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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寒金-分卷阅读127

 她问完话,五指不自觉地微微收紧,望着倚坐在自己身畔的这小小少年。
  熙儿说:“娘亲,倘若我是这个孩子,不知道也就罢了,倘若我知道前事,我是不会原谅他的。那个做父亲的人,这辈子就算用他的命来补偿,也抵消不了他从前的错。错就是错,不配得到原谅。”
  他的语气坚定无比。
  慕扶兰握着他的手,指慢慢地松开。
  “熙儿,娘亲再问你,倘若这个父亲,是你的父皇,你也不肯原谅他吗?”
  她低低地问。
  一阵夜风,忽从窗外涌入,将那支蜡炬吹灭。
  殿中再次陷入了一片昏暗。
  在夜的无边黑暗之中,这小少年沉默着,最后,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娘亲,这个父亲即便是父皇,我想,我也不会原谅他的。”
  慕扶兰在黑暗中_0_jing_0_zuo着,良久,慢慢地,再次握紧了身畔这小少年的手。
  “娘亲知道了。走吧,娘亲送你去睡觉了。”
  她说道。声音温柔而平静。
  “娘亲,我自己会回去睡觉的。娘亲你辛苦了,儿子送你去歇息。”
  他站了起来,走到那支熄灭的蜡炬旁,重新点亮灯火,端着,走了回来,像个大人一样,伸来另一只手,反握住慕扶兰的手,带着她往里而去。
  慕扶兰被小少年送回寝殿。
  “娘亲,你不要胡思乱想,你好好睡觉。”
  小少年的声音温柔无比,哄着慕扶兰。
  慕扶兰含笑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去。
  他走了几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停步,转过身。
  “娘亲,儿子还想求您一件事,盼望娘亲能答应。”
  “你说。”
  “白天不是收到了河西那边的捷报吗?”他说,眼眸里闪烁着愉悦的光芒。
  “父皇为天下之计,劳苦功高,等他班师回朝,儿子想亲自出京去迎他。求娘亲应许。”
  慕扶兰迟疑了下。
  小少年跪了下去。
  “儿子真的想亲自去迎接父皇归来。请娘亲应许!”
  慕扶兰望着面前这张满含着期待的小少年的脸,沉吟了片刻,终于点头:“也好,到时候,看情况安排。”
  小少年面露欢喜之色,朝她叩首道谢,这才退了下去。
  他出了紫微宫的正殿,却没有立刻回往自己居住的侧殿。他立在殿外的宫阶之上,出神了片刻,来到宫门前,命值夜的宫人开门。
  他走了出去,一个人游荡在深夜的皇宫里。身后,几名宫人随着他,不敢靠得过近,亦不敢远离。他们跟着太子,最后来到了御马监,见他停在了一扇马厩的门前。
  这座马厩里,拴着太子的坐骑小龙马。
  小龙马是一匹河西马,并非什么血统珍贵、世所稀有的宝马。太子的马厩里,有另外好几匹异域进贡的宝马,或日行千里,或奔如驰风掣电。但是太子最喜爱的,仍是这匹河西马,他经常亲自喂食,亲手替它洗刷身体,宫中人人都是知道。
  宫人见他深夜不眠,竟来到这里,疑惑不解,却也只能远远等着。
  小少年打开马厩的门,走了进去,双手捧起一把麦,送到小龙马的嘴边。
  喂完马,他又拿了马刷,仔细地替它梳理鬃毛。
  小龙马亲昵地转过头,伸舌,舔了舔他的手。
  小少年发出几声低低的笑。
  他亲昵地摸了摸小龙马的头,贴到它的耳畔,轻声说:“我告诉你,娘亲答应我了。过些时日,你陪着我,咱们一道再去做件事。”
  他说完,慢慢地直起身,转头,眺望着上京出去那片西北方向的夜空。
  他的目光,仿佛穿过这无垠的夜色,望向了遥远的千里之外。
  千里之外,大成皇帝谢长庚御驾亲征,半年之后,元安二年,北陲平定,河西稳固。
  惯例,这里依旧留驻一部分军队,剩下的,将随他一道班师回朝。
  临行前夜,土人老首领设宴恭送,皇帝与民同乐,深夜方毕,驻跸之所,便是他从前为节度使时所居的节度使府。
  这里的一切,都仍还保留着当年的模样。
  他踏入这扇他熟悉无比的宅邸的大门,绕过照壁,穿过铺着青条石的庭院,睡在了当年的那间卧房里。
  这一夜,他分明滴酒未沾,但他却仿佛饮醉了酒,时光亦如倒流,他回到了许多年前她还在这里,与他共居一屋的光景。
  已经那么多年了,这间屋里,似还有她昔日留下的一缕芬芳气息。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慢慢地闭上了眼。恍恍惚惚之间,忽觉自己置身山间,鸟声悦耳,波光潋滟,四面环水,一岛如叶,方顿悟,原来他神游四方,竟是到了洞庭君山。
  “喂!你站住!”
  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娇脆的女孩儿的声音。
  他转过头,看见一道悬崖,一株老柏,一名小小少女,云鬓花容,提起裙裾,正朝自己奔来。
  他呆住了,心跳得厉害,反应了过来,立刻转身迎她而去。
  就在这时,面前忽然一片迷雾,她在那头,他在这头,无论他如何追,亦是寻不到通往她身畔的道路。就在他茫然四顾、焦灼万分之际,眼前的迷雾,又渐渐消散。
  他终于看清楚了,原来她在湖心之中,宛如月下仙姝,正向着自己,荡舟而来。
  他不顾一切,奋力挥臂,朝她游去。她坐在船头,笑得盈盈,仿佛在笑他的呆。他游到了她的近旁,攀船而上,终于,卧在了她的裙裾之畔。
  湖心夜风荡漾,小舟轻轻起伏,她静静地坐在他的身畔,面若芙蕖,衣若云霓。
  月光宛如流水,连梦也被洗过了一遍,湿漉漉的,却又清透无比。
  谢长庚知道,这一刻,梦中的那人,在想着什么。
  他在想,余生倘若皆能如此,被她笑呆,夫复何求?
  他的眼睫忽地微动。片刻之后,他慢慢地睁眼,转过脸,看向了那道立在屋中的身影。
  “熙儿,你是来接父皇的吗?”他问。
  “我来,是告诉你,朝政已稳,我已能亲政,你不必再回去了。”
  小少年应他。语调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第93章
  四周寂静。
  良久, 谢长庚慢慢地坐了起来。
  “那么,你是都知道了?”他说。
  “什么时候的事?”除却语调低沉,语气之中,竟也无多少惊诧。
  少年起先不答, 只是解下了腰间的佩剑。
  “你的侍卫方才见到我的时候,知道我佩着的这柄剑,来自于陛下,所以他们没有要我摘除,允我佩剑而入。”
  他说着,一手平举在前,另手抓住剑柄, 慢慢地拔出了剑,寒芒闪烁。
  “你知道你这一辈子, 最不该做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他的指轻轻抹过剑刃, 皮肤立时被剑芒割破,血宛如霞晕,沿着碰触过的那片剑刃,缓缓地扩散开来。烛火映照,闪烁着一片诡异的暗芒。
  少年却仿佛没有丝毫的感觉,任指上流出的血涌向剑槽,汇满, 又溢了出来,沿着剑刃, 一滴一滴地溅落。
  “你最不该做的事,是那一年,在我娘亲带我离开姑臧的时候,追出城外,送了我这把剑。”他说。
  “我是多么希望,你从未曾将它送我。或者当日,我听我娘亲的话,没去接受它。哪怕接受了,后来不去动它,那也是好的……”
  少年神情有些惨淡。
  “倘若这样,这一辈子,我不会知道你是我的父亲,但在我的心目里,你永远都是我所敬重而仰慕的那位谢大人,我会比敬重父亲更加敬重于你。”
  “可是没有如果……”
  他将那柄染了他血的剑,猛地掷了过去,掷在了谢长庚的身畔。
  “你方才说得没错,我在很久之前,就已想起了一切。你知道我为何一定要做这个太子吗,哪怕我分明知道,当初在你找来的时候,我的娘亲,她并不愿意。”
  “我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为你。因为你要做这个皇帝,所以我才要做!”
  “你凭什么去求我娘亲的原谅?你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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