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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和她的丞相大人-分卷阅读84

玩笑,您还是唤臣谢大人吧。”
  殷夜含着一口茶水,没有喷出来,却被呛的连连咳嗽。
  前往暖阁的小舟里,她忍着腰痛,还在咯咯发笑。
  “舅父,我腰疼!”
  “给我揉一揉,舅父!”
  “舅父,快点啊!”
  “闭嘴!”谢清平揽过她,伸掌在她腰间按揉着。
  头一回,他觉得,从她口中吐出“舅父”二字,是这般讨厌。
  “舅父……”
  *
  暖阁有温泉,殷夜泡在汤里,自是安适无比。
  一侧的石案上,还置着点心和回甘的药酒,她酒足饭饱,已经窝在热汤中一个多时辰,赖着不肯起身。
  “四肢皮肤都皱了,起来吧。”谢清平穿着中衣,尚且坐在边上,拿着根木簪将她散落的长发重新挽起,“便是此间温热,头发也湿重不得。现是腰痛,以后能头痛,且好好保养。”
  “起来了,听话。”他催促道。
  那酒甘甜,殷夜喝的有点多,这厢又是热气弥漫,将她一张脸熏地整个如霞似云,飞红花色。
  “你下来!”她转过身,仰头半合着雾气迷蒙的双眼。
  掩在汤中的半截春色,隔着水雾若隐若现。
  谢清平望着她,如今他已经平静如多,除了喉结不受控制地滚过一回,人便还是冷静从容色,只合眼笑了笑,如抱孩童般将她抱起水面,“回榻上歇一歇吧。”
  来了暖阁十余日,殷夜每日都泡汤。
  第一日,她自己备好衣衫,同他相敬如宾,只让他在外头候着。
  第二日,她忘记了披风。衣衫穿得齐整,但畏寒,然他进来递了件披风。
  第三日,她躺在汤中,同他说亵衣亵裤没拿。
  第四日,她说一个人洗着无聊,进来陪我说说话。
  第五日,她道泡的身困体乏,动弹不得,你帮我肩上按一按。
  第六日,便道,昨日你按得真舒服,其他处也能按按吗?
  第七日,两人一同沐浴。泡到一半,她睡着了。谢清平辨不出她真睡假睡,反正唤不醒。抱去榻之前,工程浩大。
  谢清平需要给她擦净水渍,牛膏乳抹便全身,绞干长发,乌发上花油,发根贴药膏,发尾理整齐,最后穿好衣衫,方能送上床榻。
  秀色可餐,能看能碰不能吃。
  上榻那一刻,谢清平觉得比吃过,更疲累。
  精气神聚合又散尽。
  如此至今已经第六日,便是再怎么或甜言蜜语或撒泼耍赖,他都不可能再拨尽衣衫下水,同她坦诚相对。
  “那你下来!”殷夜蹙着眉,半个身子已经贴在他身上,剩的两条腿还在汤中。
  她睁着湿漉漉的双眼看他,言语间仿佛藏着无限委屈。
  谢清平不理他,只吻了吻她额头,抽过一旁大巾帕,盖在她背上,将她抱出来。
  “阿娘——”
  “阿娘,晚晚来啦。”
  “晚晚来看您啦!”
  “妹妹,慢点走……”
  殷夜双足即将离水的一瞬,团子们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
  谢清平如被雷劈,止了手下全部动作。
  “无妨,你是孩子爹爹,伺候他们阿娘沐个浴有何妨?”殷夜一双凤眸转瞬清亮,半分醉意皆无。
  “那得孩子知道,我是他们爹爹!”谢清平头一回怒目殷夜,却又无可奈何。
  他是他们的父亲,伺候他们阿娘沐浴,和他伺候他们阿娘沐浴,然后成为他们父亲,根本是天壤之别。
  “那怎么办?”殷夜垂着头,“你这样抱着我,我腰疼!”
  “阿娘,您在里头吗?”小公主敲着门。
  “疼,我撑不住了。”殷夜脑袋抵在谢清平胸膛,“朗儿还好,且得让小丫头见到我,不然她会哭死的。”
  “阿娘——”
  谢清平看着面前的妻子,又回首外间女儿的身影,两个弱女子,他却半点办法也有没。
  “让她看一眼,哄她出去。”
  话音落下,殷夜背上巾帕退下,她便重回了水中。
  一低头,便见这人屏息潜在水中,同她腰腹四下磨蹭。
  殷夜容小公主进来,母女两个亲亲热热半晌,直到她腰上,足上都被拧痛,方不情不愿把人哄了出去。
  待门关上,原本冒气的水中,竟也静下来。
  须臾,水花劈开,腾起人影。
  隔着四溅的水珠和缭绕的烟雾,两人四目相对。
  女子身如寒玉,需有人握手中温养。
  男子尚且凝着薄衫,只是胸前衣襟开了,露出一节胸膛。
  他站立起来,虽是不惑的年纪,然姿容尚好。如此景色里,他缓步走近她,如同一方泼墨的写意山水,将她拢在只有他的方寸天地里。
  “消气了吗!”他护着她后腰,将她拉进些。
  低语又低头。
  那厢没有开口,只有些疲惫地靠在他肩头。
  他便也不动,只抱着她,抚着她。直到一个瞬间里,蓦然顿住了手。
  谢清平肩膀一阵疼痛,竟是殷夜一口咬上,又磋磨着皮肉一点点退出,最后剩的一片布料在她口齿中。
  被她用嘴扯下。
  “脱了!”她的话喷薄在他耳畔,终于又有了多年前少女的桀骜和多年来帝王的威压。
  衣衫尽,云雾起。
  他细吻她的眼角眉梢,在她眼角处那一点细碎的皱纹上流连忘返,极尽情意。
  欲要抚平它。


第53章 【053】我们已经儿女双全了。……
  冬雪尽,春风吹,景熙十八年已在眼前。
  三月中旬,天光正好。殷夜腰痛恢复了许多,带着两个孩子在屋外放新扎的纸鸢。因为谢清平夜中总把她抱去自己的房间,她便报复似的白日里黏在孩子身上,对谢清平只作不理。
  谢清平在屋内收拾归程的行李,时不时往外瞧一眼,偶尔殷夜回眸,同他眼神接上,或挑眉或嗔怒瞪他一眼。
  眉眼娇憨又骄横,谢清平只觉心神荡漾又欢喜。
  他的姑娘,便该是这个样子的。
  一旁的炉子上正煎着药,汩汩冒出热气,药味浓烈。
  殷夜牵着风筝跑了一下午,有些累了,本坐在屋前矮凳上,支腮望着孩子们玩闹。此刻不由回转身去,盯着那药炉。
  盯了片刻,一双眼睛便开始发红。
  “你的毒……可是近日又难受了?用这般重的药。”殷夜扭过身子,靠在门边,上扬的丹凤眼压着泪意,原该是飞扬桀骜的神色,此刻偏生出两分惶恐与愧疚。
  谢清平本理着手头的丹药,闻言有些诧异地抬头,笑道,“没有的事。我这毒如今控制得很好,按时用药便罢。”
  说着,眸光往炉上抬了抬,“那是滋补的药,不是你想的那般。”
  “什么滋补的药,味这般大?”殷夜不依不饶。
  “是——”谢清平才想答话,轻水同赤焰便过来了。
  赤焰蹙眉挥手散开药味,从腰侧的挂袋中拣出一颗药投入炉中,须臾药苦味便淡了许多。
  “不放这化雪丹,这药比毒还难喝,师兄如何不同我要一枚?”赤焰见药成了,顺手给他篦了出来,“喝吧!”‘
  “这到底是什么药?”殷夜走上去,拦下他。
  “喝了不生孩子的药。”赤焰道。
  然话脱口,便见谢清平脸红了一半。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赤焰尤觉莫名,只对着殷夜道,“大抵师兄担心您再生一个,又是带毒的。其实无妨,这回毒素聚在他左手穴道处,且用了七星海棠剩余根须熬着的汁水内外围堵着,断不会同外头那两个娃娃般,那般差的运气!”
  “陛下若还想再生一个,也是无妨的。”
  这般堂而皇之的谈生养,殷夜到底也有些羞涩,然也不曾岔开话题,只问道,“避子汤不都给女子喝的吗?还有男子的?”
  “我们青邙山,要什么没有?”赤焰抢在谢清平前头,“不过是药三分毒。便是最温和的药,那也是药,总是伤身子。师兄舍不得你呗!”
  “这厢要不是被我们撞上,他定同您说,是补身的药。”
  “补身的药!”殷夜低喃,狠瞪了谢清平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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