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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袒-分卷阅读53

三年以来,她对周延礼的了解寥寥无几。
  反倒是这个男人悄无声息把她尽数参透。
  想着,路过了小灰猫的窝。
  陈佳肴走过去看了眼窝,里面空空如也。
  哪去了?
  陈佳肴四周看了一圈,“喵喵喵”地唤了好几声。
  在她打算去监控室调监控之前,小灰猫叼着一根香肠从远处跑来。
  哦,已经不能算小灰猫了。
  是大灰猫了。
  大灰猫一点也不护食地把火腿肠放在陈佳肴脚边,拿脑袋蹭她的脚踝。
  陈佳肴蹲下来,笑着揉了几下它的脑袋,“又去骗吃骗喝。”
  大灰猫仰着脑袋细细“喵”一声。
  陈佳肴捧着脸与它对视,“你知道吗?过了今晚,我就是个大人了。”
  大灰猫“喵”了一声。
  陈佳肴笑一声:“你又听不懂,吃你的嗟来之食吧。”
  回到家,陈佳肴适应了暖气,忙不迭把外套脱了,穿着浅领毛衣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她知道自己应该去写作业,但是看着客厅悬挂的钟盘,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等了半个小时,玄关毫无动静。
  陈佳肴看着餐桌上的小蛋糕,眼睫一敛,起身去了书房。
  大概是养成了习惯,原本焦躁不安的心在踏进书房那一刻就稳了下来。
  陈佳肴静静地翻书,写题,记录错题本。
  在十一点五十五闹钟响起时,她猛的合上书,走出了书房。
  客厅依然毫无动静。
  陈佳肴抬起头看向墙壁上的钟盘。
  秒钟一格一格地跳,陈佳肴感觉自己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耳边只有哒——哒——哒的声音,分针指向五十七的瞬间,一声清脆的“咔哒”,陈佳肴猛地扭头。
  房门打开,一身正装的周延礼出现在玄关。
  男人肩披阵阵寒气,脸上明显有几分疲惫。
  房外灯光昏暗,房内一片清亮,光影落在他脸上,映出清晰的轮廓。
  他似有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嗓音沙哑问:“等我?”
  陈佳肴没应声,抬脚走过去。
  她刚迈一步,周延礼出声:“不用。”
  陈佳肴不解,周延礼说:“我身上冷。”
  那又如何?
  陈佳肴走过去,闻到一股浓浓的酒精味。她蹙眉,“你喝酒了?”
  周延礼换了脱鞋,外套都没脱径直走向客厅沙发坐着,他淡淡“嗯”了一声说:“推不掉。”
  陈佳肴转身去倒水,回到客厅,她刚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只见周延礼有些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口的领带。
  仅一个动作便破坏了浑身上下的规整。
  陈佳肴想起陆寻说周延礼是学金融出身,她不由自主把目光落在这个男人脸上。
  每一寸棱角都分明深刻,薄唇也透露着得天独厚的优越。
  比起温良的老师,他确实更适合做一个在铜臭穴里游刃有余的商人。
  修长两指拿下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大概是被冷风吹过,他手背上泛白,青筋痕迹在陈佳肴眼前一闪而过。
  他掀眸看了眼墙壁,恰巧时针分针秒针同时跳跃一格。
  零点了。
  周延礼无意间翘起了唇,被酒精浸泡过的嗓音沙哑更具磁质,启声:“长大了,想要什么礼物?”
  话语间,男人密长浓黑的眼睫一垂一掀,眨眼间,陈佳肴的心仿佛被牵引着从心底抛向了高空。
  她恍恍惚惚想起第一次见到周延礼的时候,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医院,穿堂风为她带来一股淡淡的烟草气味。
  那时她十六岁,以为这是大人的味道。
  如今她十八岁,她站在沙发前几寸,看着梁头白炽灯光线耀眼,一寸寸勾勒了男人的轮廓。
  光线落在他唇上,比往日要红,像点缀了勾魂摄魄的妖气。
  恰巧一阵风从阳台吹过,这是她刚刚回来开的一道闪缝。
  风掠过周延礼全身,旋转一圈,传到了陈佳肴鼻尖。
  这次,她闻到的不是酒精的味道。
  是荷尔蒙。
  原来,这才是大人的味道。
  煽情又缠绵,勾着人的理智,往迷醉的方向陷落。
  陈佳肴盯着他那瓣波光粼粼的唇,不由自主上前一步。
  又一步。
  脚尖触碰周延礼的鞋头,陈佳肴恍惚一瞬,如梦初醒。
  她瞳仁猛得紧缩,如洪水一般快要溢出眼眶的欲/望和渴求尽数掩回。
  “嗯?”周延礼好像确实喝多了,他抬手摁了摁太阳穴。
  陈佳肴喉头滚了滚,艰涩问:“你头疼吗?”
  周延礼轻轻喘了口气。
  陈佳肴不动声色腿软了一分,她不动声色紧了紧指关节,慢吞吞蹲下来,微微仰头,小声:“周延礼。”
  周延礼一顿,睁开眼睛。
  二人四目对视。
  彼此面容都在对方眼睛里。
  陈佳肴说:“我十八岁了。”
  周延礼嗓音沙哑,“嗯。”
  陈佳肴唇角敛出笑,“我长大了。”
  周延礼挑眉,“恭喜。”
  陈佳肴还是蹲着的,头顶光落在她眼睛里,像藏满了星辰的玻璃球。
  她说:“以后换我照顾你好不好?”
  周延礼嗤笑一声,唇角眼角敛出一抹痞气。
  他原本摁在太阳穴的手握拳,抵在太阳穴,勾唇:“怎么?给我养老?”
  陈佳肴笑,“也不是不可以呀?”
  周延礼又笑了一声,好一会儿才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
  连个包装都没有,就那么孤零零一条项链。
  项链勾着他的手指,悬在陈佳肴眼前。
  链条轻晃,光也在晃。
  “成年快乐,陈佳肴。”
  三年,无数个节日。
  这是他第一次送给她赋予美的礼物。
  他把她当成了一个成年人,一个大人。
  以及,一个女人。
  陈佳肴躺在床上,手钻进领口,指尖微凉,却满心滚烫。
  如果长大的意义在于我终于可以不顾一切奔向你的世界,那对此,我想说:
  十八岁,我恭候你多时了。
  -
  身体陷入绵软的被窝,呼吸缓慢绵长。
  酒精味道逐渐被淡淡的沐浴露味道期待,与此同时还嗅到了一股花香。
  梦中一片混沌,仿佛天地未破。
  一朵花在世界中央立着,风吹过,花瓣四绽,花蕊中央躺着一个少女。
  少女通体雪白,唯有一双眼睛清澈乌黑。
  她笑得璀璨,眉眼波痕动人。
  忽远忽近,少女清脆的声音传来:“周延礼!我长大啦!”
  心脏一紧,呼吸骤停。
  片刻周延礼睁开眼睛。
  天已大亮。
  身体肌肉紧绷,长久的僵持过后,周延礼慢吞吞坐起来。
  他手放在被面一处,额角溢出薄汗。
  又过了片刻,男人喉头狠滚,闭上眼睛。
  唇边溢出脏话。
作者有话要说:  老、变、态!

  ☆、偏袒

  三月底, 平城的冬季终于步入尾声。
  春雨贵如油,虽细但密。
  风里夹杂着春草顶破泥土的清香,丝丝缕缕舒缓人心头的烦絮。
  一片初春的气息里, 高三百日誓师大会如期举行。
  平中年年百日誓师大会都精准卡在一百天当天,不论风雨。
  比如去年, 誓师大会当天突降大雨,校方应对不及, 只能让学生撑着伞参加。
  于是就导致校领导在台上高谈阔论,学生怂着腰背在伞下瞌睡, 聊天, 嗑瓜子……
  场面非常壮观。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 今年校方显然应对得非常从容。
  下午两点, 全体高三生穿着学校发的一次性雨衣, 搬着椅子前往操场。
  雨衣五颜六色, 薄薄一层,透出校服的颜色。
  两色叠加,产生的化学反应让人头疼。
  童飒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大红色雨衣, 十分闹心地吐槽道:“上届学生的锅为什么要我们来背?这不公平。”
  陈佳肴想了想,扭头问:“你之前不是说如果誓师大会下雨, 你就在伞下看漫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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