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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户-分卷阅读116

酒色财气样样好,又好名马等。洪谦于这等吃喝享乐之事无不精通,头口酒,便品出是三十年佳酿,吴王连叫三声好。待酒到半酣时,吴王已险些拉着他的手儿叫“兄弟”了,必要他去马厩里看马,又赠洪谦一匹宝马。

等到洪家人归家,日已西移。虽累着,倒也了却一桩心事。洪谦隔日却要去习参拜之礼,好去往那琼林宴上去。

哪料往礼部寻的一处房儿一去,却又遇着了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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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洪谦着寻常衣衫,往那处习那参拜舞蹈之礼,一头半晌,习得头晕眼花。非是他不好,盖因这百多人,想要整齐一致,面圣时好看,却不是一个两个好给遮得住的。因后半晌还要练着,洪谦便不归家,与几个同年一道,往外头酒肆里寻顿吃食。

走不多远,却遇着个人,两人对上眼儿,那人便怒:“孽子!你还知道回来,我道你死在外头哩!”




68、亲疏

却说洪谦与一干同年于午间寻处酒肆用饭,习礼仪本是有定食,然午间时长,一干春风得意、走马观花之辈,虽在习礼之间,也不想总拘于静室。胡乱用了两口,便相携出来往外寻好吃食。
头甲三个较旁人尤累,他三个比旁人更不同,过几日琼林宴毕,打马游街,他三个须作个品字状走在前头。如今除礼仪外,更要先试一试马,学会于那万人围观之时,控马不乱的本事。
都是男子,累了一头半晌,恨不得多吃几口。定食虽也不差,却不如外头酒肉。尤其探花郎年才二十余,正是能吃的时候儿,虽生得斯文俊秀,却恨不得眼前全是肉食,好充一把力气,经得住后半晌搓磨。
内里三甲头名却是京中人士,知晓休息有好吃食。便说此处不远有个酒肆:“卖得好酒浆饭食。因在这街上,每年有进士来习礼,好往他家寻饭吃。他家也攒足劲儿造办,他家大厨是宫里做御膳的兄弟,倒好有秘方儿。”且不须这些新科进士出钱,届时无论三甲哪一个题个字儿,也好抵这一顿饭钱。待来年,又有士子慕名而来,往这处瞻仰前辈笔迹,再狠宰一把。
这许多新科进士里,便有几个早些时日叫这店家狠宰了的,此时正好吃几顿,捞将回来,也不算亏本儿。百多进士,那头街上倒有好几家酒肆,各寻乡亲觅朋友,四散开来。洪谦因是传胪,名声又好,且与苏先生有些儿关联,读书人里头也敬重于他。各人只恨他闺女许嫁得早,儿子又未长成,不好即时做了亲家。
彼时那状元公姓彭名海的犹未死心,他家有个姐儿,是结发妻子所出,今年五岁,少金哥一岁,极欲与洪谦结亲,此时不顾腰酸背疼,正与洪谦磨牙。洪谦因说:“虽是我的儿子,却不是与我一个姓,只恐委屈令嫒。且此事须禀明了岳母,才好定夺哩。实不敢轻易应了,后又有波折。”彭海很是惋惜。
正说话间,却迎面来了个老者,花白胡须,头上顶个顶翅纱巾儿,巾子里隐约可见一根金簪儿别着了头发。衣饰修洁,酱色纱袍子,腰悬玉佩,身边跟一中年长随、二伶俐小厮儿。迎面撞上,这老者先是惊愕,次便恼怒,见洪谦一声儿不吭,便怒道:“孽子!你还知道回来,我道你死在外头哩!”
洪谦冷着一张脸,众同年见状不好,彭海便先出来,一拱手道:“这位老丈,在下与我这同年皆是今科进士,他父母早逝,老丈想是认错人了罢?”老者一愣,双目如电,往彭海便身上扫将过来,彭海因是状元,也不甚惧,平平与他对视。
彭海手里也捏着两把汗,因习礼仪等,不免将本朝典章制度拿来一观,看出这老者装束思是寻常,然腰间所佩,乃是三品方能悬之佩。眼下只得权作不知,且洪谦身世,早经验看过的,乃是江州人士,与这京中_0_gao_0_guan长者,能有甚关联?还是一个“回来”?
老者又狐疑将洪谦看了又看,洪谦面上不动,且由他看,老者看得两道眉毛几要皱作一处。方一甩袖儿道:“却是像得离奇。”那头三甲头名京城蒲庆修,忙上来打一圆场:“一场误会,误会。”洪谦皮笑肉不笑一点头,一副纨绔相儿:“原来是认错了。”将老者险些气得噎死过去,同年却不觉他无赖,想来无论何人,街上当头叫人认作了儿子臭骂,也不会有好脸的。
两下别开。老者家长随与小厮上来扶着:“太公。”老长抚胸道:“去听听,那些个都是何人。”内里一个高个儿小厮便去打听,长随便来安慰:“看着是像咱家大哥,然物又相同,人有相似,新科进士,恐不好认,且……”大哥岂有那考中的能耐?
老者按着胸口,只觉一颗心扑扑直跳:“我觉着便是他!我的儿子,我岂认他不得!”长随不敢深劝,便转过话头儿来,道:“日头大哩,且寻处茶楼坐下歇歇脚儿。这里处四下都是进士,您慢慢儿看。”
原来这老者有个_0_you_0_nv,今年十六岁,欲待择婿,恐榜下捉婿乃是盲婚哑嫁,误了女儿终身,便欲在此处新科进士扎堆的地界儿细细看看。他觉道场面上见的,不定是不是装出来的,这私下相处,方能看出本性来。不想遇着个洪谦!他笃信这父子连心,必要那小厮儿去探听。
那头洪谦等人胡乱入家酒肆里坐下,蒲庆修因见洪谦面色不佳,遇着此事也十足扫兴,然那老者确是个不好得罪的。便与这些同年分说:“那个是大理寺卿哩,洪兄休要着恼,他也是个可怜人哩。他本是侯门次子,袭不得爵,发愤读书中的进士,说来还是咱们老前辈。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元配,不想元配福薄,早早死了,留下个儿子。又续弦儿,又养下三儿一女来。旁的儿女都好,只这头前的儿子,年纪大些儿的人还记得,不是个省油的灯。”便说朱沛如何不好,又走失。
彭海叹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无论儿女如何,父母总是不舍的。”蒲庆修笑道:“又与咱们何干?少往他面前撞便是了。且便是不曾误认了洪兄,他心里也不痛快哩。”那探花便问他:“怎么说?”蒲庆修道:“他那后头几个儿子,却比这长子争气,第二个儿子未及弱冠便中了秀才,又做举人……”
彭海笑道:“这有何不痛快的?”蒲庆修道:“若是这个儿子自打做了举人,每逢入场便不得中进士呢?总好了十年了罢,_0_hui_0_hui如此。余下两个儿子,也是顺顺当当做了秀才,却是举人也不曾做得一个。如今看诸位这般,岂有痛快之理?”那探花郎叹道:“真是难为他了。这样人家,倒好有荫职哩。”
说得洪谦也笑了,摇头道:“屡考不中,偏生又要考,想是有个缘故的。恐是家中长辈不乐他以荫职进身哩。”众人见他也缓过面色来,便一齐叫开饭。因后半晌还要习礼,故不敢饮酒,闷声吃饭。一时食毕,上了清茶来。蒲庆修便说:“如何?这家饭食还使得罢?从来京中饭食最好,盖因各地人物往来,甚样菜色都带了来。”
彭海便说他家乡那里有道汤更合胃口,清淡开胃,渐次便说起饮食来。洪谦道:“总是北边儿饮食偏咸,南边儿好甜。从先未到江州时,家里饮里与京中参差仿佛。后家中受灾,不得不远行,及到江州,又是一变。且北地好面,南方好食米饭。”众人里倒是北人居多,唯探花是南方人,亏他说得一口好官话,赞道:“正是正是。我一路过来,因饮食不对,饿瘦了几斤去。”
谈笑一会儿,店家便来求字儿,众人推让一番,便由彭海来留下字儿,写毕,众人一涌而出,复去习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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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老者朱震听了小厮儿回话,如此这般,那官人他好似北地人,流落到南方去的,朱震神色便有些不对。回家里来写了帖儿,往户部尚书处投帖,约他吃酒。家中夫人段氏听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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