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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之上-分卷阅读57

次钟离异直接拦在了她身前。
  白琅笑意微敛。
  钟离异看起来前所未有地认真:“相见即是缘法,你帮我这么多,若是有所求,还请不要客气。”
  “前辈,你封印已解,也该回千山乱屿重入正轨了。”白琅咬了咬下唇,努力笑道,“如果有什么事情,上人会帮我的。不过我和上人之间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有些事情太复杂了,我说不清。”
  钟离异其实早看出来了。
  折流看似对白琅的一切都很包容,实际却在关键问题上有所隐瞒。而白琅对折流则是生疏敬重,患得患失。这两人明明貌离神合,却还能时刻透出一种其他人无法介入的亲密气场,难说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钟离异犹豫许久,正想道别回千山乱屿,可这时候白琅眉心微亮,忽然神色痛苦地倒了下了。
  “你还好吧?”他连忙把白琅接住,手搭在她腕上,发现真气运行正常,没有丝毫异处。
  “放开她。”折流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进来。
  钟离异换了个姿势,将白琅放在床上,跟折流说道:“她忽然倒下了,没有任何内伤,真气正常。”
  折流俯身撩起白琅的长发,发现她眉心的微光,便问她:“很疼吗?”
  “疼……”白琅似乎想抬手捂额,但是疼得连这个动作都做不到了,她哽咽道,“不行,太疼了,我要死了。”
  “那个是什么?”钟离异指着她眉心问。
  折流微讶:“你能看见?”
  白琅又发出一声啜泣,眼泪流下来。折流放弃盘问钟离异,把手递给白琅,让她抓着。她疼得要命,手攥得很紧,但是折流脸色几乎没有变化。
  “可以用天权吗?”折流冷静地问道。
  “疼……”白琅拼命咬着下唇,浑身颤抖,每个字都说得颤颤巍巍的,“不行,精神不能集中。”
  折流怕她咬断舌头,只好伸手压在她嘴唇上,然后探入齿间。白琅瑟缩了一下,似乎想侧过脸避开他。折流把手指轻轻按在她舌上,指下温热潮湿,白琅立刻不再用力咬合,就连手都放松不少。
  “把擎天心经拿出来试试。”
  白琅口齿不清地问:“怎么拿?”
  “我不知道,你自己试着来。”
  白琅感觉自己正处于暴风骤雨之中,她坐了一条小船,现在要找船桨,然后划到万里外的对岸。额上的痛苦让她意识模糊,神念毫无章法地四下探索,擎天心经那点微光闪过很多次,最后都被暴风雨淹没。
  “不行!”她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叫。
  折流声音放柔,语气却是略含警醒的:“这是威慑。四方台传令诸谕主,总会弄点类似的花样,为的就是让谕主们谨记天威,莫敢再犯。我之前让你不要僭权,便是怕你受不住这一遭。”
  白琅活着的十五年里受过的所有痛苦加起来还不如现在的万分之一,她觉得言语没法形容,如果非要讲出来,大概就相当于被人用滚烫的铁水浇筑灌进身体,然后从里到外完全翻过来。此刻活着比死还更可怕,比历天劫的天打雷劈还更可怕,因为这种痛苦不知来源,不知该如何回避。
  “把擎天心经拿出来。”折流声音微硬,“否则就只能一直痛下去了。”
  混乱的神智中,只有他这句话像灯塔般能够让她维持清明。
  白琅竭力凝聚神念,在擎天心经闪过之时义无反顾地将它扑住,然后一点点拉扯出身体外。这个过程更是痛如炼狱,好像亲手把皮肤一点点撕开,在肉里烙上铁,浇上油,碎骨成泥,再自己吞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白琅叫得声嘶力竭。
  当整卷书被拉扯出身体之外的时候,她眼前全是白光,连自己在哪儿都感觉不到。过了会儿,她意识到折流在摇晃她:“醒醒,把它打开读完,不然等下还要重复一遍这个过程。”
  一种对疼痛的恐惧支撑她清醒过来,翻开书页。她边哭边念上面的字:
  “诸谕主谨启,
  见字如晤。
  因神选规则变更,特下此敕令:天行有常,然道无数;万权同源,然形无数。若诸位终日怠惰,不溯其源,仅饮其鸩,终将无功无获。今日起天权所使将限度_0_xian_0_liang,相夺相取,再僭者万劫不复。
  此敕令勿示非人,仅以自勉。
  此颂近祺
  东方神台扇字”
  白琅声泪俱下,剧痛之中读过的每个字都像烙进了神魂一般清晰刻骨,过目不忘。她觉得自己以后再看见差不多的词句都会条件反射地疼到虚脱,血流不止。
  ——这是神的威慑。
  作者有话要说:  折流日常刷谕主好感(1/1)。
  什么,你说我又偏袒亲儿子?
  亲儿子的事情怎么能叫偏袒呢?这叫宏观调控,合理_0_jiu_0_shi。
  四个不同的敕令太难写了我的妈呀……一想到以后还要写我就……(_0_d_0_i_0_e)


第38章 整装待发
  白琅念完就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大亮, 玉成音趴在她床头睡着。
  她掀被子的动作把玉成音惊醒, 小姑娘揉揉眼睛, 安静地看着她。
  “不会是守了一夜吧?”白琅从床上撑起身子, 发现楚扶南躺在地上,“上人呢?”
  楚扶南立刻翻身爬起来,拍拍灰说:“跟钟离一起呢, 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他让我们俩守着你。”
  白琅心疼地摸了把玉成音的头发:“回去睡吧,我又不会怎么样。”
  “拉倒吧!”楚扶南眼下都微微泛着青, 他不屑地说, “你昨晚被魇了一宿, 不是发抖就是说胡话,可把她给吓坏了。”
  白琅头重脚轻地从床上下来,叮嘱两个孩子赶紧去补觉,然后自己跑去隔壁查看情况。
  房内, 钟离异似乎正在跟折流讨论什么,神色颇为肃穆。
  白琅听见折流煞有介事地说:“风央举止轻浮, 行为龌龊, 口蜜腹剑,巧言令色。白琅阅历浅容易上当,如果有你和我一个阵线, 我就放心多了……”
  “上人!”白琅气得冲上去把他拉开。
  折流递给钟离异一个“你快看看”的眼神。
  白琅确实有点生气:“你不能随便拉人下水。”
  折流毫无动容:“他能看得见擎天心经,现在不下水以后也会要下水的,跟我们一路说不定还轻松些。”
  白琅无法反驳, 只好说:“那也得尊重他的意志……”
  “我已经跟他解释过神选了。”折流看向钟离异,“顺便验过正身,没有天权圣威,应该是器。”
  白琅看折流这表情,总觉得如果钟离异是位谕主估计活不过昨夜……
  现在情况一团糟,风花雪月也好,规则变更也好,无数线索交错,没有真相是明明白白摆上台面的。
  白琅努力冷静下来,慎重地说:“算了,这些先不谈,我们要立刻离开万缘司。”
  规则变更应该不止她一个人收到,司命现在还没对她下手,多半留她有别的用途。
  她说:“根据敕令,天权_0_xian_0_liang限度,用权需要夺。权。也就是说它不再是谕主的天赋手段,更像是……某种武器?或者奖励?”
  钟离异刚入门都能理解到这点:“明显是在激化谕主间的冲突。”
  “不仅是激化冲突,而且是加速神选进程,让强的更强,弱的出局。”白琅思路通顺,语速飞快,“这条敕令给某些站在顶端的谕主提供了新的玩法。比如……谕主万里挑一,但在资质性情方面总会有规律可循。如果把可能成为谕主的人全部圈养起来,在他们尚未长成的时候甄选比较优质的夺。权,剩下的夺书,就可以让自己的战斗力迅速成型。”
  她一抬头,发现钟离异和折流都神情微妙地看着她。
  钟离异说:“……我觉得普通谕主不会在规则下达的瞬间就想到这个。”
  “那么另一种玩法总能想得到吧?”白琅皱起眉,流畅地说道,“夺。权意味着谕主之间可以交换天权!也就是说很快神选就要形成交易体系了。比如有位谕主得到了两种权,分别是结冰和点火,而另一个谕主有种权是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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