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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修成诀-分卷阅读9

  “白师弟,天色已晚,你先回吧。”季遥歌抹抹汗,开口送客。
  “那你呢?”白砚拍落手中灰尘,问她。
  洞中有逢夜便亮的荧虫灯,此时已泛起淡光,照得她的脸比从前清冷许多。
  “事务累积太多,怕是处理不完,这几天我便不回洞府了。”季遥歌抱着玉简仍在核对地上的东西。
  “那我明天再来。”白砚笑嘻嘻道。
  “多谢。”季遥歌目光柔和下来。相处了大半天,她还摸不清这人脾性。要说他轻浮吧,可一天下来忙倒帮得毫不含糊,脏重活计都独自包揽;可要说他规矩,但凡停手嘴里必然不正经,她只能充耳不闻,不加理会。
  不过这声谢,她却说得诚心实意。
  “就一声谢?”白砚凑上前来,眼巴巴看她。
  “我身无长物可以谢你,要不……”季遥歌没有欠人情的习惯,老实地翻出那瓶培元丹,“这个给你,权作谢礼。”
  白砚挑起狭长的眼,看了那药很久,忽将她平摊的手合上。
  “不需要这个。”他笑容微沉,把药推回。
  “为何?”季遥歌不解。白砚修为只比她高一些,在赤秀宫里也算低修,以他目前的境界,这瓶培元丹对他助益不小,况她明明也在他眼里看到了对药的渴求,可他却拒绝了。
  “不为何。”白砚却又轻浮一笑,“我不要这个。”
  “那你要什么?”
  “等师姐想起我要什么时,再给我吧。”白砚故作神秘地眯眯眼,又问她,“师姐眉心几时添了朱砂印,怪好看的。”
  季遥歌下意识地朝壁上石镜瞧去——眉心果然有颗红豆大的朱砂印,她一直以为是这具身躯原有的,难道不是?
  那厢白砚却倏然出手,轻揽了她的腰,趁她不备之际往她眉间飞速啄下一口。
  “你!”季遥歌怒喝。
  白砚却已飘然而远,只落来一语:“这便算是谢礼了,师姐早点歇吧。”
  ————
  “_0_hun_0_dan!”
  季遥歌在他离去后落下藏玲阁的门,站在镜前边骂边擦自己的额头。
  额头很快被擦起一片红,那朱砂印愈发鲜艳,她渐渐罢手,转而抚着这枚朱砂印细看。这个位置,是当初那人施魂引之处,那朱砂印宛如元神印迹,也不知有没关系。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也很快就被她抛到脑后。
  季遥歌回身便在屋内盘膝坐下,开始运气。选择留在藏玲阁内,并非因为她真要忙碌这里的事务,而是另有打算。
  此前她已想明后路,万仞山她现阶段是回不了,且莫说上不上得去那山,就算上去,凭她媚门低修的身份,恐怕无人信她之言,还要承担被百里晴发现身份而赶尽杀绝的风险。而凭她现在孱弱的身体,要离开赤秀宫在万华散修,那更不可能,山间野地凶兽恶修诸多,她难以自保,现在只可蜇伏赤秀宫,如此一来,她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
  可白日她却发现当初伤害这原身的元凶藏在赤秀宫里,那如今她醒转的消息便会给带来极大危险。元凶施展煞术后她本该变成活尸,这大概也是元凶没有杀她的原因,但她现在却安然无恙醒来,元凶必定害怕她记起前事将其指认,又或者直接怀疑到这肉身被他人侵占……
  不管元凶是何想法,都会给她招至杀身之祸。
  这便是她留在藏玲阁不回的原因。她的修为太低,居所内外皆无防御,若是元凶寻上门来,她难以自保,可这藏玲阁便不同了。门派重地,内外定有禁制法阵限制门人随意进出,那人不敢随便找来,她留在这儿要安全许多。
  只是不管如何,她都要想个办法尽快找出元凶才行,莫叫这消息走露风声。百里晴如今肯定还在找她,此消息若然传出让她发现这里活尸回魂,她必要怀疑到这儿来。
  再者论,她既占了这身份,自该替原主做些事,也算承还这份恩情。
  如此想定,她抛开诸般思绪,掐诀入定,按着无相剑宗的入门_0_gong_0_fa吐纳运气,尝试吸收天地灵气。
  她就不信,这身体资质再差,她试一万次,会次次失败。
  ————
  数日过去,她不信邪也没办法。
  这具身体的资质差到她连续几夜不眠不休地尝试,都毫无进展。季遥歌已将她从小到大所学过的_0_gong_0_fa逐一试个遍,可不论她如何尝试,都没有哪个_0_gong_0_fa能激起她身体的半点反应。每夜打座运气却无丝毫动静,她什么都感受不到。
  这情况从未出现过,不禁让她有些气馁。
  “师姐,你夜里做贼去了?”白砚进门就见她无精打彩的模样。
  季遥歌揉揉眉心,不予回答。这身体不过炼气三层的修为,还是肉骨凡胎,接连三夜修行又不得收获,自然疲倦不堪。
  “拿去。”白砚将手里拎的锦袋朝她掷去,“今天门内发月俸,我替你领来了。”
  季遥歌信手接下,将袋子打开——里边不过十来枚下品灵玉,一小袋用以裹腹的长生谷并几张粗制黄符。
  此外,里面就再无他物。
  “后日夫人就回来了,你还打算在这里赖到几时?”白砚随手拿起桌上玉简,状似无意地问道。
  忙了几天,外阁库房的事早就料理妥当,可她似乎并无回居所的打算。
  “明天回。”季遥歌拈出那几张黄符若有所思答道。
  ————
  是夜,季遥歌并未如前两日那般打坐,闭阁后她就在库房里四处搜罗起来。库房里的杂物很多,都已分门别类归置好,她找起来很快。
  不过片刻,桌上已放满她所寻之物。
  丹砂、荧粉、赤硝……赤红橙黄之物以瓷碟分放,皆是库房内常备的矿粉,她取用一些,并不会叫人察觉。
  矿粉用以制符,她修为虽不再,但师门所授的符箓却还在脑中,只是绘制符箓需要灵力,她如今丹田空空,少不得要借外物。
  只听一阵叮当作响,她将身上所有灵玉都倒在桌上,数了数数量,她留了五枚起来。灵玉既是仙币,亦是储灵之玉,可供修行,只是下品灵玉中的灵气稀薄且爻杂,无大作用,但此时用来作符,却是她最后可借之物。
  混好矿粉和水调匀,她闭眸回忆了一番符箓——她向以个人修行为主,甚少凭借外物,符箓用得更少,不算熟练,但好在她基本功扎实,宗门所授之识她都曾用过功,所以很快就拣出几种来。
  掐诀将灵石中灵气抽出,她指拈黄符,青毫蘸朱,信手挥下,落笔毫不犹豫。黄符之上青光微闪,随笔而动,她凝神不散,绘过一张又换一张,只到最后一张黄符时,她方弃笔换指,以齿将指腹咬破,挤出精血和着矿墨一起在纸上绘出繁复咒纹。
  不多时,最后一张符成,季遥歌面容煞白扶桌而立,看着这符许久才将其小心折起,塞入衣襟中。法术不复,她暂时也只能凭此自保。
  天色再度亮起。
  ————
  万仞山清晨的箜篌伴着鹤鸣,随第一道晨曦传遍无相剑宗的十三重峦。
  属于白韵的春卷洞这几日十分萧索,偌大的洞府内只有白衣纤瘦的人盘膝坐穹洞之下,黑白分明的眸中爬着几道血丝,狰狞地看着地面上的白色符人。
  “都已经两个多月了,还没找到?”她声音喑哑,很是虚弱。
  符人动了动,没有声音传出,她却勃然大怒:“废物!不过是个逃逸的元神,竟有能耐折损我两只追魂兽,白韵,我果然小看了你!”
  想了想,她冷静下来,又道:“既然是在啼鱼州失的踪迹,那就搜遍啼鱼州!”
  符人又动了动,她却忽然翻掌将那符人快速收回,却是洞外有人前来。
  “师妹,今日可好些?”
  晨光微明处,一人背光行来,天水碧的氅衣,广袖如波,随步履微漾,缓缓踱到屋中。
  她有片刻失神,所有的愤怒狰狞都在看到这人浅淡的笑容时化作温柔。
  “师兄。”她轻唤出声。
  他坐到床畔,看着她的双眸:“你又没好好歇息?还在想碎丹之事?”
  她垂头,苦笑:“丹碎难再结,师兄,我已不是从前白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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