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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娼-分卷阅读13

玺不耐地挥手:“朕不杀他已是法外开恩,把他丢到宫城门外就是了,哪那么多废话。”



近侍领命而去,心下只觉惶惶,净身的苦楚他最是清楚,伤口未完全长好前若强要行走,用万剑穿身来形容也不为过。如果伤口裂开感染,得不到良好治疗,便是死路一条……--可如果不依照承玺的命令去做,死的便会是他自己。



晌午时分,贺宇风急匆匆地来到皇甫卿的元帅府,“让我躲一下!”,竟似背后有什么怪物在追踪。



皇甫卿笑道:“皇上不是在这个时候给你安排了讲兵法的先生吗?不去上课,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贺宇风撇嘴道:“兵书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些迂腐的条条框框,我自己也能写一本,只是懒得动手罢了。在战场上,需要的是及时正确地随机应变,无坚不破,唯快不破,只有快、准、狠,才是制胜秘诀。”



“哦~~~~”皇甫卿应道,“那么半夜不睡觉躲在旮旯里偷偷摸摸看书的是谁呢?”



贺宇风语塞,顿了一会才道:“……你不觉得不看兵书也能打胜仗的人更厉害吗?”



皇甫卿宠溺地微笑:“我只是进一步确认了你还是个小孩子。”早就知道他虽然对外宣称鄙视兵书,实际上却在背后看的比谁都认真,为的不过是让别人觉得自己更强更厉害罢了。



贺宇风涨红了脸,自己取杯倒了茶一饮而尽,道:“对了,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家伙!”



皇甫卿脸色一暗:“对不起。”



“该来赔礼的是他不是你。”贺宇风笑道,活动着手指一拳击在掌心,“别担心,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了。虽然他是皇帝,不能杀他,但是--”猛力向前击出一拳,“--我可以揍他!还可以踢他!就算他把我绑起来,也不可能绑我一辈子,然后,我就可以瞅准机会在近卫军赶到前尽情地痛殴他一顿!他还手我也不怕!”



皇甫卿微笑不语。知道他不开心,却不忍苛责。而且他也懂得分寸了,这样就好。

只是今天朝上看得出承玺的脸色不善,却绝口不提发生了什么,后来皇甫卿才知道是王富贵那边出了问题。那个书生,这下可怎么好?希望他不要想不开做出傻事才好。





李燕歌拖着脚步,一步一挪地走着。眼看日头渐渐偏西,自己与皇甫卿元帅府之间的距离却仿佛完全没有缩短。



王富贵,一万骑兵,溃败,只余几百骑,逃回边关……为什么会这样?一万对不到千余,自己还每天都在祈祷,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难道说因为带兵的是贱民出身,所以老天也心存势利,不愿意帮忙吗?王富贵逃回边关,却被承玺拒绝进关,除非他赢回来……但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完好无损的一万骑兵都失败了,只凭剩余的几百骑别说除匪,连扳回一城也几乎是妄想。



……得去找皇甫卿……这是唯一的希望……唯一的……





19

视野中的景色渐渐暗淡,也不知道是天黑了还是自己眼前发黑。



其他东西渐渐看不清了,他忽然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点亮光。是元帅府!府邸门口人影晃动,守门的下人似乎正要关正门。



李燕歌抬手向前伸:请等一下……等一等……



他以为自己在喊,实际上什么声音也没发出。然后四周就猛地陷入了黑暗中。



****************



听闻有人倒在门口,好奇心起的贺宇风第一个冲出去想看个究竟。



月色下少年昏迷不醒,素色裤子上大片的暗色湿痕,贺宇风还未走近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待到看清楚少年的面容,贺宇风吓坏了,急步扶他。



“王富贵你什么时候回京城的?!怎么伤的这么重?!”



贺宇风的意识中能跟这张脸对上号的只有王富贵,至于李燕歌恐怕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也难怪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于是他抗起他快步进到府中,张罗着给少年治伤。



皇甫卿出来,听见贺宇风嚷嚷,心下觉得奇怪:皇上明明下令不许王富贵进关,而且王富贵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关外来到京师。



过去仔细一看,认出是李燕歌,皇甫卿没做声。他不十分清楚本应在宫中养伤的李燕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知道如果现在挑明了,贺宇风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积极地施救了,弄不好也许还会阻挠。





大夫来处理伤口,贺宇风看清流血的部位和伤情后,整个人都僵在原地。皇甫卿拍拍他的肩膀,贺宇风回过头,僵硬的面部略略抽搐,抬手指指少年。李燕歌因为触怒承玺而被处以腐刑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皇甫卿点头道:“他是李燕歌,不是王富贵。”,然后趁贺宇风还没反应过来把他从客房里“请”了出去。



李燕歌接连数天都高烧不退,整个人一直昏昏沉沉,不停地呓语:……救救王富贵……皇甫大人……请帮帮王富贵……开恩……皇甫大人……



陆文涛拍拍手中折扇,摇头道:“你又把麻烦捡回家了。”

皇甫卿道:“这种伤根本不能走,他却凭着最后一点清明神智来见我。眼看他倒在我家门口,难道要我见死不救?”



陆文涛叹气,知他心软,要他看见落难之人却不加理会,除非天下的猫全体改吃素。想到一事,道:“皇上对败军之将从不宽待,连战功赫赫的冯老将军战败了,都被罢免所有官职,并交了大量罚金才保住性命。依着皇上的性子,怎么会对李家兄弟如此纵容?对王富贵,杀又不杀,放又不放,罚也不罚,算是什么意思?”



像王富贵这样没有任何战绩和背景的人,换了别人恐怕早就一道圣旨过去斩立决了;而李燕歌也免不了或斩首或充军或流放,现在却只是赶出宫就了事了。



皇甫卿苦笑道:“皇上是在等我去请旨。”



“怎么说?”



“根据情报,边境上的小股腾格勒流匪并不成气候,派成名将领去未免小题大做。王富贵此次出战,一是为了剿匪,二是皇上在试这个人;能赢是最好,战死也无妨。赢了,便是皇上慧眼识人才,恭喜皇上又得一员猛将;”皇甫卿对天拱手,然后又用指节敲敲桌面,“战死,那是王富贵纸上谈兵辜负皇恩罪无可赦死了自己活该。”



陆文涛觉得新奇,难得听见他用这种口气说话。似乎很是不满呢。



皇甫卿继续道:“王富贵溃败但逃得性命,皇上不许他进关,便代表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李家兄弟和我有些渊源,皇上知道李燕歌走投无路下会想到我,于是把他赶出宫方便他来求我,而我一定不会忍心袖手旁观。”



陆文涛点头道:“如果没有增援,王富贵要凭余下的数百骑翻身,是绝无可能。兵权虽在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的你手上,但如无皇命擅自调兵,身为太子舅父的你便有‘逼宫’之嫌。就算要边关驻军出动帮助王富贵,如不事先报备,也是个要命的把柄。要增援就必须得到皇命,至少是口谕。”



“不错。皇上等的就是我去求这个皇命。”皇甫卿无奈地笑。

这阵子他心灰意冷,懒得去管朝中的是是非非--不,应该说他从来都不怎么关心朝廷里的是非。上朝和议事的大部分时候,他都只是听着而已,偶尔被问道,一句皇上圣明就都打发了,看起来简直和发呆没两样。也难怪承玺要觉得不忿。



陆文涛道:“那皇甫兄打算怎么做呢?”



皇甫卿一摊手:“去求旨。”哪怕此去必定不会轻松。

陆文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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