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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荣华-分卷阅读100

也在意料之中。
  想必这也是王家愿意和徐家结为秦晋之好的重要缘由,毕竟彼时的徐大人官至内阁首辅,在立太子一事上理应有较大的发言权,奈何人算终究不如天算,只不过这个天指的是天子的天。
  其三,绿荷的来历有点可疑,进宫的目的也绝不单纯,只是曾荣不明白的是,她背后之人究竟是谁,怎么会把一个心机和能力皆有欠缺的她推出来,难道不怕受牵连?
  其四,柳春苗究竟是谁的人,皇后还是那位皇贵妃?若说忌惮,应该是皇贵妃更忌惮那位先皇后的儿子吧?
  可惜的是,曾荣不清楚他究竟有何隐疾,不过从他能打发人来探望覃初雪,至少心智是正常的,不会是个傻子。
  其五,这次陷害她的人到底是皇后还是皇贵妃,之前她一直以为是现皇后,可听了绿荷一番话后,她不确定了。
  正凝神细思时,阿梅拎着食盒过来了,见曾荣端坐着又进入神思状态,联想起方才遇到的绿荷,阿梅走到曾荣身边问道:“又想什么呢?该不是她又说了什么吧?”
  “你去把门关一下。”曾荣往她身后看了一眼,说道。
  阿梅放下食盒,转身去把大门关了,左右这个点不会有人再来工坊了。
  “方才绿荷让我去求覃姑姑,我没答应。”曾荣没敢把那皇贵妃和先皇后那段说出来,她怕阿梅向刘公公告密,到时她肯定也得受牵连。
  “没答应最好,这种事情覃姑姑肯定也不能做主的。不过她人也真够可恶的,自己不想出头凭什么鼓动你去出头?以后离她远点。”阿梅鄙视道。
  曾荣点点头,“知道,不过这事你也别去问她,装不知道就得了,我怕你一问,她又得怪罪到我身上,说不定我们三人还得打一架。”
  “打就打,谁怕她?”阿梅正愁上次那口气还没出顺畅呢。
  “我怕,行了吧?真把我这绣活耽误了,万一我被撵出宫甚至被丢了性命,你愿意吗?”曾荣有点后悔了,就不该说实话。
  可方才阿梅一进来就问“该不是她又说了什么”,这个“她”显然是指绿荷,也就是说,她过来的路上撞上绿荷了,偏这会工坊只剩曾荣一人,她若是否认,又恐阿梅生疑。
  好在她了解阿梅的性子,没把那番话全说出来,尽管她很想向阿梅求证一下那位皇贵妃事情。
  阿梅被曾荣连哄带唬地吓到了,倒也不敢不答应。
  曾荣这才端起了饭碗。
  饭后,阿梅收拾食盒离开,曾荣又埋头忙了起来,也就一炷香的工夫,绿荷回来了,她站在她绣架旁,看了曾荣一会,欲言又止的,曾荣回了她一句话,“你放心,这事关联太大,我还不想死呢。”
  说完,她没再看对方一眼,绿荷低头咬了咬嘴唇,也坐下来拿起了针。
  阿梅是约摸半个时辰后来的,看到绿荷,给了她一个白眼,见曾荣冲她摇摇头,倒也没上前挑衅,帮曾荣往脚炉里添点木炭,沏好茶水,她搬了个凳子坐在曾荣身边,拿起本书读起来。
  这是曾荣教她这么做的,原本曾荣是不想让她陪的,可阿梅不干,曾荣一想大晚上的,自己一人在工坊多少也有点害怕,内心里是渴望有人陪着的,于是,为了给阿梅找点事情做,便给她找了本书让她读。
  阿梅自是求之不得,她也清楚自己的弱项是什么,因此,两人一人看书一人刺绣,谁也不影响谁,不过为了曾荣的眼睛着想,阿梅会时不时地盯着那个沙漏,每隔半个时辰会叫曾荣喝点水或喂她吃口点心什么的,也会起来走动走动,或是把自己没看懂的地方向曾荣请教。
  看到这一幕,绿荷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倒是没敢再挑事,这两人,这会她谁也惹不起。
  相反,曾荣和阿梅离开时,她还得陪笑脸跟着,否则,她一个人也不敢走夜路。
  从这天起,曾荣除了睡觉和如厕,剩下的时间几乎都在工坊,每日一早,比别人提前半个时辰到,一日两餐都是阿梅送,一顿饭最多一刻钟,晚上别人申时收工,她要到戌正才离开。
  柳春苗知晓后,特地晚上来看过她几次,也送了些糕点过来,同时还送了她一个精致的小手炉。
  覃初雪也来看过她,那日可巧曾荣正拿金箔线勾勒牡丹花瓣的花边,是那种带有一点镂空的立体花边,这是曾荣上一世自己研制出来的一种针法,只能适用于金箔线和银箔线,别的绣线软哒哒的,没法做成立起来的镂空图案。
  这是她研究了挺长时间才悟出来的,记得当时是徐靖送了她一枚发簪,上面镶有一朵金箔做成的芍药花,为了回报他,曾荣研究了小半个月,用金箔线和银箔线给徐靖绣了一条带有镂空梅花图案的腰带,很是华丽,也别致,且唯一。
  可惜,后来这腰带被徐大人看到了,训斥了徐靖一顿,说是太招摇也太奢侈,后来曾荣再也没绣过这种东西。
  没想到这一次倒是用上了,也不怕招摇和奢侈。
  覃初雪自是没见过这种绣法,研究了好一会,得知这是曾荣上次绣鞋面时琢磨出来的自创针法,覃初雪看向她的目光带了几分不可言说的研味。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木秀于林
  覃初雪虽疑心曾荣究竟是如何琢磨出这种针法的,但却没追问她,主要是她明白时间对曾荣来说有多宝贵,再则,工坊并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所在。
  紧接着柳春苗也发现曾荣独特的绣法,同样也追问了一番,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不过脸上的欣喜和激动是显而易见的,曾荣这才知晓,原来她也很怕自己完不成这件常服。
  这么一想,曾荣推断她是皇贵妃的眼线面大些,所以也怕受到此事牵连,毕竟她是绣作坊的管事,真出了事,没有独善其身的道理,极有可能会成为皇后和皇贵妃内斗的牺牲品。
  想到这,一股冷意自下而上油然而生,身子也跟着哆嗦了一下,之前她只需防着王皇后的人,如今却连皇贵妃也要躲着,再加上个立场不明的覃初雪,曾荣只觉自己如履薄冰,一个不小心不定就掉进谁的坑里。
  不过眼前这段时日倒是平静,都知道曾荣一心在赶这幅绣品,谁也没上前打扰她,就连之前喜欢在背后拉踩她和阿梅的几位绣娘也安分多了。
  月底这日,柳春苗给曾荣结算了十两银子的工钱,知晓她下午要去见自己妹妹,又特地借她一件狐狸毛的斗篷,同时也叮嘱她别忘带上手炉。
  其实,要依她的意思,是想让曾荣妹妹进来,两人在偏厅那边说会话,可刘公公说了,这不合规矩。
  整个织绣司都在这,二百来号人呢,到时怎么跟人解释?
  没办法,柳春苗这才拿出一件斗篷给曾荣披上,好歹也能挡点风寒。
  好在这日天公也作美,是个大晴天,虽说风吹在脸上依旧生疼,可好歹带了点冬日午后的暖和气,不再像刀割。
  此外,这次会面,曾荣也没有像上次那样数度痛哭,就连曾华也平静了不少,说起在徐家的日常脸上也偶有笑容出现,这就是时间的魔力。
  就好比上一世,连着两次的失子之痛,她也以为自己活不下去,可终究也是时间治愈了她。
  又好比这一世,她数次在徐靖面前失仪,初见时甚至有不顾一切冲上去抱住他痛哭的念头,可终究克制了自己,也仍是归功于她在老家这三个月的磨练。
  还有,这次面对徐靖时的平和跟她曾经一次又一次的午夜梦回和梦中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不无关联,说到底,也是时间的功劳。
  这次探视,紫萝带来徐老夫人的几句话,凤穿牡丹的常服肯定是皇后的,只是徐老夫人也没有打探到覃初雪和柳春苗的来历,但她告知曾荣一点,正常情形下,皇后的常服应该交由南边来的顶级绣娘。
  多余的话紫萝没有说,想必徐老夫人也怕言多有失,只能靠曾荣自己去思索去探寻答案了。
  不过老太太也嘱咐了曾荣一点,慧极必伤,木秀于林而风必摧之,因此,有时候适当的藏拙是有必要的。
  最后,老太太送了她一本《论语》,让她好好研读一下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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