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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娘和离之后-分卷阅读151

小厮趴跪在地,诚惶诚恐的将盛言楚在贡院门口的惨烈遭遇说了出来。
  杜氏傻了眼,她哪里会料到今年乡试放榜会变成这种样子,往年不这样啊…
  其实这不怪杜氏,杜氏一心想让盛言楚出去透气散心,却没意识到今年的特殊:院试放榜刚结束就轮到乡试,此时城中考院试的书生尚未离开,乡试放榜是大事,这些人肯定要过去凑热闹,因而导致今年桂榜张贴出来时,盛言楚小小的身板险些惨遭车裂。
  程春娘泪眼朦胧的蹲下身查看盛言楚膝盖上的伤口:“快去洗一洗上边的灰,等会娘给你敷药。”
  杜氏有些过意不去,便按下歉意亲力亲为的给盛言楚擦洗伤口,夜里卫敬从衙门回来时,杜氏叹了口气将白日的事说给卫敬听。
  卫敬沉吟片刻,安慰了杜氏后抬腿去书房看盛言楚。
  在郡守府的这段日子,卫敬的书房几乎成了盛言楚的所有物,卫敬过去的时候,盛言楚正秉烛思考着今年乡试的案首卷。
  卫敬提着油灯推开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进去后,只见盛言楚站在高大的书桌前奋笔疾书。
  “如何?”卫敬问的是乡试案首的卷子。
  盛言楚停下笔,斟酌片刻方道:“难倒是不难,就是考得有点偏。”
  下场乡试的秀才好些都是白发苍苍的老朽,经验丰富知识储量量大,然而却没考过年轻一辈的夏修贤等人。
  原因很简单,临朔郡的乡试并非中规中矩,考的偏过了头,很多知识点都是近几年朝廷才修改的经史策问或是秀才们不擅长的算数和律法。
  这样考下来,导致很多迂腐的老秀才根本招架不住,他们读圣贤书时根本不理朝政上的变化,而卫敬反其道而行之,命人出的乡试题都是和时政紧密相联的内容。
  盛言楚说它偏,是狭义上的偏,是相对于那些啃老本的老秀才而言的。
  今年乡试放榜后,好些老秀才哭的哀哀欲绝,跑到郡守府大呼卫敬出题太过刁难,以至于他们考到胡子拖地还是一个秀才。
  老秀才闹的凄怆流涕,年轻的秀才们却风光无限,相邀上街高赞卫敬别出心裁,卫敬替他们年轻人着想当是朝廷的楷模。
  一时间老秀才和新秀才之间腾升起一股怨气,老秀才仗着辈分高年岁长,怒斥年轻人目无尊长,夏修贤等人当然不退缩,二话不说抬出举人名头,老秀才们见状顿时瘪了气势。
  在刚出锅的举人老爷跟前出不了气,老秀才们只能闹到郡守府。
  盛言楚从贡院回来后没有去吃夏修贤和马明良的贺宴,一来是白天身子受了伤,二来是郡守府到了晚上门口还横七竖八的躺着善不罢休的老秀才。
  卫敬走过去挑亮油芯,油灯变亮后,卫敬将手中几份书生的答卷拓版放置盛言楚跟前。
  “这几份是府门口闹得最厉害的几个老秀才的答卷,楚哥儿你看看——”
  盛言楚接过来看过后,微微一笑:“这几人答的文邹邹毫无新意,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话的意思,反观修贤兄的考卷,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卫敬坐到一旁,细细品味起夏修贤的考卷,点头应是:“是不错,字字珠玑有理有据,老秀才拘泥在书本,而这人眼光长远看的深,故而写出来的卷子让人耳目一新。”
  “老秀才年复一年的考,其实早已考疲软了。”
  盛言楚指着考卷中的题目,啧了一声,摇头道:“这道题他们连题目都没看完,只答了前半部分,难怪考这么多年都没中,粗心大意之外还拎不清现状,还胡乱以为他们落榜是义父故意而为之。”
  “随他们闹吧。”
  卫敬放下夏修贤的卷子,瞥了眼盛言楚的腿,轻笑道:“你义母谴我过来看看你的伤,说白天让你在贡院门口糟了一回罪,夜里送过来的鸡汤你也没喝,莫不是怪上你义母了?”
  “没,没有的事。”盛言楚这才意识到书桌前的鸡汤还没动,挠挠头不好意思道:“书童将乡试卷子送过来后,我一心只顾着写题…”
  说着他端起一旁的鸡汤就要喝,卫敬赶忙夺走已经冷却的鸡汤,笑骂道:“这汤都冷了你还喝做什么!”
  扭头喊来外边守夜的小厮,吩咐小厮去厨房拿些热食。
  盛言楚迟疑:“我不喝义母那怎么办…”
  杜氏养孩子最大的成就感就是看盛言楚将杜氏做的饭菜吃的连盘子都舔干净。
  鸡汤一滴未喝,杜氏大抵今夜是要失眠了。
  不多时小厮送来一碗鸡丝粥并一碟子桂花饼。
  盛言楚写了一晚上的乡试卷,闻到喷香的鸡丝粥和甜腻的桂花饼,立马将桌上的纸卷收起来,搓搓手痛痛快快的吃起来。
  吃完夜宵,小厮将空碗碟拿给杜氏看,杜氏这才松了口气回房洗漱。
  程春娘担心儿子腿上的伤,等盛言楚从书房出来后,忙拧了热毛巾帮盛言楚擦拭伤口,上了药伤口长的很快,此时伤口已经结痂,用热毛巾热敷后,舒爽至极。
  在亲娘和干亲父母的悉心照料下,盛言楚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活蹦乱跳,腿伤好的第二天就被夏修贤拉去夜市闹腾了一宿。
  盛言楚酒量尚可,但夏修贤和马明良等人实属差劲,咕了几杯后几人就开始围着桌子发酒疯。
  入了秋的天凉飕飕的,喝至醉醺醺的夏修贤激动的像刚从深林里走出来的狒狒一样,揽着盛言楚的肩膀一个劲的扇扇子,嘴里嘟囔着今年能拿到乡试案首已然满足之类的话。
  飘飘然中,夏修贤眯着眼摇摇晃晃的将满满的一杯酒往嘴里送,盛言楚想抢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夏修贤一杯接着一杯,喝的急,酒水顺着夏修贤的下巴流了下来。
  夏修贤丝毫不觉得身上酒气重,非要拉着盛言楚划拳作诗,盛言楚烦的翻白眼,想抽身回家都不行。
  左边臂膀被夏修贤拉着,右边大腿被考在榜尾的马明良抱着。
  马明良运气是真的不错,拖卫敬的福,盛言楚有幸看过马明良的院试答卷,答的很普通,但有一点好:中规中矩。
  比不过夏修贤这等优秀的读书人,但较之那些落榜的童生,又胜上一筹。
  就一句话总结:马明良得亏考的是卫敬出的院试题,卫敬对秀才们的乡试很苛刻,但对童生的院试很宽容,换一个学政官,马明良若不上进些,这辈子大抵就止步在童生。
  一张桌子,盛言楚成为秀才多年,夏修贤乡试案首高中举人,马明良吊车尾考中秀才,而程以贵……
  程以贵看清现状后,哇的一声哭出来,旋即跑到角落蹲在那装蘑菇。
  两个发酒疯,一个哭成泪人,盛言楚深吸一口气,暗道今夜他就不应该松口出来陪他们庆祝。
  他一个不下场的无辜小秀才为什么要受两场科考的罪?!
  这样的日子一直延续到两场科考的书生从临朔郡城陆陆续续离开才消停。
  送走了哭哭啼啼的程以贵和春风拂面的夏修贤和马明良后,盛言楚窝在郡守府生生睡了一天两夜。
  科考落下帷幕,五皇子和潘才等人也要起身回京。
  自从五皇子尝出盛言楚端上来的药比宫娥的要苦后,五皇子看盛言楚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郁起来。
  可惜五皇子不懂药,只能由着盛言楚的小辫子在他跟前招摇,本以为盛言楚报复几次后会收敛,谁知盛言楚变本加厉下的苦瓜汁的量越来越多。
  本来吃药跟吃家常便饭没两样的五皇子这一下算是折在了盛言楚手上,为了不喝要人命的苦瓜汁,五皇子烦躁的挥挥手:“盛秀才不用再来服侍我用药,快去读书吧,别耽误了课业。”
  “哎,好嘞。”达成所愿的盛言楚笑嘻嘻的离开了五皇子的院子。
  这几天何止五皇子遭罪,留在五皇子跟前“请罪”的盛言楚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像钟谚青所说,五皇子简直就是一个伪君子,表面温文尔雅无欲无求,实则骨子里坏心思多的是,盛言楚不过是调侃了路大小姐、金玉枝和五皇子的绯闻故事,就被五皇子拖着折磨了好几日。
  这几日五皇子根本就不把他当人看,一会倒茶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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