,“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陈宗月拨开粘着她鬓角、额头的汗发,一边说着,“附近巡逻的人来电说,瞧见一个小姑娘翻进茶楼,我就过来看看,不是你我也安心,没想到真是你。”
  黄鹦又抱上他,这一次感觉到了手上的疼,便把掌心摊开给他,上面是逆着掌纹的,细细的血痕,“你看我的手,还有膝盖……”她想露出膝盖上的摔伤,去拉起裙子,却发现裙子也脏了。
  她生气地甩下自己的裙角,皱着眉说,“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
  陈宗月忍不住一下笑出来,抬起她的脸说,“不会,还是很美。”
  他的眼睛就像温柔的夜,有浓云遮不住的月光,而她觉得自己是一具孤独的浮尸,在凄凉的海上,遇到一艘坚固安全的船,她渴望——
  黄鹦敛下濡湿成簇状的睫毛,鼻尖似触着他的脸,近到可以呼吸他的呼吸,她不断抿着又微启的嘴唇,就要碰上他的,楼梯处飘来一阵叮呤当啷,她泄劲的把脸磕在他宽阔肩膀上。
  老文拎着一串钥匙走上楼。
  陈宗月摸了摸她的后颈,好似鼓励她别气馁还有下次,接着拦腰抱起她,对前来开门的老文说了声,“药箱。”
  将黄鹦安置在客房的床上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开空调。黄鹦搓了搓鼻子,其实她对空调也没有那么执着,不过是天天赖在这里的借口。
  陈宗月坐在她面前,沉默着仔细处理完她的伤口,才抬眸对她说,“不严重,但是先别碰水了。”
  黄鹦看着他从浴室拧了一次又一次的毛巾出来,替她擦脸和手,脱掉她脏兮兮的鞋,温热的毛巾沿着她的脚踝到小腿,谨慎的避过膝盖,像潮涨潮汐的海水,漫过她的身体。
  陈宗月将一件崭新的睡衣放在手边,让她转身背对着自己,拢起她的长发,拉下一道及腰的拉链,从两旁揭下她的裙子。他抓起旁边的睡衣,帮她穿上。
  黄鹦察觉到他的离开,即刻转过身来,抱住他的手,“不要走……”她眼眶还是红的,声音哀软的告诉他,“我害怕。”
  陈宗月扶她躺下,扯起床上蓬松的羽绒被盖在她身上,“没走,我是想跟老文交代几句。”他俯身的时候,黄鹦下意识闭了眼睛,吻落在她的眼皮上,他留下一句,“马上回来。”
  他出了房间,黄鹦拽起被子,淹没头顶,透下来的灯光微微泛黄,她摸着自己的肩膀,想象着他的拥抱。
  再睁眼,漆黑之中,她身旁的床垫塌陷下去,男人精实的胳膊伸进被子里,将她捞至怀中。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徘徊,“今晚发生什么了?”
  黄鹦愈发急促的呼吸,抓着他的手臂,一边说,“二叔请我到他家吃饭,他骗我说姑妈会回来,二婶一直灌我酒,后来他们让那个杜老板送我回家,我不认识他,不知道他是谁……”
  跑不到尽头的路,不能投奔任何一家商店,他们会不知情的将她交出去,拼命敲门却没有人回应。她记起令自己恐惧的感觉,再次崩溃的哭出来,“那两个男人差点就抓住我了!”
  陈宗月双臂紧紧锁住她的身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别怕……”
  黄鹦困倦到将要陷入沉睡,仍然抽咽着说,“他怎么不去死啊。”
  毫无意义的诅咒。
  陈宗月却答应道,“……好。”
  次日是个阴天,钱丞顶着脸上结痂的伤口、乌青的眼角回到家。对于黄鹦为何借宿在外,昨晚他在与阿妈通电话中没有细说,但是这件事情应该让黄曼虹知道清楚。
  黄曼虹怔愣着听他说完,只是点了点头,缓缓戴上眼镜,双眼无神地踩起缝纫车。得到这样的回应在他意料之外,他满脸茫然的走向卫生间。
  等钱丞再出来的时候,缝纫车后面已不见母亲的人。
  门是新媳妇开的,黄曼虹推开她冲进屋里,悲愤地指着沙发里的男人,“黄聪,你是不是人,卖我孩子……”她端起桌上的果盘往地上砸,“我问_0_ni_0_ta_0_ma是不是人!”
  黄曼虹向他扑去一通乱打,很快就被他制住,“老子不睬你,你还动上手了?!”
  黄聪的新媳妇也是个市侩人,站在一旁不动,杜老板的事情没成,即便她有满腹牢骚抱怨,也不敢对黄曼虹发泄。毕竟,他们才是相处多年的一家人。
  虽然有点讽刺。
  正在午睡被惊醒的老太太,匆忙从房间奔出来,“干什么!干什么!”她扯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明显护着黄聪,对她训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黄曼虹苦笑着说,“您昨晚为什么突然不舒服,我算知道了……”她因绝望而愤怒的喊道,“你们母子俩要当人口贩子了是吗!”
  老太太也眼含伤心泪,悲痛的说,“你只关心黄鹦,阿聪的前途怎么办?曼虹啊,你都没了一个弟弟了,还不想着阿聪好吗!”
  黄曼虹听着觉得很是可笑,“您真真是善恶不分啊……”
  老太太上前抓住她的胳膊,重重地拍打她,“黄鹦不明事理,难道你也不懂事?她跟着杜老板有什么不好,吃穿用的哪样能亏待了她?”她狠狠推开黄曼虹,“如果不是有阿聪介绍,兴许人家还看不上她这个来路不明的野种!”
  黄曼虹惊慌的喊着,“妈!”
  黄聪愕然地跳起来说,“妈你什么意思?黄鹦不是我哥的孩子?”
  此时,正把耳朵贴着房门的黄翩翩,也颇为震惊地捂住嘴巴。
  从黄曼虹上他家里大闹一场算起,杜老板已经三天没有音信了。
  暑热的日头能将人晒成干尸,黄聪拎着半斤刺参和两箱子补品,站在杜老板的别墅外头,他愣住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烟,一排排艳丽的吊唁花圈,满眼阴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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