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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美人——微风几许-分卷阅读117

比起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或许是他的心态变了,当时那股冲动的勇气不见了,疼痛才比记忆中更疼。
他小口呼吸,俞川叫他放松。
忽然,一只大手握住了他放在身侧的手。
那只大手的掌心很温暖,用了点力度,握得很紧。
俞川的声音还在继续:那挺好的,至少和她聊聊天你还能不想家。
郁南的头偏向另一侧,看不见这一侧的情况。
他想要转过头去看,俞川却呵斥道:不要动!扎坏了你负责?
郁南停住了想要转过去的动作,只是在动作间闻到一股冷香,夹杂着他曾经无比熟悉的气息萦绕在侧。
他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与此同时,另一只大手突如其来地蒙住了他的眼睛。
这里多了一个人。
郁南浑身僵硬了,无法置信,几乎怀疑是自己的幻觉。
可是俞川很明显地对另一个人说:我说的是你,牵什么手?他一动我就没法工作了。
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嗯,你继续。
那把声音,低醇带着不容置喙的祈使,郁南已经有许久许久没听到过了。
四百多个日夜,郁南以为再也不会听到这个声音,他甚至没对此抱有过期待。
谁知道会在这里,这种情况下,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见到宫丞。
不,他们并没有见到面。
上次他放过狠话,说希望宫丞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于是那只手虚虚地拢着他的眼睛,似乎不敢太用力,好像只是不想让他转过去看到自己而已。
仿佛只要不打破那层禁锢,他们就可以当做没有见面。
一片黑暗中,郁南其实能透过眼皮和指缝看到隐约的光线,这让他在朦胧中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宫丞怎么会来?
宫丞又怎么知道他今天会来?
这股熟悉又带着陌生的存在感,令郁南能感受到两股直接的视线正一瞬不瞬地停在他身上,让他沉寂已经的心快得恐怖地跳动,身上不由自主泛起了灼热。
郁南被刺痛得战栗了一下。
俞川叹口气道:宫先生,你不要瞪着我,你一来他的皮就绷得死紧,不如你出去一下?
男人道:还要多久?
俞川说:至少还要一个多小时。
男人的口吻似乎十分不愉快:你不要管太多,专心做你的事就可以了。
郁南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那只手从握住他,再到与他十指紧扣,他们的手指缠绕得毫无间隙,好像一松手,就嫌距离太多,必须要每分每秒地皮肉贴近,才算是相握。
细密的疼痛持续间,那只手一直没有放开他,也没有松开他的眼睛。
直到郁南的脖子都僵硬了,他们也不曾变化过姿势。
时隔一年半,玫瑰花的微瑕之处再次变得完美,这辈子郁南都不用再遭受痛苦了。
他的疤痕早被完全遮盖,做这些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象征着一段旅程的终结。
在俞川的一声好了之后,那只手也松开他了。
郁南骤然掌心一空,脖子却僵得无法及时转过去。
好不容易调整好了,他坐起来一看,房间里除了俞川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掌心的热度提示着有人曾经来过,曾经牵着他的手和他一起熬过这痛苦。
……呢?他惶惶然,不知道要怎么称呼那个人。
走了啊。俞川取下手套和口罩,干嘛,他上次来工作室,看了你的纹身资料,当时就承诺说下次要来陪你。现在陪也陪完了,难道他还不走。
郁南脑子里空白一片。
他下意识地把衣服穿好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十分钟了。俞川看了下表。
郁南陡然惊醒。
他转身就往外走,走着走着小跑起来。
布料摩擦着身上的疼痛之处,他只觉得心里更疼得厉害一点。
其实他完全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如果真的追上了,他又该和宫丞说什么话,他通通不知道。
他甚至搞不清楚,宫丞今天这么做到底是一种守候还是一种告别。
那就见一面……只是这一面。
俞川工作室外是一条小巷,巷子里也空无一人,更没有车。
他一路跑出小巷,身上竟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他跑得气喘吁吁,几乎快哭了。
等他终于跑出那条似乎长得没有尽头的小巷子,蓦地顿住了脚步。
街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车,是他熟悉的那辆加长型,奢华低调,黑色车漆反射着锃亮的光。
郁南走了过去。
他敲了敲车窗。
几秒后,车窗终于缓缓降了下来,露出宫丞成熟英俊的脸庞,风华未减,似乎在等他先开口。
郁南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宫、宫先生。
宫丞笑了下,唇角有好看的弧度:南南,好久不见。你长高了。
听到这声南南,郁南脑子里嗡的一声,忽然就慌张了起来。
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着慌乱,脸上有一层不知道跑步还是怎么弄出来的薄红,鼻尖有细汗,令他看上去水色动人。
他不知道要怎么回复这一句,竟无厘头道:那、那个,上次我送你的那个木雕灯,你好像还没有还给我。
*
车里。
暖气开得很适宜。
这辆车依旧开得那么平缓,后座的空间依旧还是那么大。
郁南从来没有任何一次在这辆车上如此正襟危坐,连后背都没有靠上椅背,因为气氛实在是有点冷场。
宫丞坐在他的左边,闲适地靠在椅背上,脸看着窗外,侧面线条冷硬。
从方才郁南提起想要回木雕灯,而宫丞收起笑容说只能麻烦你自己来拿的时候,两人之间就完全冷场了。
分开一年半,很难找得到合适的话题去打破这种场面。
郁南手足无措,他总不可能说自己刚才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
很疼?宫丞转回头开口。
因为距离隔得太近,藏了低音炮的声音就在郁南耳边,让他耳朵发痒。
他小猫般惊回了神:什么?
宫丞说:刚才纹过的位置是不是很疼?你这样坐着应该很难受。
原来他注意到了郁南的坐姿。
郁南当然是疼的,不过他这么坐只是因为太紧张。
宫丞不等他回答,从储物格里取出一个卡通颈枕——那是郁南过去买的,说宫丞常常坐车,买一个颈枕送给他让他舒服些。
郁南看着这个颈枕,没想到它竟然还在。
宫丞把这个本用于脖子的颈枕从后面圈在了郁南的腰间,他的动作轻柔,保持着很好的距离,确保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他问。
郁南提线木偶一样试着往后靠了下,老实道:其实我是_0_pi_0_gu疼。
左侧的半边_0_pi_0_gu方才遭了秧,坐着觉得_0_huo_0_la辣的。
宫丞讶然,开玩笑般道:那你就只有坐我腿上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前排的司机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一位。
闻言差点往后面看,堪堪忍住了。
那个上车的小少年,司机还以为是哪位晚辈。即使宫先生也不老,两人说出这种话也有些太让人意外。
郁南脸红了下,闭起了唇。
他忍不住又想,这么久以来,宫丞有没有过别的人。
说笑的。宫丞对他说,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比如学业什么的,在国外习不习惯?
郁南嗯了一声,说:很好啊。学校的课业很丰富,课后也有很多活动可以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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