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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慕首-分卷阅读23

,“回来吧,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老人的声音充满了叹息,昏暗的屋子看不到丝毫微阳,那张布满细纹看脸似还带着许多无奈,宁栖却觉得异常讽刺。
  微微抬眼,她不急不缓的道:“回来与否并不重要,既然您还觉得我们是一家人,就该全力营救父亲,以您在朝中的位置不会无计可施,没有父亲的团聚,又怎能叫一家团圆?”
  四目相对,整间屋子仿佛重新陷入死寂,老人端过一旁的茶盏,轻抚着茶盖,“此事是皇上下的旨意,旁人怎敢多插手,怪只怪你父亲鬼迷心窍贪了那赈灾银,怨不得他人。”
  五指紧紧揪着衣袖,宁栖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气定神闲的老人,不理解对方是否还是个父亲,为何能说出如此厚颜_0_wu_0_chi的话。
  “我也不愿你父亲落入此等境地,只是如今新帝听信谗言大力打压我们这些老臣,我早已被压的喘不过气,如今明哲保身已难,何来的心力再去与皇上对着干?”他摇摇头颇为无奈。
  宁栖扭过头闭上眼,在这短短的一刻她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厚颜_0_wu_0_chi到极致。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了她爹当时的处境,在这个黑白颠倒的朝廷,清白本身就是种罪。
  “我能理解你救父心切的心情,但能不能救你父亲还全在你。”老人忽然幽幽的望着她道:“我已与淮元侯商议过你与世子的婚事,若是你能即刻嫁过去,淮元侯再去皇上面前进言,说不定还能留你父亲一条命。”
  闻言,宁栖却是轻笑一声,到底是她痴心妄想,觉得对方会念及父子之情救人,如今看来心里早就盼着她爹死,这样就无人再知道那些赈灾银的下落。
  “我自幼读过许多圣贤书,也从中受益良多,但这些远不及您今日给我的教诲,让人……刻骨铭心。”她目光平静。
  老人定定的瞧着她,也未说话,两人就这样对视许久,最终还是他叹口气,“我会让人把你姨娘也接来,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也不必介怀你婶婶等人的话。”
  宁栖忽然站起身,“我这种罪臣之女恐连累了大人,还是不叨扰了。”
  话落,她便径直推门离去,后面的人却是眯着眼望着她离去,面上露出一丝不悦。
  不知为何,这个孙女身上有种让他很不喜的感觉。
  出了书房,宁栖回头定定看了眼房门,眼中闪过一丝讽刺。
  虽然早有猜到对方寻自己来所谓何事,可她还还是没想到世间竟有这种人,颠倒是非黑白不说,连自己亲生儿子的命也不顾。
  可是如今她不能与对方撕破脸,但凡被对方知道她明白真相,说不定杀人灭口也有可能。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对方如愿,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也要看到宁府被连根拔起的那一日。
  也让那所谓的祖父看看毕生心血如何毁于一旦!
  回到客栈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上的行人也逐渐减少,可还没有回到房间她就看到大堂里等着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周大人……您怎会在这?”她面露不解。
  周远海连忙上前笑道:“自然是有事,这里人多眼杂,还望姑娘随我去个安静的地方。”
  以为是他爹的事有了变故,宁栖告诉菘蓝一声后,便立马随对方上了马车。
  只是路程似乎较远,竟离了京城去了城郊,虽然心中颇有疑虑,但一想到对方要害自己也无需亲自出面,宁栖便也没有再多问。
  等马车停在一座城郊别院外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别院外挂着两个大灯笼映亮了门前的路,宁栖慢慢随着对方进了大门,却见每十步都站着侍卫,颇为森严。
  “姑娘这边请。”周远海笑着带她进了后院。
  宁栖面无表情的观察着四周,等来到后院一所亮着明烛的厢房时两人才停下脚步。
  “姑娘的事我已给你办到,宁太守能有姑娘这个女儿也是他毕生的福气。”周远海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望了眼房门紧闭的厢房,宁栖对他微微福身,“大人的恩情臣女必时刻铭记于心。”
  摆摆手没有再说什么,周远海也慢慢退了下去。
  深呼吸一口,宁栖缓缓上前将手贴上房门,顿了一会,才用力将门推开。
  随着清风吹过,烛火微微摇曳了下身姿,软榻上正坐着一名身着墨灰鎏金腾云祥纹常服的男子,手里还拿着一本典籍,忽暗忽明的光线打在立体分明的侧颜上让人看不仔细,宛若没有听到声响,至始至终也未回头看过门口一眼。
  合上房门,宁栖一步步靠近软榻,忽停在一米处,双膝弯曲骤然跪倒在地。
  男人好似有了些许动静,余光慢慢转向眼前的女子。
  “臣女知晓父亲罪有应得不该为其辩驳,但赈灾银一事父亲亦是迫不得已,往日那些欺压百姓之事父亲绝无做过,甚至还曾上过折子,只是被人拦在中途,如今父亲书房定还有留存。”
  好似被蛇咬伤命在旦夕之际也未见她红过眼,望着那颗豆大的晶莹缓缓滑落,那张莹白的小脸上只剩下祈求,再无往日的据理力争。
  她所有骨气在他父亲面前仿佛一文不值。
  萧辞眼帘一垂,声音低沉,“你是指朕冤枉了你父亲?”
  眼角落下一颗泪珠,宁栖缓缓低下头,“臣女并无此意,也并无为父亲狡辩之意,只是……父亲亦有一颗远大报复之心,奈何处境艰难,前途处处凶险,他一人又如何力挽狂澜。”
  她手心一紧,声音沙哑,“我只……只求皇上能够留父亲一条命,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臣女都愿。”
  屋内瞬间寂静无声,萧辞眼帘一抬,深深的望着眼前的人,“你觉得朕需要你上刀山下火海?还是你认为朕是色令智昏之人?”
  他目光深沉的凝视着女子发顶,黑瞳中闪过一丝几不可见波光。
  “臣女并无此意。”宁栖目光灼灼,“父亲虽然罪有应得,可他活着亦能有更大的用处,宁尚书这些年做的那些勾当父亲基本都能拿到证据,只要皇上肯饶父亲一命,日后他必戴罪立功为皇上检举那些_0_fu_0_bai害人的贼子,也只有父亲才能深入其中让那些人毫无犯备露出破绽。”
  她知道现如今除开眼前人,再无法子能救她爹。
  四目相对,望着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下颌处甚至挂满了晶莹,男人忽然伸过一只手。
  望着眼前骨节分明的大手,宁栖顿了顿,粉唇微抿,僵硬的抬起手放了上去。

  ☆、进宫

  随着手上一紧,宁栖整个人忽然被顺势拉了起来,只能落座在对面。
  随着一杯清茶推来,她目光顿了顿,想说什么却也知过犹而不及,求情的话多了反而会让人厌烦。
  “这里虽静,但到底是远了些。”
  似觉时辰已深,萧辞随手放下手中的书,垂下眼帘起身缓步离去。
  宁栖一步步随至屋外,一缕清风袭来,忽然弯腰行礼,“姨娘与舍妹还在客栈,臣女想与她们交代一番。”
  夜色下挂着是轮下弦月,银辉皎洁的洒满院落,不同外面的十步一守卫院中却一名侍卫也看不见。
  那双眸清似水的杏眼还泛着红润,面上也有未干的泪痕,萧辞神色如常,“你对谁都如此?”
  一般口齿伶俐的人都不会以德报怨。
  宁栖抬起头对上那双黑眸,“皇上应该明白,这年头恶人比伪君子更易相处。”
  好比那个祖父,表面惺惺作态舍己为人,实则自私自利残害亲儿,这种人已经不值得称之为人。
  眉峰微动,男人负手径直走在前面,“朕会让人去。”
  他忽然脚步一顿,回头看向身后还愣在那的女子,一边伸出手。
  四周的银辉并不明朗,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形让人看不清那张轮廓,无形的压迫却如冬夜的寒月让人望而却步。
  宁栖顿了顿,缓步上前将手放上去,下一刻就被握在一道温热宽厚的掌心。
  掌心的小手软若无骨,似一不小心就会滑走,他收紧了些许力道,似也无需光亮,借着微弱的星辉沿着小道缓缓前行。
  一直跟在后面的宁栖却忍不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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