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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的极致重生-分卷阅读895

不似中书省、尚书省或是吏部这样的要紧部门会时时被人盯着,皇帝把一个年仅三十岁的年轻干部空降到司农寺,也不会引起朝臣的非议。
  不管怎么说,崔幼伯是有功之臣呀,只可惜有些功劳,皇帝在明面上不好说(不管是抓内奸,还是平定西突厥叛乱,都属于武将的职责,崔幼伯一文臣做了,难免有捞过界的嫌疑啊),但皇帝心里记着他的好,这次趁着大赏功臣,便给了崔幼伯切切实实的好处——升官、调任回京。
  “嗯,郎君说的是,”萧南见气氛有些沉闷,笑着道:“不过好歹是九卿了,妾身在这里恭喜郎君了!”
  说着,萧南还故作郑重的掸了掸衣袖,朝崔幼伯行了一礼,权作庆贺。
  “……”崔幼伯被萧南这一调侃,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轻轻摇了摇头,道:“是呀,为夫好歹也是九卿了呢。”
  彼时评判世家是否没落(或者一个新兴世家的崛起)的主要标准就是家中出了多少_0_gao_0_guan,而这个_0_gao_0_guan的评判标准则是宰相、九卿或是一部主官。 崔幼伯坐上了九卿之一的司农正卿,不管是对博陵崔氏而言,还是对荣寿堂来说都是一个极重要的标志——崔氏兴盛啊!
  虽说荣寿堂与荣康堂分了家,可荣寿堂这一支有崔幼伯这个家主支撑,非但不会没落,相反的还有可能衍生出一个崭新的、兴盛的新世家。
  更重要的一点是,崔幼伯这厮今年才刚过而立之年呀,照着他的这个升官速度,以及皇帝对他的信任、恩宠,用不了多久,他便能入主中书,当首相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的呀。
  原本,崔幼伯仕途坦荡,是整个家族的幸事,夫妻二人应该高兴才是,可崔幼伯的这句话说完后,两人又进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沉默良久,崔幼伯似是下定了决心,轻声唤道:“娘子,我——”
  萧南已经猜到了崔幼伯要说什么,有些事他就是不说她也要问的,但此刻,不知为何,她心中竟有些莫名的焦躁和不安,她忽然不想问了。
  “好了,时辰不早了,郎君辛劳了一个月,早该累了,咱们、咱们先安置吧!”
  说罢,萧南也不等崔幼伯回应,便站起身子,转身去了正寝室。
  望着萧南略显仓促的背影,崔幼伯一双浓眉微微皱起。
  深夜,精致、宽大的壶门大炕上,崔幼伯、萧南这对夫妇每人占据一边,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无意,两人中间竟隔出了道宽约一尺的界线。
  萧南向外侧躺着,背朝着崔幼伯,而崔幼伯则平躺着,双手搭在身前,目光直直的看着头顶的单丝罗帐幔。
  大炕一侧的高几上,双层青瓷灯盏的烛心都燃着,噼噼啵啵的轻响中,烛光摇曳,两尺见方的直栅窗投射进来一片朦胧的月光。
  夜很静,但炕上的这对夫妻谁也没有入睡,各自想着心事。
  良久,就在萧南想得累了、乏了,昏昏欲睡的当儿,崔幼伯忽然开口了,“娘子,我知道你没睡,咱们聊聊吧。”
  萧南的身子一僵,不过她没有说话,更没有转过身来,仍是保持着戒备的姿势,耳朵却不由自由的动了动。
  崔幼伯明明没有看她,却怪异的知道她在听,无声的叹了口气,他道:“两件事。第一,娘子,谢谢你,谢谢你在我远离京城的时候,为**持家务、为我照看儿女、为我筹谋划策、为我……”
  崔幼伯一口气说了好几个‘为我’,最后总结道:“多亏有娘子坐镇京师,为夫才能放心的在外面拼搏,若没有娘子,任凭我崔肃纯再能干,也绝不会有今日之成就。所以——”
  崔幼伯直接坐起来,变坐为跪,直起身子,双手抱拳,冲着萧南深深一偮,“娘子,为夫多谢了!”
  萧南还是侧卧着,不过她的表情已经有了松动,眼眶一热,竟有种想哭的冲动——这些日子,她孤身一个人看守整个荣寿堂,她不但要应酬交际,教导儿女,管理内宅,还有应对似武五娘、毕力术这样被崔幼伯一脚开回京的‘恶心人物’。除此之外,还有学院的大小事宜,朝堂的纷争,以及家族内部的摩擦、矛盾……这么多担子全都压在她一个人的身上,这么多不能为外人说道的秘密埋藏在心底,她的压力、她的疲累、她内心的恐惧可想而知。
  累!
  当诸事平定的那一刻,萧南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好累’,然而与这种身体、精神的疲惫相比,崔幼伯的背叛却让她痛到骨子里。
  “我不在乎他,他丫的就是一合作伙伴,他娘的崔大想睡哪个女人就睡哪个,想让哪个女人怀孕就让哪个女人怀孕,我、我他娘的统统不在乎,”
  萧南反复在心底如此催眠自己,然而她明白,所谓‘不在乎’的言论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因为她该死的在意。
  回想过往,当她听到崔幼伯纳了武五娘做贵妾的时候,当她听闻武氏有了身孕的时候,她胸中充满了对武氏的嫉妒和对崔幼伯的恨。
  有爱才有恨啊,十年夫妻,朝夕相处,生儿育女,共同经营一个家庭,萧南怎么可能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崔幼伯?!
  吧嗒、吧嗒,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她枕着的手臂上,而后没入身下的精致竹编凉席中。
  寂静的深夜里,一声声轻不可闻的啜泣声响起,直接敲打在崔幼伯的心头。
  娘子哭了,向来坚强的娘子竟然哭了,他愈发愧疚难安,咽了咽吐沫,继续道:“娘子,我还要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不管是武氏也好,毕力术也罢,他们虽是小人物,但若不是因为娘子从心底里信我,极有可能让他们这几个小人离间了咱们夫妻的关系,进而毁掉咱们的家园啊!”
  这话虽有夸张的成分,但也不是全无道理,因为倘或萧南真的信了武氏、毕力术的谎言, 便会对崔幼伯心生怨恨。众所周知,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在绝大多数的女人看来,感情远比什么权谋、什么家族更重要。
  或许你可以说她们没见识、心胸狭窄,只顾自己而不顾大局,但女人们却不这么想。
  大局?
  谁的大局?
  若是为了赢得所谓的大局而输掉自己的丈夫、乃至家庭,这样的大局她宁肯不要。
  所以,千万别小看女人的这种‘感性’,一旦女人感性起来,极有可能做出你想象不到的举动,什么亲者痛仇者快、什么损坏大局利益……等等,这都不是不可能的。
  而萧南若信了武氏或是毕力术的话,误以为崔幼伯真的背叛了她、甚至还想要她的命,那么她在‘愤怒’之下还真有可能会顺着平安的意图,与崔幼伯决裂,乃至与整个崔家决裂,为了报复崔幼伯,甚至还会做出一些有损大局的蠢事来。
  萧南在京中的地位不低,在皇帝与长公主制定的计划中亦充当着重要的角色,若是她乱了阵脚,那么整个计划也将受到冲击,失败或许不至于,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顺利。
  这一切能顺利进行,全都亏了萧南对崔幼伯的信任——这厮或许风流了些,但绝对不傻,定不会再做宠妾灭妻的傻事。
  话虽这么说,可在萧南看来,崔幼伯还是‘背叛’了她,武氏和那个孩子的存在,仿佛一根刺死死的钉在了萧南的心口。
  萧南抽搭了下鼻子,瓮声瓮气的嗤道:“哼,说得好听,我且问你,武氏是怎么回事?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听了萧南的质问,崔幼伯反倒松了口气,说实话,他并不怕萧南问他,相反他最怕她什么都不说,人家啥也不说,他辩驳也无从辩驳起呀。
  崔幼伯悄悄的向前膝行两步,垂首凑近萧南的耳朵,低声道:“娘子,我纳武氏进门只是为了套取情报,绝无半点私情。而且——”
  他顿了顿,将声音压得更低:“不管你信不信,我并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更谈不上什么亲热。”
  “什么?”萧南猛地坐起身子,险些与崔幼伯低垂的头撞在一起,她不敢置信的盯着他:“你说什么?你没有碰过她?怎么可能?”
  旋即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冷冷一笑道:“郎君,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连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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