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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债还钱-分卷阅读39

会做醒酒汤的?”
大家都笑着附和说是,闹得石归庭好不尴尬。符鸣从石归庭手里接过汤,一口喝了下去:“阿膺,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石大夫给你做汤,你还说三道四,把人的好心当驴肝肺。你要不喝,我代你喝了吧。”说罢又端起一碗作势要喝。
“我喝,我喝,符哥你怎么能抢我的份?”白膺连忙跳过来,从符鸣手里夺过来,一口喝光,咂巴了下嘴,“我说的是实在话,自打石大夫来了咱们符家帮,我们的待遇还真是提升了不少,大家说是吧?”
大家都纷纷附和说是。这时马店的老板娘给大家端上团圆饼,这是店家自做的,为住店的客人们每人准备了一个。大家吃着饼,将话题又转到别处去了。石归庭拿了一枚饼,从马店的后门出来,不多久,便到了洱海边上。
此时天上的那轮银盘悬挂在半空,盈盈泛着玉色的光芒,夜风吹着湖水,一下一下地湃在堤岸上,如一支节奏分明的乐曲。天上的银盘倒影在水里,碎成了片片白银,银光闪闪烁烁,仿佛碎不成句的词语。
石归庭捏了一小块饼放在嘴里,有股麦香味,也有些淡淡的甜味。他沿着湖堤信步向前,走到一处码头边,岸边竟停了数条小舟。看那小舟,不是渔船,大约是专供游人游湖用的。他突然想去洱海上看看月色,正好可以偿一偿赏洱海月的心愿。“船家在吗?船上有人吗?”
没有人应声,想来是上岸回家过节去了。石归庭想一想,还是算了,主人不在,不问自取是为窃,还是就在岸上看看算了。一边吃着团圆饼,一边吹着夜风赏着月,慢慢地便有了一些离愁,好多年没在家过中秋节了,这样的万家团圆之夜,沉水会不会抱着孩子赏月的时候跟他们念叨起自己呢?
“石大夫你也在这呢?”身后一个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石归庭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符鸣:“是符锅头啊。”
“在这里赏月呢?你吃什么?”符鸣过来在他身边坐下。
石归庭给他看:“团圆饼。你要吃点吗?”
符鸣接过去:“我也吃点应个景吧。方才老板娘端出来忘记拿一个了。”
石归庭心里有些激动,真是没有想到符鸣会和自己坐在一起赏月。他想看符鸣,但是又不大敢看,扭了下脑袋,结果还是将视线落在水面的月光上去了。
符鸣不知他的心思,一边吃饼一边说:“石大夫想家了吧?”
石归庭轻轻“嗯”了一声。
“家里都还有什么人?”
石归庭想着远方的家,心中有点黯然:“父母双亲都不在了,家中还有个侄子。”
符鸣意外地问:“石大夫没成家吗?”
石归庭顿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摇了摇头:“没有。”其实他从小订过一门青梅竹马的娃娃亲,姑娘长到十三岁的时候没了。后来他发现了自己的隐疾,再也没动过娶妻的念头。父亲去得早,母亲倒是张罗过他的婚事,但是亲事还没定下来,她就走了。他因为守孝又拖了三年,这期间兄长也没了,就再没人操心做主他的婚事,于是就这么耽搁下来了,他自己倒是乐得清闲的。
符鸣挑挑眉,生出一丝兴味:“我看你很喜欢孩子,怎么不娶妻生两个?”以石归庭的人才,不可能娶不起妻。
石归庭讪笑一下:“我性好自由,为人散漫,不喜羁绊。若是娶了妻,恐也是坐不住的,余她一人独守空房,未免又太自私了些。”
“你这性子,倒挺适合我们马帮的。”符鸣拍拍他的肩,遂又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有好几年没在家过节了,想想觉得挺对不起娘和儿子的。”
石归庭扭过头:“怎么会?你在外面这么辛劳地奔波,也是为了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定然都能理解。倒是我,一出门就是数载,常常半载几月的杳无音讯,才是真的叫家人担心呢。”

第32章 偷偷的一个吻

符鸣不再接话,他站起身:“这里有好几条小船,船家似乎回家过节去了。走,我们上船去,划到湖心赏月去。”
石归庭有些迟疑:“这样好吗?”
符鸣不以为意:“有甚么不好的,我们只是暂时借用,又不要他的船,待下船时,给他留几文钱就行了。上船吧。”
说罢解了船系在岸便树上的缆索,上了一条小船。石归庭本来就想划船到湖心去的,这下符鸣给了他可以上船的理由,岂有再犹豫的道理,遂也赶紧上船。船是无蓬船,前后不过一丈多长,符鸣拿起篙,在码头上点了一下,船便离了码头,摇摇晃晃往湖中荡去。
符鸣一下一下地撑着竹篙,慢慢将船划离了浅水区。石归庭拿起橹,也缓缓地摇动起来。他们一人在船头,一人在船尾,配合默契。
“没想到符锅头也会划船。”
符鸣笑笑:“我们那儿不如你们吴州水多,但也有不少小河。”
两人将船划到湖心,除了船桨划水的声音,已经听不见水浪湃击湖岸的声音了。石归庭停了橹:“我们就划到这里罢,看看月亮也就够了。”
“好。”符鸣也将竹篙收了,放入船中,走到船中央坐下,“石大夫你也过来坐吧。”
石归庭也小心地走过来,在符鸣对面坐了。
“忘记带酒来喝了,这样干坐着太无趣。”符鸣抬头四望了一下天色和水色。
“你今晚喝得还少啊?”石归庭笑,心说,我才不觉得无趣,只这么一起坐着发呆,也是极好的。
符鸣嘿嘿一笑:“倒是忘了石大夫给我们做醒酒汤的功劳了。”
“符锅头的酒量不浅,喝了这么多也未见醉意。”
“那是。我打小跟着我爹在外头赶马,有一阵子经常在北边一带送货,那一带没有马店,常在外头开亮,夜间太冷,大家就用烈酒来御寒。酒量就这么慢慢练出来了。”符鸣说着,身子往后一仰,便躺在了前舱板上,侧过头去看船舷外粼粼的湖面。月色很好,但是照不出水的颜色,黑色的水面上月光片片,散发出柔和的光。
他突然长叹一口气:“你刚刚的话说的很是在理。”
“什么?”石归庭将落在湖面上的眼光收回,看向符鸣,他刚刚说过什么来着?
“你在我家没见到睿睿他娘对吧?每次他问起的时候,我们就哄他,说娘去外婆家了。”符鸣不知怎么,今晚特别有诉说的欲望,也许是喝了酒,月色很好,周围又没什么人,石归庭是个不知情者,总之是想说了。他仰头望着星汉黯淡的夜空,星子一闪一闪的,仿佛也在说话。
“其实她是再嫁了。她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子,也很能干,当初人人都说我们很般配。她爹也是个马锅头,成亲之后,她一直央着要跟我去赶马。有些夷族的马帮,是有女人跟着去赶马的。我自己赶马,知道赶马的艰辛,觉得这么辛苦的事,该是男人干的,怎么能让女人去吃这个苦呢,所以一直都没答应她。
“赶马人常年在外,能回家陪婆娘的时间很短,我也是这样。直到睿睿出世,我也只陪得她坐完月子,便出门赶马去了。待我再回去时,便听到传言说她偷人养汉。我自是震惊万分,只道是旁人胡说八道。但她性格刚烈,竟不欺瞒我,直接跟我说她要跟一个赶马的羌人走,因为那个男人愿意带她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石归庭静静听着,没有接话,符鸣可能只是想找个人倾诉而已。
符鸣继续说:“她的态度很坚决,只同我求一纸休书。这样的事,我行走马帮多年,走过那么多地方,真是闻所未闻,不料竟会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真叫人哭笑不得。我当时气得真想杀了他们,被我娘和睿睿的哭声打消了这个念头。睿睿当时只有半岁,尚未断奶,我娘抱着睿睿抹眼泪,说是她害了我,当初不该让我结这门亲。我冷静下来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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