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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少女为何如此-分卷阅读193

继续在那里受刑了?”
  “没有。他瞒着我激发出来的寒潭刑罚,重的已经超过他本身需要受的刑了。”
  陆秧秧声音变小。
  “我把锁链镇了回去,还去药库拿了好多保命的丹药给他,总不能真让他死在里面……”
  “你看。”
  陆秧秧说着,从随身布袋里掏出个比她脑袋还要大的珍珠,用手轻轻一拂,上面就出现了晏鹭词此时在寒潭牢笼里的样子。
  男孩如今体内空空,没有一丝灵力,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正在被监视,正从怀里拿出他藏着的铜钱串,然后用唯一没有被血污弄脏的一侧指肚,轻轻地在上面碰。
  被子里的薛盈纹丝不动:“我才不看。”
  陆秧秧却在此时认出了镜珠里的那串铜钱。
  她抿了抿嘴角,又一次被他扰得心烦意乱。
  半晌,她才压下了因晏鹭词而起的莫名情绪,牢记住今天过来的目的,小心地去晃薛盈:“阿盈,你还是帮我看一看他吧。他如果受伤很重,保命的丹药也只能管上一时可怎么办?”
  薛盈:“宋谶在山谷里是白吃饭的吗?”
  陆秧秧:“我怕晏鹭词看到开药的是宋谶,就不肯好好治伤了。”
  薛盈:“你把珠子丢在这,明天我睡醒后会看。等一个晚上而已,死不了人。”
  陆秧秧没了办法。
  她咬了咬嘴唇,松开薛盈坐了起来,手指轻轻地碰在了被子的边缘。
  “阿盈……”
  挣扎着,她还是说了出来:“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不愿出来呢?”
  薛盈终于听出了她的来意。
  她的声音顿时淬了冷意:“你这一晚上折腾来、折腾去,就是为了看一看我现在的样子?”
  陆秧秧的手指在被角扣紧:“宋谶说,你不出去晒太阳。”
  这句话后,两人之间再无人说话。
  满屋只余下竹枝在风中簌簌晃动的微响。
  许久后,就在陆秧秧垂目想要松开手指时,薛盈霍然将被子掀翻一旁,坐了起来。
  烛光下,薛盈那一头平日挽起后乌青浓密如黑云的头发,此时尽数散开着,却短少得厉害。
  发黄干枯的发丝有有长有短、参差不齐,即便是最长那几根,也短得只能扫在肩头。发量更是稀少,若是拢起来,怕是堪堪不过一根手指粗。
  “你看到了,满意了吗?这就是毒彻底发作后的样子。”
  薛盈眼神漠漠,语气淡得仿佛是在说着与己无关的、旁人的事。
  “脸上的毒痕还能遮得住,不过是花上更多的时间。可头发,却已经脆弱到经不起再负上一点的重量了。”
  她说着,用手轻轻捏住几根发丝,丝毫没有用力,可那干硬的发丝却在瞬间就断开落下。
  “即便是最轻薄的蝉翼金梳,也会把它大片扯断,假髻更是戴不上。梳不得,盖不住,所有能把头发装点得看起来像是正常人的办法,我都不能用。我只能维持着这个鬼样子,这已经是我最好的样子了。”
  她木然地看着陆秧秧。
  “陆秧秧,我不想出去,不想被人看清,不想晒太阳。没有解药,就算我日日地出去晒,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只能多活几日罢了。既然如此,至少让我在活着的时候,保留一点我最后的尊严,可以吗?”
  陆秧秧怔怔地看着薛盈,嗓子仿佛被棉絮死死堵住,一点声音都没有办法发出来。
  薛盈明明那么美、又那么爱美,却因为给了她半颗解药,在最好看的年华变成这个样子。
  而她在今天却又逼她硬生生地将这层伤疤剥开……
  她怎么就……那么讨厌呢……
  薛盈拿起床上的珠子看了看,起身拿起那件能遮盖住她全身的斗篷,将自己裹在了黑暗中。
  她平静道:“伤势比我想的要重,通过镜珠看不清,我要去一趟地牢。”
  陆秧秧急忙跟上,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她亦步亦趋地随在薛盈的身后进了地牢,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寒潭大阵不熟悉薛盈这位从未到访过的南峰主,即便有陆秧秧地镇在一旁,它也还是朝着踏步其上的薛盈掀起了几次风浪。
  最大的风袭来时,风将她颈上的斗篷帽子刮开了。
  即便薛盈当即抬手将帽子拉回,晏鹭词还是顺着陆秧秧的目光、在那个瞬间看清了薛盈如今的样子。
  但他的神情毫无变化,就像什么都没看到一般,继续歪着头、盯着神色惶惶的陆秧秧。
  看完晏鹭词的伤势,薛盈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
  陆秧秧马上跟了过去。
  在地牢的洞口前,薛盈拿出了一盒药膏。
  “寒潭的铁链中自带寒毒,他在牢笼里灵气全无,伤势只会恶化,光吃保命的丹药不行。“
  她将药膏递到陆秧秧跟前。
  “这药膏,到暖和的地方化开,给他涂上。伤口养好之前,不要让他冻到。”
  交代完这些,她望向陆秧秧的眼睛。
  “我的样子,你已经看到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薛盈同她说过许多话。
  尖酸刻薄的话、阴阳怪气的话、凶巴巴的话、烦躁不耐烦的话……
  但没有一次是这样平静到心死。
  看着薛盈一步步走远,陆秧秧全身的温度仿佛也跟着她离开了。
  绝望令她的五脏六腑都被冻成了冰。
  她的脚动了动,想要跑向她。
  薛盈:“不要跟着。”
  陆秧秧的脚停了下来,沉重地再也迈不开。
  许久许久,久到薛盈的气息在四周彻底消失,陆秧秧才冰塑般地僵硬踏出步子,向外走去。
  她从山谷的宝库中找到了薛盈所说的那条名为“风筝线”的宝器。
  细细的一条丝线,红的一端系上主人的手指,白的一端则系在需要被看管的犯人手指上。
  系上后,丝线会消失不见,但同一时间,对方便变成了被你牵住的一盏纸鸢,虽然并不是毫无自由,但也只能在你心意允许的范围内行动。
  最有用的是,对方哪怕只是稍微地用上一丝的灵力,都会如实地通过风筝线传过来被她知道。
  如此一来,晏鹭词就别再想背着她、用灵力去干坏事了。
  这正是陆秧秧最想要的东西。
  这几天,她一直在想,既然晏鹭词还是原本的晏鹭词,那他对其余人的危险性就还在,如果将他放出来,那她就得负起责任,决不能让他离开她的视线。
  可她始终没有想到特别保险的办法。
  “风筝线”却将一切都解决了。
  薛盈啊,总是能想的这么周到。
  虽然嘴上从来不饶人,但对她,她有求必应,处处时时都在为她着想。
  陆秧秧将红色一端的风筝线系上自己的手指,带着它回到了地牢,将白色一端的丝线在晏鹭词的手指上打了结。
  随后,她便把这盏漂亮的“风筝”拉回了卧房,按照薛盈的吩咐,给他点了火炉,又把药膏塞给他,要他好好地化开涂抹。
  从头至尾,晏鹭词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却没出一声。
  放下药盒,陆秧秧坐到了妆奁架子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呆呆出神了很久。
  忽然,她动了。
  她对着铜镜,抬起手,一个一个,把头发上所有的发饰卸掉,披下了已经过腰的长发。
  随后,她左手将头发在手中抓成束,右手拿起剪子,无任何犹豫地从耳后用力地剪了下去。
  随着咯吱咯吱的几声,发丝根根断裂,陆秧秧握着发束的手一松,它们便厚重得一片片坠摔在了地上。
  这种简单粗暴的剪发方式,最终剪出来的头发,自然是连狗啃的都不如。
  晏鹭词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走到她背后,向她伸出手。
  陆秧秧在铜镜中跟晏鹭词稍一对视,便看懂了他的意思。
  她将手里的剪刀交给了他。
  久久无言,只有炉火噼啪的细响和剪刀合上时的轻咻声。
  晏鹭词的手虽然灵巧,拿着剪子为人修发却是头一回。
  修剪片刻,仍觉得剪子不够趁手的少年少见地皱起了眉。
  陆秧秧却觉得他修剪得过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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