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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月-分卷阅读30

,枪的弹匣里有没有子弹,或者,枪不是在抽屉,而藏在他的枕头底下。
  嵌进房顶的灯,照亮着室内泳池。
  李佳莞游到泳池边,迅速而有力地钻出水面,从她肌肤流下的水,就像透明的绸布滑下肩膀。
  正踩着梯上来,眼前就出现一卷浴巾,再抬高一点视线,就是陈若宁的笑脸。
  李佳莞接过浴巾披在肩上,纤秾合度的身材只遮住一半,她说着,“见到陈叔了?”
  她坐上躺椅,卷起头发拧了拧,又拨了拨,盯着陈若宁,语气有点娇嗔的味道,“你答应过的,回来是帮我?”
  陈若宁坐在她旁边,点头又带着疑问,“可以做你军师,但你听我?”
  她有些犹豫,却张不开口拒绝,只好不做声。
  见她的表情,陈若宁便告诫道,“放下你的敌意,否则陈叔会先将你送走。”
  就猜到他会这样说,李佳莞气急地甩下浴巾,“你知不知道次次都是她整我啊!”
  的确意料之外,陈若宁微愣一下,再是笑了笑。仅仅在书房外一瞥,他觉得那个女孩看起来是有点古灵精怪,但好像没那么厉害。
  男人背对着她在淋浴间冲澡,蒸汽熏得玻璃朦朦胧胧也没什么可看。
  黄鹦从浴缸中起来,擦干身体,换上白色吊带睡裙,多披件薄薄外衫,带着一身清香下楼,中途脚步慢下,扶着楼梯望进客厅。
  陈若宁正在翻报,发觉有人走来,站起说着,“你好。”对她伸出手,“我叫陈若宁,也可以叫我Ronny。”
  以为能和李佳莞玩到一块儿,也是不爱搭理人的倨傲脾气,没想到是外表毫无攻击性,笑起来还有几分腼腆的男人,不过,长得跟陈宗月一点也不像。
  大概只握到他的指尖就松开,“黄鹦。”
  陈若宁莫名问道,“会唱歌的那个黄莺吗?”
  黄鹦先是愣了下不明其意,然后才领会,解释说,“……鹦鹉的鹦。”
  陈若宁‘哦’一声表示了解,笑着说,“这名字起的好,又会唱歌又漂亮。”
  


C29

    夸奖的诚心诚意。
  真正初见面, 给他的第一印象,是她皮肤白得离奇,还穿着白色吊带裙,外衫细短的绳,在窄窄的身板之间打了个潦草的结。凝视他的眼睛在思考,却揣摩不出她的想法。
  她不是笼统定义的漂亮皮囊, 是游走在沙土尘埃般光粒照耀下, 托腮倚窗边的少女, 与附在耳边劝你要及时行乐的年轻女人之间。
  “唉, 你们各忙各的,到这第一天就让我一人吃了顿晚餐。” 陈若宁语气佯装心酸,有些调侃之意, 并非抱怨,拿捏极好。
  没轮到黄鹦出声, 熟悉的甜嗓从后头响起, “不是你嫌我坐旁边吵, 不如你一个人待着嘛。”
  李佳莞从她身侧走上来, 一瞬间散开类似西番莲洗发香波的味道。看样子她和陈若宁要有来有往的热络聊上一番,黄鹦便认为自己可以退场了。
  谁料,李佳莞这就转来对她说道, “黄鹦,这个周末……”一双圆眸闪着人畜无害的光亮,“一起过生日吧?”
  她越是真诚期待,黄鹦越倍感惊悚。
  仅仅一个下午, 她是念了上百遍道德经,还是做好了□□?邪气兮兮。
  推进应算整栋别墅最大的房间门,黄鹦背身轻轻关上门,眼望着已经洗完澡、穿好衣的男人。他坐沙发上,垂目于搁在茶几的文件上,手里盘玩着一支笔,架膝盖间,亚麻裤管随颀长腿落地上。
  黄鹦趿着软底拖鞋快快跑来,发梢也飘飘,侧身坐上他的大腿,抱着他肩,打断他思路,神情都半怔听她说,“李佳莞要和我一起过生日,吓死我了。”
  陈宗月略带笑意地扬起眉,“这,就把你吓到了?”
  李佳莞肯定是憋着使坏,可这只是黄鹦的直觉,说出来就像是她谗佞、心胸狭窄,一点也不招人喜欢,即使黄鹦在他面前,好像也没少说李佳莞的坏话。
  这刻室内无声,有人敲了敲门,在房间外说着,“……陈先生。”
  趁他要起身前,黄鹦即刻将搭在他肩头的十指交握,说道,“明天我想回趟姑妈家,还有些零零散散的东西没带过来。”
  陈宗月接上问,“你是准备在这里长住?”
  黄鹦懵住一时。
  难道不是他说,以后就留他身边,想走还得考虑自己是不是神通广大能逃脱。
  陈宗月嘴角渐弯,以鼻再到唇亲昵贴着她脸蛋,沉醇的声音替她回答,“当然了,你还想去哪。”
  又是逗她。黄鹦蹙着眉往后拉开些距离,捏上他的脸,倒不是恼羞成怒,而是觉得他太难捉摸了,她有点郁闷。
  盛夏热浪一早发迹,厅中座钟已指到九点一刻,处处花樽更替新鲜花束,喷过水,莹莹碎亮。
  黄鹦换上外出的衣服,摆着竹细匀称的双腿轻巧跑下楼梯,在门厅前,对着挂在墙上的圆镜挽起头发,忽然有人影出现在镜中,她的背后。
  她马上转身,没扎好的长发也随之披散下来,直勾勾瞧着来者。
  陈若宁温文尔雅的笑,“早上好。”
  紧跟着,阿欢从玄关喊进来,“黄小姐,有车在外面等你。”
  见到黄鹦匆匆忙忙要走,陈若宁速即问道,“你吃早餐了吗?”
  黄鹦定住身子,摇了摇头。
  “等我一下……”陈若宁说着从她面前拐进餐厅。
  不一会儿,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半袋吐司、一瓶牛奶,一齐递给她,“没吃东西就出去,太阳一晒很容易头晕的。”
  黄鹦怔怔地接过,牛奶还有余温,“……谢谢。”其实,她没去哪儿,也不怎么晒得着太阳。
  车从陈家大门外出发,经过十几分钟大宽马路,两旁新建的高楼慢慢矮下去,接着一栋栋公房和老弄堂。
  坐在副驾的钱丞没有回头,直接说着,“阿妈不知道你搬家了,舅母那边没有消息。”
  黄鹦抿着牛奶,视线由车窗外移至副驾椅背,想起昨天他谨慎地交给自己,又葬身垃圾桶的刀片,好久才‘嗯’了一声。
  回到姑妈家恰好赶上午饭时间,钱丞将折叠桌搬平,跨进厨房抽了条抹布,随意地擦了一把,往厨房里丢。
  突然扔进厨房的抹布,差点飞到端着荠菜汤出来的黄鹦脸上,她上前一脚踹向他的小腿,报仇雪恨,才甘心放下汤碗。
  上午得知黄鹦今天要回来,黄曼虹特意做了桂花肉,蒸了条河鲫鱼,也开了家里空调,好像她难得‘过来一趟’,或者心里清楚她是受苦受难去,总想弥补点什么。
  摆好几盘菜,坐下开饭。
  黄曼虹竖起筷子,才注意到她胳膊上一片红,“你的手怎么了?”
  黄鹦下意识地抬起手臂,自己瞧一眼,不在意的说着,“做菜的时候烫到了。”
  “哪能这么不当心……”黄曼虹皱着眉,不由得瞅了瞅钱丞头上醒目的纱布,没一个省心的。她又问道,“你妈妈呢,伊拉好伐?”
  黄鹦咬着青菜点头,含糊说,“都好。”
  钱丞瞥了她一眼,没吭声,塞了自己一大团米饭,堵住嘴。
  空调沙哑地吹着冷气,筷子搅瓷碗。
  黄曼虹说着,“昨天奶奶到家里来,还了我四千块钱,说是黄聪找着个薪金多,又不辛苦的工作,真是老天不长眼,掉馅饼砸到这种人……”
  吃过饭,姑妈不用她帮忙刷碗,黄鹦打开皮箱,独自在她原来的小房间里收拾东西。
  床上扔着几件钱丞的衣服,床下也放着他的鞋,房间俨然易主。
  新主人一进来,因为这间屋顶是倾斜的,黄鹦正想提醒他小心撞到头,却被他先开口,“我现在跟你讲的,可能你听不明白,但是你要记住这件事……”
  钱丞要说的事,从那日全港暴雨开始。
  雨刷器每一秒打一次都不够,游荡街头的无业民都消失,隔不远瞧见一同扎职的红棍阿豪,靠着士多店门前柜上抽烟,钱丞就近停下鱼车。
  短短几步路,仍是被浇透,士多店里微波炉大小的电视机播着赌马实况,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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