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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星空,那片海-分卷阅读40


  我竟然不知不觉地在窗口坐了六七个小时,难怪冻得要流鼻涕,可不知道我的哪根神经失灵了,竟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冷。
  我靠着窗台,看着窗外:月光下,龙吐珠花皎皎洁洁,随风而动;九里香堆云积雪,暗香袭人。
  我想起了吴居蓝慵懒地坐在花丛间,静看落花蹁跹的样子,忍不住手按在心口,无声地长叹了口气。
  我不是吴居蓝,没有他的理智,更没有他对人对己的冷酷。也许不管我再思考多久,都没有办法想清楚,究竟是应该理智地放弃,还是应该顺心地坚持。
  但是,相爱是两个人的事,不管我怎么想,吴居蓝似乎都已经做了决定……
  突然,我心中一动。
  吴居蓝逼我放弃,他放弃了吗?
  在说了那么多冷酷的话,明知道会伤害到我后,夜不能寐的人只是我一个吗?
  刹那间,我做了一个孤注一掷的决定,把无法决定的事情交给了命运去决定——
  如果我此时出声叫吴居蓝,他回应了,那么就是命运告诉我,不许放弃!如果他没有回应,那么就是命运告诉我,应该……放弃了!
  我把头凑到窗户前,手拢在嘴边,想要叫他。可是,我紧张得手脚发软,心咚咚乱跳,嗓子干涩得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真的要把我的命运、我的未来都压在一声轻唤上吗?
  万一、万一……他早已熟睡,根本听不到,或者他听到了,却不愿意回应我呢?
  我深吸了几口气,才略微平静了一点。
  恐惧纠结中,我鼓足了全部的勇气,对着窗外的迷蒙夜色,轻轻地叫:“吴、吴……吴居蓝。”因为太过忐忑紧张,我的声音听上去又沙又哑,还带着些颤抖。
  本来,我以为我要经历痛苦的等待,才有可能等到一个答案,结果完全没有想到,我的声音刚落,就听到了吴居蓝的声音从楼下的窗口传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满面惊愕地愣住了。
  一瞬后,我一边捂着嘴,激动喜悦地笑着,一边瘫软无力地滑倒,跌跪在了地上。
  我趴在地板上,瑟缩成一团,双手捂住脸,眼泪无声无息地汹涌流下。
  你在楼下,凭栏临风。
  我在楼上,临窗望月。
  两处断肠,却为一种相思。
  你让我放弃?
  不!我不放弃!
  我正在欣喜若狂地掩面低泣,吴居蓝竟然从窗户外无声无息地飞掠了进来。
  他看到我跪趴在地板上,立即冲过来,搂住我,“你哪里不舒服?”
  我抱着他,一边摇头,一边只是哭。
  他不懂,我不是不舒服,而是太开心、太喜悦,为他的心有挂碍,为他的牵肠挂肚。
  他摸了一下我的额头,没好气地说:“你发烧了!现在知道难受了,吹冷风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多想想?”
  看我一声不吭,一直在哭。他拿起我的手,一边帮我把脉,一边柔声问:“哪里难受?”
  我摇头,哽咽着说:“没有,哪里都不难受。”
  他不解,“不难受你哭什么?”
  我又哭又笑地说:“因为你听到了我的叫声,因为你也睡不着……”
  吴居蓝似乎明白了我在说什么,神色一敛,眉目间又挂上了冰霜,收回了替我把脉的手,冷冷地说:“重感冒。”
  他抱起我,把我放到床上,替我盖好被子,转身就要走。
  我立即抓住了他的手,红着眼睛,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他冰冷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无奈地说:“我去拿退烧药。”
  我放开了手,他先把窗户全部关好,窗帘全部拉上,才下楼去拿药。
  一会儿后,他拿着退烧药上来,给我倒了一杯温水,让我先把药吃了。
  他把电子温度计递到我嘴边,示意我含一下。
  几秒后,他拿出温度计,看了一眼显示的数字,皱了皱眉头,对我说:“你刚吃的药会让你嗜睡,好好睡一觉。”
  我也不知道是因为药效,还是因为发烧,全身开始虚软无力,连睁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我渐渐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但是,一直睡得不安稳,从头到脚、从内到外,一直很痛苦。一会儿像是被架在火炉上炙烤,热得全身冒烟;一会儿像是掉进了冰窖,冻得全身直打哆嗦。
  晕晕沉沉中,感觉到一直有人在细心地照顾我。我大脑迷迷糊糊,完全没有思考的力气,想不清楚他是谁,却无端地欢喜,似乎只要他在我身边,就算我一直这么痛苦地时而被火烤,时而被冰冻,我都心甘情愿。
  我睁开眼睛时,屋内光线晦暗,让我分辨不出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吴居蓝坐在床旁的藤椅上,闭目假寐。我刚挣扎着动了一下,他就睁开了眼睛。
  我的嗓子像是被烟熏火燎过,又干又痛,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吴居蓝却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把一杯温水端到了我嘴边。
  我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下去,干渴的感觉才缓和了,却依旧觉得嗓子_0_huo_0_la辣地痛,再结合头重脚轻、全身酸软无力的症状,看来我这次的感冒真的不轻。
  我声音嘶哑地说:“怎么会……这么严重?”
  吴居蓝讥嘲:“泡了一夜海水,又吹了一夜冷风,你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没烧成肺炎已经算你运气好了。”
  他拉开窗帘,我才发现外面艳阳高照,应该已经是中午。
  吴居蓝问:“饿了吗?我熬了白粥。”
  “不、要。”我晕晕沉沉,十分难受,没有一点胃口。
  吴居蓝走到桌边,打开瓦罐,盛了一小碗稀稀的粥,“稍微喝一点。”
  我不愿拂逆他,强打起精神,坐了起来。
  我一边慢慢地喝着粥,一边偷偷地看吴居蓝。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可面色一如往常,看不出一丝疲惫。
  我喝完粥,对吴居蓝说:“你去休息吧,不用担心我。我从小到大身体特别好,很少生病,就算生病,也会很快就好。”
  吴居蓝静静地盯了我一瞬,没有搭理我,转身端起一个碗,递给我,“吃药。”
  竟然是一碗黑乎乎的中药,我闻着味道就觉得苦,刚想说“感冒而已,吃点西药就行了”,突然反应过来,我又没有去看中医,哪里来的中药方子?
  我试探地问:“你开的药?”
  吴居蓝淡淡应了声“嗯”。
  我再不喜欢吃中药,也不敢嫌弃这碗药了。我捧过碗,尝了一口,立即眉头皱成了一团,实在是太苦、太难喝了!但看看吴居蓝,我一声不敢吭,憋着口气,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完。放下碗时,只觉得嘴里又苦又涩,立即着急地找水喝。
  吴居蓝站在床边,拿着水杯,冷眼看着我,就是不把水递给我。
  我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水!”
  他冷冷地说:“知道生病的滋味不好受,以后就长个记性,下次还开着窗户吹冷风吗?”
  我怀疑那碗中药那么苦,是他在故意惩罚我,但什么都不敢说,乖巧地摇头,表示以后绝不再犯。
  他终于把水杯递给了我,我赶紧喝了几口水,把嘴里的苦味都咽了下去。
  吴居蓝说:“药有催眠作用,你觉得困了,就继续睡。”
  我躺了一会儿,觉得眼皮变得越来越沉,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不过,这一次,我没有再感觉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睡得十分踏实。
  睡醒了就吃饭吃药,吃完了就再睡。
  第二天傍晚,我再次醒来时,除了身子还有点酸软、嗓子还有点不舒服外,差不多已经好了。从小到大,我都是这样,身体比大头和神医还好,很少生病,即使生病也好得很快。
  我眯着眼睛,悄悄地看吴居蓝。他坐在床旁的藤椅上,大概觉得有些无聊,捧着一本笔记本,拿着几支铅笔,在上面涂涂抹抹。
  我双手一撑,坐了起来,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吴居蓝。
  他瞟了我一眼,看我能照顾自己,低下了头,继续涂涂抹抹。
  我放下水杯,笑问:“你在画画吗?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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