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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顾初如北/他看见你的声音-分卷阅读2

,对吗?”
  他想她是听不到的,机场这么多人,来往的脚步这么纷杂。可是,他知道她听见了,隔着人群,她的肩头那么极不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他就知道。
  可她终究还是没有停步,更没有回头。像是没有听见,又像是,迟迟不肯给她自己一个答案。
  顾初:曾经有人说过,人的两个心房一个住着快乐一个住着悲伤,快乐时不要笑得太大声,不然会吵醒旁边的悲伤。
  所以,我们终将都会失去彼此,对吗?

  ☆、一座还会凉的城

  顾初还会梦到从前,醒来后虽是薄冷,但如果拼命能抓住梦里的温度,她的指尖就不会太凉。
  进入四月份的琼州会竞相开很多的花儿,能叫上名字的,和叫不上名字的。顾初回到这座城市已有三年多了,可明明就是生她养她的地方,每次午夜梦回她都会惊觉陌生。可能是因为这座城不是那么四季分明,也可能是因为,她从未在这座城见过明艳的迎春花和宛若胜雪的玉兰。
  岑芸来医院找她的时候正值中午,西药房空闲了下来。医院走廊尽头的液晶显示屏里装了个一本正经儿的女主持,正在播报本市最新消息,是关于乔远集团的。
  岑芸从顾初手里接过信封,没打开,只是捏了捏,语气如唇角的温度,淡凉,“就这些?”
  “嗯。”顾初两手揣在白大褂兜里暗自深吸了一口气,见岑芸皱了眉头便马上解释,“姨妈,思思这个月用了一些钱,下个月我会多还您一些。”
  有些解释其实徒然,像是这世上有这么多人,包容的始终会选择原谅,刻薄的终究会雪上加霜。她了解岑芸,那番在她耳边叨唠着数多年的话还是要不吐不快的。
  岑芸一如顾初所料的那般,眉间像是拧劲儿的抹布,精致的妆容也暗色了不少,“你是单单这个月还的少吗?上个月,还有上上个月,你总共才还了多少钱给我?就这么薄薄的一丢丢儿。你可别忘了,当初你爸妈去世之后欠了一_0_pi_0_gu外债,可是我省吃俭用帮着你们还上的。到现在我可没收你一分钱利息,早知道你这样,我单拿着那笔钱存银行吃利息都比现在享福。”
  这番喋喋不休从未创新过,落在顾初耳朵里多少有些模糊了。她的视线跃过岑芸的头顶,落在屏幕花花绿绿的画面上,里面的乔云霄正在接受采访,脸色憔悴。直到岑芸最后一个字收了音,她才开口,嗓音轻柔,但又有点疏离。“对不起,姨妈。”
  岑芸嘴角抽动了一下,她不是不清楚顾初这薄淡的性子,忍下,随手将信封塞进了今年春夏新款的Prada挎包,漆黑的包面儿嵌着烫金的暗扣,迎着光闪进了顾初的眸里。
  “乔远集团这次栽了大跟头,那么大的上市公司被查账还有活路吗?乔老爷子都病倒了,单是乔云霄一个人飞去伦敦顶着,我看啊这次悬了。你也算精明个姑娘,要是再跟乔家公子纠缠不清的说不准就惹祸上身。”见顾初一直盯着屏幕,岑芸清了清嗓子提醒,“你也不用这么感情用事,这都是报应,想当初他们乔家——”
  “来取药的病人了,我去工作。”顾初收回视线打断了岑芸略带幸灾乐祸的语气。刚要走,胳膊被岑芸拉住。
  “照着单子给我拿点药。”她又打开精致的小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单子塞了过来。
  顾初看了一眼单子,抬眼叹气,“这些都是处方药,没有医生的处方单,这些药不能给您。”
  “就是处方药我才来找你拿,药店能买到的药我还用求着你吗?”岑芸染着蔻丹的手指敲了敲单子,“放在家里备用,说不准哪天就用上了,挂个号那么费劲,见了医生要开药,医生问前问后的浪费时间。怎么说你都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守着个西药房呢,随手拿上几盒医院也不知道。初初啊,你可别忘恩负义,别忘了,你这份药剂师的工作还是我求爷爷告奶奶花了不少钱搭了不少人情关系才得来的。”
  顾初没有犹豫,直接将单子塞回岑芸的包里,“对不起姨妈,这是医院规矩我不能不遵守。另外,您不看医生就乱吃处方药很危险,万一出事怎么办?您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又觉得挂号费劲的话,我大不了起个大早给您排队挂号,但就是不能容着您这么乱来。”
  有同事喊顾初,午休后病患多了起来,药房人手不够。她便急急说了句,“我去帮忙了。”
  岑芸气得一跺脚,冲着她嚷了句,“真是养了只白眼狼!”
  顾初在她离开后,松了口气,转身回了药房。
  经过走廊时也不曾留意,屏幕上广告过后又蹦出了一则消息:据悉,国际知名人类学法医陆北辰近日将会抵达我市,经有关人士透露,陆教授此次在我市的行程将会全程受到保护,媒体纷纷猜测他此次前来的目的。陆教授向来有“尸译者”的称号,经他手盖棺定论的从不会出现冤假错案……

  ☆、听说,他回来了

  夕阳泼染了云际时,医院的急诊又接来了病人。一辆大货车疲劳驾驶翻车,造成后面的旅游大巴车追尾,3人生命垂危,10人重伤,还有10人需要留院观察。
  西药房也开始忙碌起来,在夜班药剂师没来接班之前,顾初分分钟都不能抽身下班。库房调配时间来不及,紧急药只能先从药房出库,一件件消炎抗生药、成箱注射液都压在了药件车上,一趟趟往护士站送,护士忙不过来的时候,顾初又担了临时工送药角色,各科室轮番跑下来省了两个星期去健身房的运动量。
  等好不容易松口气了,库房那边一个电话又打到了西药房,要求加派人手过来搬药。西药房的同事都是工作了十几年的老油条,自然懒得搭理。末了,顾初主动跑去库房帮忙。
  “这个时间你该下班了吧?唉,顾姑娘,要我说你就是太好脾气了,他们都把你当软柿子捏呢。”库房的一位老伙计边往车上搬药边替她打抱不平,“怎么说你都是个药剂师,每次都让你来跑腿儿。”
  顾初只是笑笑,没说话,将车上的药跟单子上的数量认真地进行核实。这里向来是按资排辈的地方,她是药剂师不假,但资历尚浅的她只能靠着自己的力量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其实她求得并不多,只要安稳,不想打扰任何人,也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她只是一只背着软软壳的蜗牛,也许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人一脚踩死。可这么多年她也学会了避让,恰到好处地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因为,她没权利受到伤害,因为,还有思思。
  顾初推着一箱箱的药品往回走,额上的发有点打湿了。她不是没看见周遭病患投过来的眼神,有个病人小声跟病友说,“那个推药的小医生长得像演员似的,真漂亮,也不知道是哪个科室的。”
  替护士站给手术室送药的时候,顾初盯着“手术中”这三个字看了许久。如果……如果她还是以前的她,现在应该是站在台上手拿着手术刀在拯救病患的生命吧?如果所有的事不曾发生,她一定会是最优秀的外科医生。是的,她是如此自信,因为她曾经笑着跟母亲打赌。
  在机场时乔云霄的那句话没说完,顾初知道他想说什么,虽然他身陷囹圄,但帮她在琼州的医院转为临**工作亦是易事。这么多年他一直想为她做些什么,或大事或小事,她能做的只是婉拒。
  因为她知道,有些人的人情是不能欠的,一旦欠了,就还不清了。
  终于忙到下班,顾初坐在医院草坪旁的椅子上揉着发酸的胳膊,不远处救护车的车灯还在闪,那急切的光亮晃得人心发慌,就像,当年运走父母的那辆车。
  手机的响铃将顾初从回忆中拉回来,接起,是筱笑笑。唯一一个跟她有联系却又联系甚少的同学,曾经睡在她的下铺。
  “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换号了呢,可找到你了,万一联系不上你我可没法向组织交代啊。”筱笑笑豪迈的分贝直穿顾初的耳朵。
  顾初不急不慌地移开手机看了一眼,有提示20个未接电话。她记得筱笑笑这个人有点强迫症,许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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