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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少女为何如此-分卷阅读183

住了陆秧秧的喉咙,让她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在她张口却无法发声的时刻,宋谶继续道:
  “祖父预料,最初十年,靠着那半颗解药和女童自身的本领,她应该能过得还算康健、不露病体。但十年过后,她体内的毒性恐怕就会压制不住,开始露表。
  最开始,人的手部和面部会逐渐出现块状毒斑,随着时间流逝,毒斑会由浅转深。若是活过十五年,人的唇色和指甲会渐渐青乌,头发断落,槁项黄馘,病容难掩……”
  随着宋谶的话,陆秧秧的眼前闪过薛盈这些年来的样子。
  似乎也正是从七八年前开始,陆秧秧就再也没有见过薛盈素面朝天。
  她敷起了粉白的鲜芳妆粉,将脸上的一切瑕疵都遮挡得极好。
  最近几年,薛盈的妆面愈发浓艳,总是用各种珠粉将自己的面容遮得凝白皓雪,乌眉红唇。她的发髻也总是高高梳起,缀满着夺目的金珠玉宝,时不时还会用上假髻,簪星曳月。
  到了今年,便是在外面、打扮自己多有不便,薛盈也只会在全妆时盛装出现。
  每过上一会儿,她便要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将口脂重新涂满、补上胭脂和妆粉,然后对着铜镜不停地端详细看,连指甲上都永远染着红,没有一次露出过原本的颜色。
  这背后的原因,陆秧秧竟连一次都没有深想过,只当是薛盈在意自己的容颜,喜爱这样的装扮……
  陆秧秧咽下满腔的自责,逼自己冷静。
  她问宋谶:“你说当年的解药只有两颗,是因为药材难以集齐。那么,只要药材集齐了,你就能做出解药,对吗?”
  宋谶颔首:“祖父生前已将海鼠之毒的解药做法悉数教给了我,只要所需的药材集齐,我便能在几日内将解药做出。”
  陆秧秧急切:“那……”
  宋谶:“但药材还差两味。”
  他的手指隔空指着礼单,点在了“破开蹄”和“劈石草”上。
  “这两种药,我遍寻不获。尤其是这‘破开蹄’。”
  他详述道:“在祖父药札的记载中,他得到这种药草,是在一处沼泽之中。可当他再次去往那里时,沼泽却早已沦为滚滚沙地,连一颗草种都没能留下。我几经打听,最终确定,这药草原是藏药岛秘境内的生物,理当只能在秘境内生存,我祖父获得的那几株,是有人从秘境中带出了种子、播撒进沼泽所出。但之后不久,‘破开啼’将沼泽内的灵力全全吸尽后便尽数枯了,沼泽也因此变为了沙地。如今若是想要得到它,恐怕只能进入秘境内。但知道这件事时,我的年纪已经无法进入秘境了。”
  听到藏药岛秘境,陆秧秧眼神微凝。
  但她也并未犹豫,直接问向宋谶:“只要进入秘境,就一定能拿到‘破开啼’?”
  宋谶:“这是我能找到的唯一办法。”
  随后,他也给了她一个好消息:“倒是这‘劈石草’的所在,我有了些眉目,在来山谷的路上已经叫人去查证了。若是有更确切的消息传来,我会马上启程,亲自去取。”
  陆秧秧看着礼单,牢牢将药名记住,决定一会儿也去山谷的库房找找,再叫方为止发令下去,让所有在外的山谷门人都留意去寻。
  但她其实心里明白,救薛盈这件事,她阿娘一定也同样心急。但凡以山谷的势力能寻得到,她阿娘也不至于把这担子放到彼时还小的宋谶身上。
  那时山谷鼎盛、实力极强都寻不全药,现在的山谷凋零至此,又能有什么办法……
  宋谶看出她心中焦虑,出言宽慰道:“这些仅是我的猜测,祖父并没有明确说出那女童究竟是谁,双口藕节的药效也并不单单只是解毒。薛峰主是不是真的中毒,总还要确认一番。”
  陆秧秧点头,但内心却几乎是认定了。
  她起身,准备去库房。
  但临转身前,她又想起一件事:“对了,那个放出海鼠的望峰门稚童呢?”
  宋谶:“今年年初,我在望峰门见过他。他姓名未换,相貌特征同祖父跟我说的也未有大变,十分好认。他如今是望峰门的内门_0_di_0_zi,以往种种,似乎无人知晓,被抹了个干净。”
  陆秧秧:“你详细说说。”
  片刻后,听过宋谶的描述,陆秧秧眼前已经有了那人的模样。
  她似乎轻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
  这人就是望峰门山下小镇对她扔烈火符的蒜头鼻。
  她再度起身,语气平淡:“人我已经杀了。”
  说完,她低头转身,宋谶却在此时突然叫住了她。
  “陆姑娘!”
  他这句喊得急,声音也比平时大了些。
  开口后,他的手指在紧张中无意识地轻抚上了藤环,说出的话仿佛已经在心中滚念了无数遍。
  “昨日、今日两日不宜上祭。明日,明日一早,我能去拜祭连乔夫人吗?”
  “当然。”
  陆秧秧心神不宁,并未留意到他神色的不同。
  她随口应道:“天亮后,我去白鹤小筑领你。”
  ……
  库房内果然没有她想要的药草。
  独自回屋的路上,陆秧秧的头脑变得混混沌沌。
  她像是想到了很多事,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
  直到回到屋子,看到倚靠床架、手执书卷的晏鹭词,她才意识到,她方才忘了跟宋谶提解除婚约的事。
  晏鹭词看到她回来,扭过头,对着她就笑了起来。
  男孩葳蕤貌美,光下的侧颌像是镀上了一层清而透的金粉,当他对着你笑时,你自然而然便会心生欢喜。
  可陆秧秧现在心里压着石头,连一点儿对他挤出笑的力气都没有。
  她垂着眼角,向着他走过去。
  晏鹭词察觉出她的情绪,脸上的笑很快消去了。
  他转身下床,想要走过去迎她,此时陆秧秧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伸手就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到了他的怀里。
  男孩只穿了薄薄的一层寝衣,胸前热烫的温度透了出来,侵染到了她的身上。
  此时,陆秧秧心脏被浓重寒意覆盖的冰雪才渐渐有了化开的迹象。
  而低头看着毫无防备、在自己胸前软成一团的陆秧秧,晏鹭词仍是好一会儿没有敢动。
  许久后,他才极轻地放下手中的书卷,慢慢帮她卸起头上的钗环。
  卸到一半,心口暖和起来的陆秧秧却待不住了。
  她实在想要个确切的答案了!
  她松开晏鹭词,转身跑去了薛盈的竹楼。
  然而,当她到时,却发现竹楼大门紧闭,门上是薛盈亲手贴上的封条,写着“有事外出,不日归来”。
  陆秧秧气都不喘,抬脚就往靖娘子小舟所在的河边追!
  可她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
  待她找到靖娘子时,得到的却是薛盈早已乘舟过河、出山谷去了的消息。
  她满胸腔的又焦又急无处发泄,最后红着眼圈站在原地,神情惶惶然然。
  靖娘子很少见到陆秧秧这般脆弱的神情。
  他将她带去了他的河畔棚屋,给她盛了一碗他炉上一直煮着的热茶。
  微微烫手的茶碗贴上掌心,陆秧秧的心徐徐地静了下来。
  她捧着喝了几口,想起靖娘子也是山谷的老人,便又有了主心骨般地向他发问:“靖娘子,我阿娘怀着我八个月时,跟阿盈一起外出过吗?”
  那距今已经过了近十八年,是个太久远的过去了,那时的靖娘子也并不在住在河畔、守着这山谷唯二的入口,谁进谁出,他无从记得。
  他将椅子上的绣棚搁到一旁,坐下后回忆许久,才依稀有了个印象。
  “她怀着你时,是同阿盈姑娘出去过一回。回来时,是个三伏天,谷内酷暑难耐,大伙都盼着阿盈姑娘快些回来,拿出降暑的药在屋里洒一洒。”
  他算着,“你是夏末出生,推算起来,确有可能是连乔谷主怀胎七八月时的事。”
  陆秧秧托着茶盏的手指在盏边收紧:“她们回来后,有什么……异样吗?”
  说到这里,靖娘子倒真的想起了什么。
  “她们回来的那天,阿盈姑娘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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