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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控-分卷阅读324

蹙着眉,忧心起来。
  方瑾枝更加忧心,她心中不无畏惧,可是更多的,却是担心自己成为要挟陆无砚的筹码。
  方瑾枝又叹了口气,说:“不管怎么说,逃跑需要好的体力。我如今是动都动不了了,我先睡一会儿养养精神,你好好守着。等我醒了再换你歇着。”
  入茶点点头应下:“奴婢一定好好给您守着。”
  方瑾枝合着眼,很快就睡着了。
  入茶完全没有想到方瑾枝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睡着,方瑾枝的这份冷静,让自诩沉着的入茶也是自叹不如。
  想起如今情景,入茶打起精神来,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她望着一旁睡着了的方瑾枝,不由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来,那些已经很多年没有想起的事情。
  入茶不是平民百姓家的孩子,她出生富裕大户,祖上世代为官。在她很小的时候家中惨遭厄运。
  那一日大雨不歇,她躲在柜子里亲眼目睹了全家老老小小被仇人杀害,那些人杀了她的家人还不罢休,偏偏还要辱尸,侮辱过后连全尸都没留下。
  她躲在柜子里看着那群残暴的人羞辱家中女眷尸体,又将男子尸体剖腹解肢,她战栗不休、几次昏厥。可是她每次昏厥都很短,醒过来的时候,那些人仍然在外面继续施虐。
  她还是被那些恶人发现了,她站在大雨里浑身发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这个时候一队路人忽然敲门进来避雨。当然不会有人给那些过路人开院门,可是那些过路人直接踹开了院门。
  想来那些过路人也没有想到院子里会是这样一番景象。
  紧接着就是一番打斗,入茶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直到一切都停下来,一双白色的靴子停在她身前。
  入茶抬起头来,就看见十一二岁的陆无砚。他冰冷的黑眸不像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当他的目光扫来的时候,入茶畏惧地向后缩了缩。可是她又忍不住抬头去看他。
  硕大的伞撑着陆无砚的头顶,让他免受雨水的浇淋,好像他在的地方就可以免去风雨。
  陆无砚只是目光轻轻一扫,就移回了视线。他微微侧头,对身后举着伞的入烹说:“把她带回入楼。”
  从那以后,她在入楼里苦心学武,一心想着报仇。后来她有幸被挑中,调到垂鞘院里服侍陆无砚。等到她大了一些,就跑去报仇。用十倍、百倍残忍的手段报复那些杀害她家人的凶手。
  当她将最后一个仇人弄死,顿时觉得没有再活下去的意义,挥剑自刎。陆无砚阻止了她。
  那一日,陆无砚一句话没说,只是轻易地用手中的一枚石子儿打开她手中的剑。
  入茶立在原地怔怔望着陆无砚走远的背影,从那一日起陆无砚就是她活下去的寄托。
  她很早就知道入烹对陆无砚的喜欢。她也曾问过自己,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喜欢陆无砚。
  她想了很久,直到与方瑾枝的接触越来越多,她才得到答案。喜欢一个人当如方瑾枝这般,任性地胡闹、刻骨的想念、强大的占有、纯粹的依赖、无畏的信任,还有不顾一切的追随。
  而入茶对陆无砚完全不是这般,她是一个不可能再会对任何人动心的人。想通了自己并不是喜欢陆无砚,而只是把他当成一种活下去的寄托后,入茶反倒是轻松了许多。
  陆无砚攻下伦普城的时候隐隐觉得不对劲,这伦普城怎么说也算得上是荆国坚守重城,竟然如此简单就攻了下来,让人不得不生疑。
  “陆将军!”一员小兵朝着他一路跑来,他的脸上身上都是血。
  看着这个一身伤的小将士,一个可怕的念头窜进陆无砚心里。等到这个小兵将后方的事情一五一十禀了他,陆无砚缓缓闭上眼睛。
  他不该将她留在大帐里,他应该将她带在身边,寸步不离!
  “擒走她的是谁?”陆无砚的声音冰冷的声音带着一浓浓的杀意。
  “启禀将军,是梁一沣!”
  “梁一沣。”陆无砚眯着眼睛,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陆无砚留下精兵把守伦普城,另带着二十万兵马追梁一沣。然而陆无砚得到消息的时候梁一沣已经离开很远了,纵使再如何快马加鞭,也未能追上。
  前面就是密滦城了,副将军将陆无砚拦下来:“将军,咱们再追就深入荆国了!那密滦城更是守卫森严,屯兵至少四十万啊!”
  陆无砚勒住马缰,立在山头,俯视远处坚固的密滦城。
  “深入荆国?”陆无砚冷笑,“那就把荆国的一座座城池尽数变成我大辽的地盘。”
  陆无砚调转马头,立刻布兵,攻打密滦城。
  他追来的这一路,已经攻下了荆国无数城池,所带兵马已由当初的二十万,扩大到近三十万。他本可以收俘更多的荆国士兵,可是他心中焦急,所用策略多以狠辣为主,这才使得收纳的荆兵并不多。
  当陆无砚攻下密滦城的时候,辽国与荆国的这场战役中,辽国已经占据了上风。
  自此,辽国已经形成由陆申机坚守大辽西方正门,由陆无砚带领兵马攻城略地的作战方式。其余将领防守于各处按兵不动,只待一声令下,互相支援。
  陆无砚的战绩不断传回大辽,民间口耳相传,民心大安。
  陆申机哈哈大笑,立在城楼高处望着远处荆国的方向,他感慨自己这辽国第一大将的名声恐怕要被儿子抢去了,心里又是怅然又是自豪。
  他自然不知道,他今生教陆无砚从军之术不多,前世却教了陆无砚很多军法谋略之术,陆无砚更是有着前世十余年的从军经验。
  暮色四合,宫灯逐渐点起。
  大殿里仍旧一片灯火通明,楚映司细细阅过落雪般不断送进宫的军情,时而蹙眉,时而大悦。
  陆钟瑾端着一碗银耳红枣羹,小心翼翼地放在楚映司的桌头,脆生生地说:“皇帝祖母,这是钟瑾特意吩咐御膳房给您熬的。”
  “谢谢钟瑾。”楚映司没有抬头,仍旧埋首长案之上。
  陆钟瑾想了想,小跑着跑进偏殿里,回来的时候一双小胳膊抱着一件棉衣,他把一个小杌子推到楚映司坐着的交椅后面,然后踩在上面,小心翼翼地将棉衣披在楚映司的身上。
  楚映司愣了一下,侧过身,把陆钟瑾从小杌子上扶下来。她把陆钟瑾抱在膝上,道:“来,钟瑾陪祖母一起吃羹。”
  “好!”
  陆钟瑾吃了几口就不吃了,他从楚映司的膝上跳下来,趴在长桌上,转过头望着楚映司,说:“皇帝祖母,钟瑾不吵您,就安安静静地看军事图成吗?”
  “你才多大点,又看不懂这个。”楚映司笑。
  陆钟瑾立刻皱了眉,不甘心地说:“我都三岁了,不小了!”
  楚映司哈哈大笑:“好,你想待着就待着吧,困了让入熏带你回去。”
  陆钟瑾忙不迭地点头。
  楚映司很快又开始忙碌起来,思量着如今局势。无论是陆无砚还是陆申机,他们有时候得到的消息并不准确,这就需要她汇聚四面八方送来的消息,再将重要军情送下去。
  陆钟瑾忽然说了句话,楚映司想事情太认真了,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陆钟瑾说的是什么。
  那孩子说:“皇帝祖母一个人在这里好孤单,钟瑾想陪着您。”
  楚映司讶然地转过头望去,陆钟瑾趴在长桌上,小脑袋耷拉着,已经睡着了。
  楚映司放下手中信件,悄声走过去,将陆钟瑾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围屏前的卧榻上,又给他仔细盖好被子。
  她重新回到长案前处理政务,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卧榻上的小钟瑾。
  即使如今辽国占了上风,伤亡却总是难免。从前线送回来的伤兵越来越多了,他们的家人望着自己的儿子、丈夫、父亲受伤,不觉难受,反倒松了口气。
  回来就好啊。
  因为,还有更多更多的人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大量的征兵和财政支出,使得这几年辽国百姓的日子越来越艰苦,即使是皇城,也多了许多行乞流民。
  难民都朝着方府涌去,平平站在粥棚前,帮着米宝儿、盐宝儿分粥。她按照方瑾枝走前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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