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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骨天生-分卷阅读24

眼里刹那深邃有若幽潭,清媚的手掌纤细柔软,她手心的温度慢慢渗透他手心的薄茧,淡淡的温暖。
  
  其实又岂是他陪着她,若没有清媚,他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而且她纵然被傲寒惯得有些任性,然而对他,却是真正极好,恐怕那是他在家时,从来也体会不到的真正的温暖。
  
  冠玉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并未说话,然而他眼里的温柔,却满满的溢了出来。
  
  “就要出岛了,真好,小哥哥,你还记得你的家在哪里吗?倘若你还记得,这次出岛可以回去看看。”清媚微笑着说道,她自小就没有家,若是冠玉还记得他的家,她也可以去体验一下那种有家的感觉。
  
  冠玉的眸子凝了起来,原本因为刚刚的笑意变得柔和的神情也瞬间消失不见,尽管那变化很细微,但清媚却明显的感觉到了,只因为她的一句话,他便全身变得僵硬起来,而且冷漠如冰。
  
  “我没有家。”冠玉缓缓开口说了一句,声音低暗略沉,“没有家。”
  
  清媚愣了一下,然后似是明白了什么,她略略倾了倾身子,慢慢的抱住了冠玉:“其实,媚儿也没有家,有小哥哥的地方,就是媚儿的家。”
  
  冠玉只觉得肩上传来些微的重量与温暖,清媚将头枕在他的肩上,声音轻柔:“小哥哥,以后你就把有媚儿的地方,当作是你的家吧。”
  
  



所谓纯净

  冠玉没有说话,只是任她静静的攀在肩头,不管内心那股遥远而又痛楚的记忆怎样舒卷漫延,然而那股温暖却真切存在,就在他身边,就在他身后。
  
  清媚并不像表面所看到的那样,年幼时那场颠沛与流离,还有初来岛上的那些恐慌与害怕,虽然已经随着年月渐渐的淡去,但在她的内心深处,始终有着未曾打开的结。
  
  比如,那块对她来说始终空白的记忆。
  
  虽然许多在成长中的事她都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但在脑海中,至少也有个大概朦胧的影像,然而在七岁以前的记忆,却是完全的空白。
  
  当年的她在暗门中孤助无依,傲寒的喜怒皆无形,她唯一能抓住的,便是面冷心热的冠玉,然而,随着她越来越大,便对自己的身世越是起疑。
  
  她到底是谁,她的家在哪里,在她七岁之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若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孤儿,那为什么会凭空失去一段记忆……
  
  她想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尤其是在看到冠玉倏然黯下去的神色之后,这种愿望便越是强烈。
  
  至少他还记得自己的曾经,那自己呢。
  
  清媚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这念头大胆得从前的她根本就不敢去想,然而现在,她却强烈的想要去实现它。
  
  “小哥哥,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救冠仲的法子,不仅可以让他不祭莲池,而且免去死罪。”清媚突然在冠玉耳边说道,口中温热的气息扑在他的颈上。
  
  “什么?”冠玉侧过头,差一点就帖上清媚近在咫尺的脸,他的眼眸泛起一抹奇异的神色,然后轻轻别开头。
  
  “我想……”清媚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帖在他耳边悄悄的说着她的打算。
  
  “少主,门主请少主过去一趟。”有人在门外恭声说道。
  
  “哦,知道了。”清媚直起身子,对冠玉笑了笑,“正好我也要去找寒呢。”
  
  来人将清媚和冠玉带到通往刺莲岛的梅花林边,拱了拱手:“门主在刺莲岛上等着少主,请少主过去吧。”
  
  清媚看了看冠玉,点点头:“好。”
  
  她拉住冠玉的手,正欲往那边走,却被一个金梅杀手拦住了:“少主,门主只让少主一人过去。”
  
  冠玉的眸子微微的凝了起来,带着一股逼人的凌厉。
  
  “既然如此,”清媚看了一眼冠玉,“那好吧,小哥哥,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冠玉迟疑了一下,缓缓松开了握着她的手。
  
  已是初春,那浮冰已快要尽数化去,清媚折了一枝梅枝,扔在水里,提气纵身轻若飞燕掠上那树枝,借着冲力在水面疾疾冲出两丈,然后右脚在左脚上轻轻一点,像一只漂亮的白鹤腾空而起,借势又向前掠了一丈,然后稳稳落在对面的岛上。
  
  回头看那树枝在水中浮浮游游的晃动,清媚嘴角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然后向莲池那里走了去。
  
  白天看那刺莲,更是比上次夜色里看得更真实,硕大的莲叶浮于浓稠的乌血之上,朵朵白莲婀娜绽放,说不出的晶莹剔透,乍眼一看,根本不像寻常的莲花,倒像是用冷玉雕就而成,然而空气中馥郁的香气却无声的蔓延,衬着这诡异而又美丽的景致,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清媚刚刚有些放松下来的心境似乎也因这景致变得压抑起来。
  
  “你来了。”傲寒的声音懒懒的响起,清媚一抬头,便看见莲池对面,傲寒一身白衣悠然的坐在那里,俊眉星目清俊隽秀,说不出的风流倜傥,纵然对着这满池的活人之血,也笑得云淡风清,高华脱俗。
  
  “寒,你找我。”清媚说道,从莲池边绕了过去,原来在这边还有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傲寒一只手斜斜支在石桌上,白袖宛如叠云般的散落下来。
  
  “你不是说要看这刺莲么,今天无事,索性过来坐坐。”傲寒指了指旁边的石凳,清媚坐了下来。
  
  空气里传来馥郁芬芳的刺莲香气,夹杂着些许腥味,一如那晚清媚登上岛时闻见的那般,只是没有了酒气,也没有那个女人的阴影。
  
  一想到这里,清媚不由自主的望向那间小木屋,那木屋在白天少了那份阴郁的神秘气息,只是简朴而又安静的立在那里,像是根本无人居住。
  
  傲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垂下了眼眸,良久,才慢慢开口:“那屋里住着的,是我的母亲。”
  
  清媚惊讶的回过头,傲寒看着面前的莲池,眼神却似是透过这莲看到了不知名的深处。
  
  “刺莲汲血,根茎带毒刺,然后香气却怡神静气,若没有这刺莲,恐怕她也活不到现在。”傲寒轻声说着,没有平日的浅笑从容,只是那样淡淡的神情,似乎在说着一件和他毫不相干的事,然而那样的神情,却像及了他每次头痛时所显示出来的些许无助和脆弱。
  
  “所幸这暗门中什么都简陋,唯有人血不缺。”傲寒说着,轻轻的笑了起来,那样的笑容背后,似是有些自嘲,有些无奈。
  
  要为了维持一件事物,而不得不去摧毁另一件事物,除非冷血,否则并不是人人都能够永远都泰然处之的。
  
  傲寒为人狠辣,行事果断绝决,所以如此年轻便已令暗门中人人人敬畏,但或许他的内心深处,并不愿这样。
  
  清媚也学他的样子用手撑住下颌,纵然心里仍有好奇,却没有打断他的沉思与说话,至少愿意这样与她说话的傲寒,以前是从未见过的。
  
  “至少现在,她还活着。”清媚轻声说道,她不知道这样的话算不算安慰,但她也只能这样说,至少,傲寒的母亲还活着,即便是带着对他的恨。
  
  “是,她还活着,我也还活着。”傲寒用一贯的微笑结束了这场根本算不得倾诉的倾诉。
  
  “你看这刺莲,高洁无瑕,不染纤尘,美好得让人嫉妒,但不知暗门中有多少人,想尽了方法要毁灭它,如果你是那刺莲,你当如何?”
  
  “啊?”清媚有些微怔,将她喻为刺莲?这话题转得太快,让她反应不过来。
  
  “若你以后出岛,世间人心险恶,切莫还像以前那般热忱以待,许多表面看起来无害的事物,往往蕴着剧毒,犹如此莲。”傲寒慢声说道,然后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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