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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珠-分卷阅读127

前勾引李承煜的旧事。她更是感到自己仿佛被他打了狠狠一记耳光,心底涌出了一种深深的羞耻、不忿,却偏偏无力反驳的绝望之情。
  前一刻还搂着自己柔情蜜意。她道歉了,他竟还不依不饶,翻脸无情到了如此的地步!
  她是杀了人,还是放了火?李承煜的事情,他是打算要记一辈子,时不时拿出来羞辱她一顿?
  若不是他得过且过不思抗争,她一个女子,何至于如此费心费力?
  她的面庞涨红了,再也忍不下心中的不满和怒气,松开了抱住他的手臂。
  “不错,我千方百计想有孕生子,就是为了向你施压。怎样,这是错吗?我想当皇后,这又是错吗?你是我郎君,我不指望你指望谁?皇帝对你步步紧逼,就差架刀子到你脖子上了,难道这也是我骗你?我不信你看不透,但我实在不明白,你到底还在等什么?等刀子落下来吗?我确实是对你用了心计,但不过是想催促你,好叫你早日奋起抗争,夺回你原本天生就有资格获得的一切。我在害你吗?何至于生这么大的气!”
  “李玄度,你是个既没用又小气的男人!我对你很失望!”
  她还不解气,又抬手恨恨地推了他一把。
  李玄度大约没料到她竟是如此的反应,看着她,一脸错愕的表情,冷不防又被她推了一下,一时没站稳脚,后退了几步。
  待站住,他脸色大怒,紧紧抿着唇角,盯了她片刻,忽然朝她伸出一只手:“拿来!”
  “什么?”
  “结发。”他冷冷地道。
  菩珠心一跳:“你要做什么?”
  他一言不发,黑着脸大步走到妆奁前,“哗啦”一下抽出镜匣,用力过猛,整只匣子被带了出来扑落,那些明早还要用的香粉胭脂和簪钗首饰滚满一地,几只玉镯当场碎裂成了几段,案上的镜亦是颤颤巍巍不停,若非靠着墙,只怕也要摔下来了。
  他捡起那只装了二人束发的小锦囊,踏着满地狼藉,转向香炉。
  菩珠嚷道:“不许你动它!”扑上去就从他手里一把给夺了回来,双手背在身后,不让他拿。见他朝自己伸来手,转身想逃,却被他挡着,无路可去,二人一个要夺,一个不给,闷着声谁也不说话,寝堂里只闻彼此纠缠越来越粗重的呼吸之声,连近旁的烛火也被带得轻轻摇晃。
  正扭打挣扎之际,她脚底没站稳,打了个踉跄,一下就被他攥住手臂反扣在了身后,人也被面朝下地摁在了妆奁的台面之上。
  那面铜镜受了撞击,终是失了平衡,朝着菩珠的头砸了下来,被李玄度一把扫开,掉在了地上。
  他的手反扣着她胳膊,力道很大。菩珠感到自己手腕几乎都要扭断了,手指却还死死地攥着锦囊,咬着牙就是不撒开。
  她趴在案上,衣衫因方才的扭夺从一侧肩膀上滑落,露出半边雪背,那侧的蝴蝶骨因扭曲的胳膊动作而凸起,显得极是醒目。如此僵持片刻,她疼得快要受不住了,闷哼了一声,忽然感到后背一轻,他撒手,松开了她。
  菩珠人趴在妆奁的案面上,一时起不来,等稳住神,捏着那只自己方才好不容易才保住的小锦囊,站直,扭头见他已经往外去了。
  她拉回衣衫,盯着他的背影,揉着自己发疼的手腕,心里还是很气,突然见他停住脚步,转头看了她一眼,冷冷地道:“算你有点自知之明。你确实远不如檀芳,连替她提鞋都不配。”说罢丢下她,出了寝堂。


第75章
  李玄度去了, 菩珠却犹如被人打了狠狠一记闷棍。
  她软坐在妆奁之前,对着脚下满地的狼藉,感到自己胸口发闷, 呼吸不顺。
  她又气愤, 又是难过, 以至于那只还攥着小锦囊的手都在微微地发抖。
  他方才说什么?竟然说,她连替他表妹提鞋都不配?
  她愣怔了许久, 冷笑起来。
  是啊, 她如何能与他前世后来终于迎娶的这个心仪女子相比。
  幼时亲人尽失, 流落边地,和阿姆相依为命, 为每日的果腹和御寒而奔波, 倘若不是后来遇到杨洪收留, 早就已经成了边地无数冻饿亡魂中的一只了。
  她一个人冷笑了片刻,又觉眼睛一阵胀涩, 忽瞥见通往此间内室入口的那道绡帐之后有只人影来回地不安徘徊, 想进又不敢进似的,知是那个骆保。
  李玄度今夜必宿在静室不回来了。
  她道:“你去那边吧,我这里用不着你!”
  骆保低低地应了一声, 退了出去。
  菩珠拭了下眼睛,蹲了下去,自己将那些落了一地的钗环一件件地捡起来,收回到屉中。最后她盯着手中这只自己方才奋力才保住的装了束发的锦囊, 又是一阵发呆。
  她亦是不知,方才为何拼命地要从他手中留下这东西。只是见他要烧, 凭了本能便冲上去加以阻止。
  或许,她是为了日后关键时刻能将此物派上用场, 好提醒他,记住那一夜的恩情。
  可是有一天,她真若不幸地沦落到了需要这种东西来挽回恩情,一束结发而已,能有什么用。恐怕只会愈发提醒他那一夜,她是如何地欺哄他罢了。
  鸡肋般的东西。她方才却那般拼命护着,实是愚蠢,累胳膊险些被他残忍拗断。
  菩珠揉了揉自己还发疼的手腕,再不想见此物了,丢进奁屉,“啪”地合上屉门。
  第二天是出发的日子。
  别管昨夜发生何事,心中如何郁懑,只要人还好,便是天下落下刀子,她也必须得和他一道上路出发。
  她戴上幂篱,遮住自己的脸。登上马车时,见李玄度坐在马背之上,双目平视前方,面无表情,没看自己一眼。
  她亦不想看他,上车便闭合门窗,路上除了停车进食和休息,未再开启过半分。
  当晚,一行人入住沿途的一间驿舍,夫妇同床,相互却未开口说过半句话,各自睡觉。
  菩珠怕自己睡着了不小心碰到他,熬着,等他看着终于似是睡着了,暗暗地往自己一侧的被下加塞枕头,以相互隔挡。正塞着,忽见他睁眼冷冷看过来,手一顿,随即也冷笑:“看什么?岂不知这是为了你好。似我这等给人提鞋都不配的人,万一床上误触殿下,岂非玷污了殿下的高贵?”
  李玄度恍若未闻,闭上眼眸。
  菩珠也不用遮掩了,一把塞完隔开两个人的枕,自己也就背过身去,胡乱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早爬起来赶路。如此在路上行了五六日,这日越过黄河,进入了太原郡。
  阙国位于中原之北,东狄之南,夹在两国的缓冲地带上。具体之路径,过太原郡,出雁门,再往北数百里。如此一段不短的路程,即便紧赶,至少也需半个月的时间。
  又行了五六天,这一日,雁门关终于遥遥在即,等出关,再行个三两日,到达一两山相夹之处,绕过去,有一片平原,那里河流丰沛,土壤肥沃,便就是阙国的国土所在之地。
  明日出了雁门,就快抵达目的地,随行的叶霄等人皆面露轻松之色。当晚,和平常一样落脚驿舍。
  时令将要入冬,越往北,天气越是见寒。
  这几天入住驿舍之后,驿丞为讨好秦王夫妇,无不将内室用炭火烧得热烘烘的。
  此间驿舍亦是如此,人在室内,穿衣若是厚重些,没片刻必定出汗。
  菩珠还没睡觉,见他从外头进来,和前几夜一样,沐浴更衣完毕,叫骆保在外间给他另外铺个卧铺,他单独过夜。
  菩珠心中忍不住再次发笑。
  越近阙国,李玄度怕是越觉他那位表妹的好。这一路上,不但没再动她半根手指头,这几夜,还宁可单独去睡外间那临时支床的冷屋,也不愿和自己同床了。
  他这是做什么,在为他的表妹守身吗?
  她见那个骆保立在一旁看自己,神色似有犹疑,忍不住冷笑:“你瞧我做什么?殿下的吩咐,你没听到?还不赶紧去替他铺个床去?”
  “铺厚些,被子不够的话,箱子里还有,我让人给你拿。当心别冻坏他,万一冻着了,到了阙国,遇到了人,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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