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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满南山-分卷阅读33

,蓝色封面的,帮我拿过来。”

取来,递到手里。

陈知遇接过,另一只手忽掐住她腰,往门框上一抵,低头。

一吻浅尝辄止,他抬头,“……也忘了这个。”

一笑,风流云散。

脚步声远了。

苏南关上门,食指碰了碰嘴唇,傻笑。

下午时间充足,苏南在陈知遇生活的地方瞎晃荡。

柜子里四季衣服各备了两套,她取了几件扒拉下来看,都是emporioar_0_m_0_ani的。牌子不了解,但知道不便宜,关键是很衬陈知遇。

有个书架,书不多,除了学术期刊和专业书籍,就是整排的漫画单行本了,然而都还带着塑封,一本也没拆。

角落里,放了张单人沙发,旁边一张小桌,一盏立灯,这地方,一看就适合看书。

再就是床了。

深灰色三件套,被子掀了一角。

立在床边,良心几经自我谴责,最终还是没克制住冲动——

扑上去。

打了个滚。

把犄角旮旯都看了个遍,苏南才想起自己正事没干。

翻出箱子里笔记本,开始准备明天面试的资料。

到三点半,犯困,一推笔记本,去陈知遇床上躺下。

被子和枕头,都有一股很干净的肥皂水的味道。

嗅了一下,脑子里浮出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驱逐出去了,合眼睡着。

闻到一缕烟味。

她缓缓睁眼,昏暗之中,窗边立着一道身影,一缕青烟自一星火光上方缓缓腾起,散入夜风。

身影顿一下,看她,“醒了?”

“陈老师……几点了。”

“七点。”

她惊讶,“我睡这么久。”

“我还想问你呢,睡这么久?我敲门都没听见。以为你出什么事,喊物业过来开门。结果,鼾声如雷。”

“您别冤枉我,我不打鼾的。”

陈知遇笑一声,“你专程赶我这儿来睡觉的?”

“昨晚失眠……到六点才睡着,睡了一小时不到,起来买了张火车票,直接过来了……”

难怪看她气色不好。

“想什么一晚上不睡?”

她坐起来,抱着膝盖,“不知道呢,瞎想。”

陈知遇把烟掐灭,开了灯,“既然醒了那就起来吧,去吃晚饭。”

苏南“嗯”一声,脚去找地板上拖鞋。

陈知遇瞥见书架上,自己那一排漫画被人贴了个条儿,紫色记号笔,加粗,“幼稚!”

陈知遇:“……”

苏南第二天要面试的地方在高兴科技园,与大学城反而近。原来打算去“城里”好好吃一顿,因为她的昏睡泡汤,陈知遇干脆调转方向,往邻市开。

四十五分钟,到一家农家菜馆。

四面围墙围出小院,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一推开门,一股甜香扑鼻而来。

店老板先呈上拿毛巾裹着的,刚从蒸笼里拿出来的桐叶细米粑——甜香就是这散发出来的。

两人坐在小院的条凳上,吃了细米粑,喝了一盅大麦茶,老板才又从烟熏火燎的厨房里出来,“二位吃什么?”

“土灶鸡。”

老板得令,过去准备。

小院里荡着秋风,秋风里荡着炊烟。

两个人坐在条凳上,看月亮,看厨房里土灶里隐隐约约的炊火。

“苏南。”

“嗯?”

“我好像整整大你十岁。”

“不是好像,是确实……九年十个月吧,不占您便宜。”

陈知遇:“……”

苏南双手撑在两侧条凳上,双腿悬空,晃悠悠,歪头瞅着他笑,“怎么了?您觉得老啦?有危机感啦?”

“老板在宰鸡,看见了吗?”

苏南莫名其妙,“看见了……”

陈知遇似笑非笑,“他那刀看着趁手。”

“……”苏南低声下气,“我错了,您息怒。”

陈知遇将话扯回来,“十岁,不是白长的。”

认真看着她。

言下之意,遇到什么,都可以跟他商量,不要一人整夜不睡觉死熬。

苏南别开了目光,低头,看着自己前后晃荡的鞋尖,笑笑,“……睡觉前喝了室友带的咖啡,本来准备提神看点儿行测。”

陈知遇目光定在她脸上。

“……我错了,下回茶和咖啡都不沾了。”言辞恳切,有点儿服软的态度。

陈知遇没再说什么,端起桌上大麦茶喝了一口。有点儿凉了。

片刻,他才又开口,“下午定了个事,我十月中旬要带五个研二学生去w县考察,你去不去?”

“十月什么时候?”

“十五号左右。”

“我得看看我有没有……”

“没空也得有空,这事儿没商量,你空三天出来。”

苏南:“……哦。”

又问:“……我以什么身份跟您去?”

陈知遇:“秘书。”

苏南笑了,拿眼瞅着他,“陈教授,您作风很有点问题啊。”

“怎么着,你收集资料检举去?”他伸手揽住她腰,凑到她耳旁,声音里混着点不正经的笑,“资料还得有决定性证据,咱俩拍个照?”

那温热呼吸扫得耳朵发痒,还没反应过来,又听陈知遇说:

“……不雅的。”

整张脸都烧起来。

陈知遇松了手,笑看着她,伸手摸烟,点燃一支。

苏南脸还在烫,低着头,脚尖一下一下磕着水泥地面。

“你这回在崇城面试要几天?”

“至多周四下午就结束了,我周四晚上还得赶回旦城,周五上午还有个群面。”

陈知遇沉吟,“明晚没事?”

“没呢……”

“那行,我安排一下,你跟我去见个人。”

“见谁?”

“别管那么多,到了你就知道。”

苏南好奇心彻底别调动起来,“程宛?”

“还见她做什么?给她机会撬墙角?”

苏南一笑,“那……院长?您推我出去背锅?”

陈知遇:“……”

苏南想不到别的了,两手一摊,“您就吊着我胃口吧,我明白您最适合干地下党,您要是不想说,谁也别想从您嘴里撬半个字。”

陈知遇一笑,“夸得不错,我笑纳了。”

在农家菜馆吃过饭,陈知遇又往回开。

路上车更少了,前面岔路口,左边省道,右边通往高速。

陈知遇一打方向盘,往左拐。

“……不走高速吗?”

“这一段灯少,能看见星星。”说着开了窗。

苏南探出头去,“哇,真是……”

车开出去十来分钟,陈知遇踩了刹车,“下车。”

路边有棵树,高,枝桠虬结弯曲,特别的是,树整个只剩下一半,一侧枝叶繁茂,一侧陡峭光秃,格外诡异,又格外有美感。

“树是被雷劈的,都以为活不了,隔年春天又发了新芽。”

话里,有点儿喟叹的意思。

苏南愣了愣。

他是……觉得自己就像这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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