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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娘和离之后-分卷阅读140

,两方人终于坐下来平静的说话。
  盛言楚坐在程春娘身侧,因卫敬和杜氏都是一身寻常打扮,所以给程春娘的压力很小。
  毕竟是儿子认的干亲,因而程春娘问了夫妇二人很多事,程春娘不骄不躁的说话态度竟使得卫敬和杜氏感到丝丝坐立难安。
  程春娘问的都是一些琐碎事,卫敬从来不过问后院,杜氏生来就是贵小姐也不懂这些,所以两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被程春娘问的一愣一愣的,好在盛言楚瞧出卫氏夫妻有些抵不住,便站出来打圆场。
  卫敬最近忙的很,招呼杜氏好生安顿程春娘后,便带着盛言楚往书房走。
  快到书房门口时,卫敬忍不住扭头,斟酌着语气:“楚哥儿……”
  “嗯?”
  卫敬轻咳了一声:“刚你义母跟我说你娘和张郢的事没成?”
  “成不了。”盛言楚摇头,“张大人是个好人,但我娘她…”
  话不用说太多,拒绝一个对象只需要用‘你是一个好人’就够了。
  “可惜了。”
  卫敬啧了一声:“京城张家原是想派个主事的妇人过来瞧瞧,还好因事耽搁了没来,不然你娘这边又没定下,那边再来人岂不是闹笑话?”
  盛言楚哼了哼,暗道京城张家压根就没看中他娘吧。
  距离卫敬给他娘和张郢牵线有半年了,张家若有心让张郢成家,定会巴巴的过来看一眼他娘,可现在呢,过去了这么久京城那边都没来人,可见张家人根本就没瞧上他娘。
  卫敬何尝没看出这点,所以得知程春娘没有看上张郢后,卫敬重重的松了口气,松口气之余,卫敬多少觉得京城张家这几年未免有些轻狂和不知好歹。
  当年朝廷各方势力为了探听皇上的圣意,便撺掇老帝师厚着脸皮去皇上跟前打听,老帝师深知张家后继无人,为了在临死前拉一把张家,老帝师竟糊涂到做了出头鸟。
  帝师本该是朝廷的清流之辈,沾染上皇储之争的脏污后,皇上对老帝师的信任宛如高楼大厦一夜崩塌。
  卫敬有时候在想,皇上后来之所以避开中宫之子四皇子反而去立淑妃之子为太子,大有跟老帝师置气的意味,毕竟张家是出了名重嫡庶的人家。
  “此桩婚事不成也罢。”
  卫敬丝毫不觉得程春娘这种知趣的女子会找不到好下家,目光兴味:“你娘的事我会留心看着,若碰上好的男子,我提前知会你。”
  盛言楚想说没必要麻烦,但看着卫敬兴致勃勃的样子,他也不好拒绝。
  两人在书房说了张郢和程春娘后,旋即扯到盛言楚的课业。
  “梅自珍书单上的书我都帮找齐了。”
  卫敬用力的推开一面墙,轰隆一声响后,现出一间密室。
  盛言楚惊奇的走上前,望着密室里四周摆满书的墙壁,不由张大嘴:“好多书哇。”
  卫敬像个小孩子一般骄傲的介绍:“我在临朔呆的年岁最久,每每外边的官员找我喝酒玩闹,我若不想去便会躲到这四方天地里看书,里边的书都是我近些年搜罗来的,有科举用的,也有一些杂文奇谈。”
  指了指西北角的小书架,卫敬道:“这些是你要的书,这几天我要忙着乡试和院试,你若觉得没事干,可以来这里读书,但也别时时刻刻窝在这…多出去走走散散心。”
  盛言楚开心的跑到小书架前,果然,上面摆放的全是梅自珍书单上的孤本。
  “义父,我能抄录吗?”盛言楚激动的问。
  “当然。”卫敬毫不介意,“这些书你全部拿回家都行。”
  他又没后代要科举,留着也无用。
  盛言楚眼神逐渐发亮,捧着书欢呼雀跃的喊了好几声义父。
  卫敬没在郡守府久留,陪程春娘和盛言楚吃了一顿饭后,就带着人去了贡院。
  -
  八月初六,朝廷派来的正副主考官跟随卫敬入闱,一道参加帘上马宴的还有静绥等书院的山长和教谕。
  宴席后,所有人要跟着卫敬叩拜孔圣人和文昌帝君,之后自有官府的衙役领着山长和教谕们去后院住下,这些人一旦进到后院就不可以再出来,直至乡试和院试发榜结束。
  锁好后院的门后,持剑的官差立马将后院围着水泄不通,从这一刻开始,后院里的人在里边自此没了自由,整日做的唯有批阅科考卷子。
  而像卫敬这些手上有考卷的官员当然也不能松懈,这一个月里他们绝对不可以踏进后院半步。
  初八当天,盛言楚跟着一帮府学的书生登上高塔眺望东南角的贡院。
  今年特殊,为了岔开院试和乡试进出贡院的人流量,卫敬将贡院的四边大门都打了开来,因而盛言楚看到了一幕这辈子都难以忘却的盛况。
  此时的贡院宛如一块硕大的方糖,拎着篮子穿戴整齐的书生像蚂蚁一样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所有人的目的地都是贡院这块方糖,只不过有些人进去后品尝的是甜滋美味佳肴,有些人却是遗憾的苦果。
  “今年果真比往年要严谨,盛小弟你快看那——”
  几个府学的书生指着贡院门口,七嘴八舌道:“往年院试和乡试五个考生只需两个作保人,今年竟增了派保人,啧啧啧,这样要是还能出事,怕是要遭殃一堆的作保人。”
  科考时从来不缺考生作弊和结保廪生徇私受贿的事,盛言楚犹记得当年他县试那年那个惨死的秀才,不就是因为受贿死无全尸的吗?
  据他所知,院试和乡试的做保规则比童生试要严谨的多,这些作保人要跟着考生一路到放榜才能结束,并不是说做保人收了银子就能逍遥的躺在家睡大觉,当书生们在贡院答题的时候,做保人必须候在贡院外边,哪个考生出了差错,学政官在扣考书生的同时还会查究作保人。
  在他眼里,作保人是一个很危险的职业,但作保人同时还是一个暴利的行业,就好比今年,这些作保人可以毫无忌惮的给很多考生做保,一场考试下来,不说几十两的白银,有时候上百两的家当都能争得。
  像这种大型的科举,能推出来做保的几乎都是举人老爷,古言常说穷秀才富举人,这话不是没道理。
  盛言楚的视力相当不错,老远就看到了做保人堆里的崔家老爷子,崔方仪已经和他表哥定了亲事,所以这回他表哥的做保人直接选了崔老爷子,不仅有面子还节省了一大笔开销。
  朝廷的乡试一共有三场,每场要考三天,因考试时间要九天六夜,所以朝廷将三场考试隔开,也就是八月初八、初十还有十四这三天是秀才们进贡院的日子。
  院试就相对要简单些,只需要考两场,拢共是三天,同样是初八进场。
  盛言楚来郡城后去崔家找过程以贵,院试上的注意点自有崔老爷子在一旁提点,作为表弟,他则献上了自己研制的驱虫粉。
  考棚狭窄脏污,眼下又是一年中最热的几天,这几日城中的飞虫到处都有,又逢科考年,医馆里的药粉价钱翻了一倍后紧跟着又翻,崔家花了重金才买到一点药粉,但盛言楚看过了,医馆为了挣钱,故意在药粉里边掺了很多伤身子的药。
  这也是为什么每回科考结束之后书生们脸色都不正常,多半是因为这几天在考棚中吸了太多有毒气体的缘故。
  盛言楚自制的药粉刚打开后气味是有些浓,但放在考棚里只会熏虫不就扰乱考生的心智,闻久了还有提神醒脑的作用。
  盛言楚颠了颠腰间挂着的药囊荷包,程以贵和夏修贤等人有了他研发的无毒驱虫粉,光这一点上就比旁的书生要优胜一大步,他能为朋友做的只有这些,剩下的全靠他们自己把握了。
  许是盛言楚的目光太过炙热,排在队伍中的程以贵忽而朝着高塔挥手,顾及此时在贡院门口,程以贵便忍住了嘶吼的念想。
  盛言楚笑着招手示意,塔上站了很多老百姓,贡院门口的书生不敢大肆喧哗,但他们这些人可以,故而盛言楚双手拢在嘴边,高吼:“表哥,加油——”
  一声叫唤,惹得贡院门口一群书生都羡慕的望过去,在场的人都不明白盛言楚喊的是什么意思,但明眼人都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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