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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荣华-分卷阅读89

的职责,没有你,也会有别人的。况且,当初也是我把你找来设计这花样的。”
  说完,不待曾荣回答,她又继续道:“说到这花样,我想起了一件事,方才你说,你来自农村,家境很是贫困,可我看你似饱读诗书才学不浅,这又是何故?”
  “姑姑谬赞了,我只不过凑巧在书院住了些日子,跟着别人学了点皮毛罢了。”曾荣说完,特地把自己住在书院的那几个月经历大致学了一下,略去前因后果,也略去欧阳思的年龄。
  见对方听得津津有味,曾荣特地挑了几件趣事,比如和妹妹一起上山挖草药,捡野鸡蛋烤野鸡蛋,和妹妹一起在山涧里摸鱼捞鱼,还有和刘婆婆学刺绣等。
  “哦,那你都认识些什么草药?”覃初雪问道。
  曾荣报了几种老家那边山里最常见的草药,覃初雪又问她这些草药的用途,曾荣虽讶异,倒也知无不言。
  “那你平时给别人看过病吗?”
  曾荣摇了摇头,“不曾,倒是有人被毒蛇咬了,我们姐妹两个帮着急救了,还有就是我妹妹有一次伤风着凉了,是我自己煮了点金银花水给她喝。”
  覃初雪听了心下一喜,正待问问曾荣是如何进京的,和徐家关系如何时,外边院子里响起了柳春苗的声音,在喊小翠出去接东西,覃初雪只得改口命曾荣也去帮忙。
  曾荣出去时,柳春苗正打发两个太监回去,她手里拎着两个食盒,小翠手里拎着一篓木炭,曾荣从柳春苗手里接过一个食盒。
  柳春苗把东西递过来之前先细细地观察了下曾荣的脸,倒是没问什么。
  进屋后,小翠忙着用小泥炉生木炭火,曾荣则帮着柳春苗把食盒里的东西一样样摆出来,有切好的羊肉薄片,还有四样素菜,如萝卜片、白菜、豆腐、腐竹等。
  令曾荣不解的是,这顿饭柳春苗仍是没有留下来,饭后,覃初雪命小翠泡了一壶茶,和曾荣对饮,这一次她挑起的话题是诗词,她问曾荣最喜欢的诗词是什么,最喜欢的诗人又是谁。
  曾荣不敢卖弄,低头沉吟了一会,回道:“回姑姑,我读过的诗作不多,大部分是有选择地读的,是为了刺绣用,再后来,虽也想提升自己的修为,可奈何条件有限。”
  “哦,如何条件有限?”
  “一是时间上不自由,白天要刺绣,只能晚上看几眼,二是我不曾正式进过学,之前在宫外有不懂之处还可以向别人讨教一二,可进宫了,身边也没有合适的人可以教导我,我只能自己瞎摸索。”
  “哦,那你把那首《孤雁儿》背给我听听,我想知道,你是如何感受到词作中的悲凉二字?”
  曾荣一听,只得把《孤雁儿》背诵一遍,“回姑姑,我虽不太懂易安居士当时写这首词的背景,可词中的‘又催下千行泪’以及后两句‘吹箫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还是能看懂的,也就是说,她是孤单单的一个人,不管是死去的还是活着的人,都没有令她惦念或眷恋的,这样的人生,我想,除了悲凉二字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诠释了。”
  “‘不管是死去的还是活着的,都没有令她惦念或眷恋的’,这话又该当何解?”覃初雪追问道,显然不是很赞同曾荣的观点。
  “回姑姑,这个吹箫人如若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应该是她的丈夫,人去楼空,肯定是不在了,我想,她和她丈夫之间,想必生前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否则,凭着她对丈夫的思念,她完全可以把这支梅花寄给天上的丈夫,可她却说什么‘没个人堪寄’,可从她早期的作品中,可以看出他们夫妻感情是很好的,至于后来因何走到这一步,我就不太清楚了。”
  其实,曾荣对李清照还是比较了解的,没少为她一生际遇唏嘘,也猜到眼前这位覃姑姑定然是十分推崇这位女词人的,只是她不清楚的是,这位覃姑姑是否也遭遇过李清照式的背叛,所以在见到曾荣画出的那两只并肩而立的凤凰时才会骤然失仪,因而,有些话她不敢说太透了。
  饶是如此,她这番话也足以令覃初雪起疑了,一个才十二岁的小姑娘,居然懂什么夫妻感情,凭着短短十几个字就能读出一个妻子对丈夫的失望和哀怨,看来,一个人的悟性和出身真的关联不大。
  要知道,曾荣并不曾正式进过学,只是靠着自己摸索着才一知半解说出这番话的啊。
  这个孩子,莫非是老天特意送到她面前来的?
  有徐家做靠山,自己又聪明伶俐,难得的是还懂一点药理,唯一可惜的是,出身实在太低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出身不低,也不能送到她面前来,兴许就直接进宫了。
  这件事她究竟要如何操作呢?
  还有,徐家的目的是什么呢?
  覃初雪又陷入了纠结中。


第一百二十一章 棋子
  这天晚上,依旧是柳春苗来接曾荣回的住处,同样的,柳春苗又问了一遍她们两个的谈话内容。
  不知为何,曾荣觉得覃初雪对她采药那段经历似乎格外感兴趣,因而,这段对话内容她没有说出来,只说两人谈了些诗词,也说了些她求学的经历以及老家的家事。
  柳春苗见曾荣没有提到徐家,有心想问问,又怕适得其反,主要是她觉得曾荣太聪明太灵透,保不齐会借此事反噬于她,毕竟曾荣背后站的不仅是一个徐家,还有一个刘安,而刘安又是太后身边的人。
  倒不是说刘安对曾荣有多好,而是柳春苗看出来了,阿梅进绣作坊只是一个跳板,日后肯定是要被刘安引荐到太后身边的,想必曾荣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屡次为阿梅排忧解难。
  这孩子聪明着呢,又有学识傍身,长得也不差,肯定不会安于困在小小的绣作坊,因此,柳春苗不想和她交恶。
  “对了,明日是探视日,会有人来看你吗?”柳春苗问。
  “我妹妹会来。”曾荣说了实话。
  “你妹妹?你妹妹在京城,这事你之前为何没提?”柳春苗又一次被曾荣气到了,她一直以为曾荣是一个人进的京。
  “徐老夫人把我和妹妹一起带到京城来了,我进宫后,我妹妹就寄养在徐家,她今年才刚六岁。之前我没提,是因为没人问,况且我也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好刻意提的。”曾荣解释道。
  “覃司制知晓这事吗?”
  曾荣摇了摇头,“没有,她没有问过这些。”
  闻言,柳春苗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反应过了,说道:“没有就算了,你做得对,别因这些小事聒噪了她,她也不易,既要打理绣作坊,又要自己画样稿,身子骨本就不好,不宜太过操心劳力。”
  “回姑姑,阿荣明白,阿荣本也无意叨扰她,今日是特例。”曾荣躬身回道,心下却更对这两人的关系好奇了。
  若说关系不好吧,明明柳春苗挺关心覃初雪的,曾荣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去见覃初雪,柳春苗特地摸了摸炕席,见炕席凉了,亲自去灶膛生火,且还为她烧水泡茶,送菜送饭,这些粗活本不该是柳春苗做的。
  若说关系好吧,曾荣又隐隐觉得这两人并不交心,且柳春苗似乎对覃初雪颇为忌惮和戒备,否则也不会屡次问曾荣她们两人谈了些什么,又叮嘱她少接近她。
  这可真是怪了。
  带着这个问题,曾荣回去后特地找了几位较为交好的前辈,隐晦地问了这两人的关系,可惜,这几人均说平日里很少见到覃初雪,她们只知她为人严苛,连柳春苗也对她十分敬畏,至于别的,她们一概摇头。
  不过曾荣也不是一无所获,通过这次打探,她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那个做错事被罚出宫的宫女是因为和宫里的太监勾结,把多余的物料做了私活托他去卖,这事不知怎么被覃初雪知晓了,为此,那名绣娘被打了二十大板且没收了她身边所有的财产。
  这件事对这些绣娘造成了极大的震撼,因为大部分绣娘会利用手头的边角料做点丝帕、荷包、香囊等小物件托太监带出去卖,这种事情不是个例,柳春苗不可能不清楚,可她没吱声,覃初雪却越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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