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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谋律-分卷阅读30

却咬牙说着狠话,“这样的男人,年轻,却身居高位,一定是家族庇荫,不是有真本事的。不然,为什么一脸登徒子的模样?”
  她却不知韩无畏听得到她的低语,只觉得这小丫头真是有趣啊。若非还在命案现场,恨不得仰天大笑几声。至于说有没有真本事……生在这样的高门,早习惯被人表面奉承,内心里鄙夷了。如今这丫头直说出来,他只觉得有趣。
  一边过儿也瞧见韩无畏的无礼,气得站起身,挡在春荼蘼面前,拿后背对着对方。
  “注意身份。”康正源提醒了一声。
  韩无畏只是恶作剧,又不是真有非礼之心,当下笑笑,转过了身去,脸朝着外。
  顿时,酒楼内安静了下来。
  几个人就耐心的等着,差不多两刻后,县官张宏图带着欧阳主典和三班衙役、还有仵作等人一起,急急的赶到了。
  “下官见过康大人,韩大人。”张宏图上前行礼,额头上冒出冷汗。
  范阳民风淳朴,还有高门大户坐阵。所以,他虽无大功,却也无大过。可如今就在两位上官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种凶事,虽然也不能怪他,但多少对他的官声,以及在康大人心目中的印象有坏影响。这位年纪轻轻的勋贵刑司官员,是会直接面圣陈情的,若这个案子处理得不干净,他连平安告老的机会也说不定会失去的。
  “嗯,起来吧。先叫人把死者抬到衙门里去,好好验尸。”康正源正色道,“再叫人把呕吐物和有嫌疑的鱼汤装起来,一并带走。这临水楼,只怕要暂时封了,特别是厨房,必须派人把守,不相关的人,不得靠近一步。”
  张宏图连连称是。
  “还有,把临水楼的人也都带回去,本官要亲自问审。”康正源说完,站起来就走了。
  春荼蘼心里一凉,强抑住跟上去的脚步。
  现在,她没有资格看审。
  ……
  注:在唐朝,管姑娘们是叫小娘子的,前面还要加上排行。比方春荼蘼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外人应该叫她春大娘。汗。违和吧,起鸡皮疙瘩吧?所以,咱们还是叫姑娘吧。




第二十七章 鲐巴鱼

  春大山找韩无畏借了个卫士,送春荼蘼和过儿回家,自己则跟去了县衙。到底,他是不能丢下方娘子不管的。
  春荼蘼到家后,徐氏听闻临水楼出了事,先是一脸的幸灾乐祸,随后想到自个儿的夫君去为别的女人操心费力,登时极为不满。阴着一张脸,摔门进了东屋。
  春荼蘼懒得理她,连劝解一句也欠奉,径直回了房间。徐氏本来长得就不是讨喜的样,总有些娇怯怯的,看人很少用正眼,此时沉下脸来,本来的七分姿色,连三分也不到了。
  午饭没吃成,晚饭也没心思吃,春荼蘼直等到酉时末(晚上七点)天色全黑,春大山才进了家门。照这个时间算,他肯定是待到了衙门闭衙,还在大牢留连了一会儿才回的。不过就算春大山回来,她这个当女儿的也不能直接把人拉走,毕竟徐氏与他是夫妻,他还是先回东屋。
  “去摆饭吧。”春荼蘼强忍着初冬之夜的寒意,打开窗子,偷听对门模模糊糊的吵了一阵子后,对过儿说,“我估摸着闹腾得差不多了。”
  “真没见过这么不疼人的。”过儿咕哝道,“自家夫君在外头跑了一天,得多累啊,也不弄些热饭热汤,哪怕拧个热手巾给老爷擦擦脸呢。”
  “太太这是跟我爹使性子,不因为我爹管了方娘子的事吗?正吃醋捏酸哪。”春荼蘼敲了下过儿的头,“她傻才这样。若是我,必定好饭好茶的侍候着,也不摆脸色,让男人知道自己委曲求全却又特别识大体,包管男人以后更爱重她。”
  其实,在这件事上她倒是理解徐氏的。没有女人对自家男人的红颜知己有好感。但从另一方面想,人家方娘子于春家有难时,毫不惜力的帮忙,这点子感恩图报也是做人的必须。小心眼儿没关系,也得分时候不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也是必须的不是?人生在世,谁都得忍受点不喜欢的东西,何况春大山此人正派,绝不会在外面拈花惹草。帮方娘子,也是摆在明面儿上的事,没有偷偷摸摸的。身为妻子,她应当信任。
  “小姐英明。”过儿拍了句马屁,“不然再等等,天冷了,一闪神,热乎乎的饭菜就凉了。”
  “摆吧,太太就是变着法儿的让我爹重视她,不敢太过分的。若真还没完没了,我就东屋外头喊我爹,正给我爹个台阶下呢。不然由着太太,以后她那脾气还得见长。”
  “得让太太掏点银子给咱们。老太爷明明说过分伙,这两天她一直不开灶,全从外面买来吃。老爷回来得晚点,就一直跟着小姐用饭。虽说孝敬父亲是应当,但也不能便宜了太太。”过儿一边说,一边跑出去了。
  春荼蘼等了会儿,见过儿麻利的把饭菜已经摆在正屋的厅里,春大山却还没出来,就走到当院里大声道,“爹,饭已经热过一回了,再不吃就又凉了。您胃一直不好,若犯了老病可麻烦呢。”
  东屋里,本来隐隐约约有矫情声传来。但她一开口,那声音立时断了。之后很快,春大山一脸烦恼的走出来,见到女儿有点尴尬,似乎强忍着脾气没有发作。
  春荼蘼假装没看见,只拉了春大山往正屋走,“爹快点,今天是我和过儿一起做的饭,韭菜炒鸡蛋,还有莱菔子汤汆羊肉丸子,热乎乎的喝下去,可赶寒呢。”莱菔子就是萝卜,前朝的时候,有僧人种植了,当贡品送到皇宫。本朝大力种植,渐渐成了百姓们的家常菜。
  春大山见女儿似乎不知道他和徐氏吵架的事,心情略放松了些。之前过儿已经在正屋点了炭盆,此时挑起了棉门帘子,一进屋就感觉热气扑脸,加上喝下热汤,连胡饼全是女儿亲手掰成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泡在汤里,片刻后,春大山全身都暖了,心情也好了些。
  吃完饭,过儿收了碗碟,爷儿俩个就坐在桌边说话。
  “方娘子的事……”春荼蘼吞吞吐吐地问。
  春大山叹了口气,“今天那位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年轻上官,正是大理寺丞,代天巡狱的康正源康大人。方娘子倒霉,出了这种凶事,还偏巧让康大人碰到了!”
  春荼蘼早就认出了康正源,因而并不惊讶,只问,“他难道要从严处置吗?”
  现代的中国法律是重定性,轻量刑,就是定性上特别严格,在量刑上,法官有一定的自由度。可古代律法,判官对案件定性的自由度才大,因为要考虑理法礼教什么的。而对于一个案子而言,如果定性出现差别,最后的结果简直天差地远。所以,特别重要。
  春大山摇摇头,“康大人今天并没有上堂审理,而是一直亲自听供。他把第一批筛选下来的重要证人,挨个单独询问。因为韩大人陪同在一边,所以我也在跟前,倒是听了些……觉得对方娘子很不利呀。”
  “都说了什么?”虽然对康正源问案时允许春大山在场,春荼蘼感觉怪异,但她对本案的关注超越了其他,所以自动忽略掉这小节。
  “除了死了的赵老七,其余呕吐不适的顾客都有同样的症状。文大夫细细诊过,断定他们确实是食物中毒。只是程度不深,吃几剂解毒的汤药下去,过几天就会没事了。”春大山细细说给春荼蘼听,自自己的官非之事后,他不知不觉拿这个才十四岁的女儿当了主心骨似的。
  “是鱼汤所故吗?”春荼蘼又问。
  “正是。因为没有吃过鱼汤的客人,都没有出现中毒症状。而且那些呕吐物中,也没查出有其他奇怪的东西,包括赵老七吐的。”
  “厨房里发现毒物了吗?”
  “没有。厨房干净得很,各色佐料也都查验过了。那鱼汤是方娘子亲手做的,盛汤的花盏上面有盖子,要送到桌上才能掀开,而伙计一路端上时,不可能有机会下毒。”春大山眉头皱起,“所以,十之_0_ba_0_jiu是鱼有问题。”
  “鱼有问题,若方娘子不知,她就没有大罪过,顶多是罚银了事。”春荼蘼闻言,本想松一口气,但见春大山还是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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