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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旧时光(出书典藏版+10篇番外)-分卷阅读17

情不需要理由。
  也许玛丽苏妄想症就是这样一种病。有些人得过,被现实砸得醒过来,表面痊愈了、长大了、成熟了、理智了,却又不小心会偷偷复发。
  就像我。走在路上总会胡思乱想,很多情景很脑残,我甚至不敢写到这篇后记里面。
  不过有些时候,也会在校园里看到一些和我一样一边走路一边傻笑自言自语的家伙。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我从小就知道。
  
  我很庆幸于这个头脑发热的决定。就像后来文下的一个ID叫“路人甲”的读者对我说,“二熊,趁着还年轻,趁着还记得,多写一点吧——你很快就没有力气再想起了,所有的回忆和感受都会随着年纪和阅历被销蚀殆尽。”
  赶在不可阻挡的时间和不可避免的成熟之前,我至少抢救下了一点还鲜活的记忆。
  那些人、那些事,还有怀揣着那种心情的我自己,都跳跃在这本书里。
  
  其实,这篇小说的缺点很明显。余周周过于传奇的身世经历,遇到了过于美好的林杨,经历了过于小说化的相逢与别离。如果它能够再现实一点的话——开学第一天的林杨不会记得幼儿园遇到的余周周,儿时的奔奔会慢慢消失在余周周的记忆中,不再想起,更不要提重逢了……
  然而重新写一遍,我仍然会坚持这些“明知不可能”的桥段。就像余周周自己说的,生活本就不团圆,故事就不要再破碎了。就仿佛是记忆,当时再苦涩,只要这页翻过去,回想起来,总能咂摸出一点点甜味。这是我们的本能,让我们坚信美好多过丑恶,希望多过绝望,所以才有理由大踏步地走下去,一直一直不停留。
  
  小说中编造的成分不少,但是所有故事的编造都是建立在我所熟知的情感经历基础之上。每每写到一个地方,我都要将自己当年相似的经历挖出来,细细回忆,那一刻的我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记得当年吃过什么廉价的零食很容易,可是描摹出儿时那种容易满足的小心情很难——尤其是当我们在越来越不满足、越来越挑剔的现在。表面上看我回忆了很多当年的故事,其实,我是在借用这些情景,这些人,来捕捉自己越来越微弱的情感记忆。
  当年的我,究竟是在为什么而快乐,为什么而忧伤?
  当年的我们,又怎样地对那些现在看来有些可笑的东西而斤斤计较、欢呼雀跃、寝食难安?
  我认为,直面这些,远远要比记住当年虾条、话梅的牌子要难得多。
  
  我要谢谢《玛丽苏病例报告》,在敲下每一个字的时候,我都能重新翻出一点发霉的旧时光,晾晒在阳光下,让它们重新变得干爽、温暖。
  我想起自己拿着一点点零用钱站在小卖部抉择到底要买水蜜桃味道的还是草莓味道的话梅的时候,那种兴奋和痛苦交织的感觉。
  我想起自己小学一年级跑4×100米接力的时候,因为太过紧张激动所以忘记接棒就冲了出去,害得班主任踩着高跟鞋抓着接力棒在后面一路追我。
  我想起六年级得知全市××杯奥林匹克竞赛取消的时候,我和一个同样忐忑了好几个星期的女生在操场上拥抱着欢呼。
  我想起初中二年级的时候,隔壁班帅气的男孩子在路上堵住我说“我喜欢你”,我板住脸对人家说“我们年纪还小,重要的是好好学习”——跑过转角却再也控制不住脸上快乐的表情,蹦蹦跳跳,然后绊倒在台阶上,狗啃屎,还扭了脚。
  我想起高中三年级因为学业压力和暗恋(……)而心情抑郁,散步到行政区的顶楼,在雪白的墙壁上发现了许多人的涂鸦,可惜手中没有笔,所以只能用指甲在最隐蔽的角落刻下,“×喜欢××,可是谁也不知道”。
  后来,大学的暑假,回到学校,发现那片墙被粉刷一新,所有匿名的心里话都被时光压平,变成一片空白。
  他们就这样不见了。
  
  2010年的七月份我正式毕业。如果我的故事也能压缩成一个剧本,恐怕我已经彻底告别了第一幕,步入可能被老板和同事打磨的第二幕,在喧闹的职场,为房子、车子和所有世俗的热热闹闹、冷冷冰冰的东西打拼。虽然告诉自己要坚持最初的梦想,然而结果究竟怎样,谁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如果我有第三幕,在自己的小房间里面最后一次“玛丽苏”的时候,会不会哭。
  我希望不会。
  
  有一句我很喜欢的话。
  “我以后一定做一个好妈妈,将我自己不曾得到的所有尊重与理解都给你。”
  我做了一次万能的妈妈,我给了余周周我错过和希冀的一切,包括一个充满希望的美好结局。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弥补。
  然而这不是自传体,我不是她,我们都不是她。
  但是我祝福所有阅读这本书的、同样拥有玛丽苏情节的妄想症患者。
  我祝你们“万事胜意”。
  就是说,一切都比你所想的,还要好一点点。
  一点点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篇后记会收录在还没出版的《你好,旧时光》再版下册里面。
不过,这些话,都是我想给大家说的话,所以就先放出来了。




10

10、37.2℃ ...


  “饿扁了。”温淼往桌子上面一趴,毛茸茸的头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摆了摆,像初秋迎风招展的狗尾巴草。
  “你早上没吃饭?”
  辛美香下意识动了动嘴唇,想说的话却已经被左前方的余周周说了出来。
  那么自然,语气熟捻亲切,辛美香不禁在小失望的同时,心里一阵轻松。
  如果被自己说出来,一定很生硬吧,一定很拘谨吧,一定会被听到的人……想歪吧?
  怎么会像他们那样理所当然,那样好看的姿态,亲密的态度,举手投足都带有一种不自知的矜傲。
  辛美香低头继续在演算纸上推算电路图,只是自动铅笔芯“啪”地折断,断掉的一小段飞向了左边隔着一条窄窄过道的温淼。她的目光顺着铅芯飞行的路径看过去,温淼正可怜巴巴地趴在桌上,脸正仰着,抬眼望向前方余周周的后背,额头上皱起几道纹路,右手却不消停地揪着余周周的马尾辫。
  “我说,你肯定有吃的吧?我发现你最近好像胖了,真的,脸都圆了,你怎么吃成这样的啊,二二,交出来吧,你肯定有吃的……”
  在马远奔幸灾乐祸的夸张笑声中,余周周一言不发,抓起桌子上的现代汉语词典回身拍了过去,动作干脆,目光清冷,辛美香甚至都听到了温淼的下巴撞到桌子时候发出的沉闷声响。
  “干嘛拍我?”温淼跳起来,捂着下巴嗷嗷大叫,“你想拍死我啊?”
  余周周眯起眼睛,笑得一脸阴险:“你知道的太多了。”
  辛美香收回目光,努力将思路接续到未完成的电路图上,然而题目已知条件中剩下的那一段电阻就死活不知道该放到路径中的哪一段。
  “该死的,初三刚开始,距离中考还有一整年呢,急什么啊,把早自习提到七点钟,我六点多一点就要起床,怎么起得来啊,赖一会儿床就来不及吃早饭了嘛……你到底有吃的啊,还是你已经都吃进去了……”
  温淼无赖的声音细细碎碎响在耳畔,那一段无处可去的电阻横在辛美香的脑海中,仿佛一条无法靠岸的小舟。
  
  “二二,这是你的?”最后一刻冲进教室的温淼一_0_pi_0_gu坐到椅子上,拎起桌上的茶叶蛋,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戳了戳余周周的后背。
  余周周回身看了一眼,用一副“我们早就注意到了”的八卦表情,笑嘻嘻地回敬:“我可不下蛋。”
  马远奔迷迷糊糊地补充道:“我刚来就注意到了,不知道是谁放在你桌子上的。你问问来得更早的人吧。”
  辛美香立刻全面戒备,甚至自己都能感觉到后背绷了起来。她到教室总是很早,他们都知道的,如果温淼问起来,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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