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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娘和离之后-分卷阅读186

哥倒清闲自在,竟跑到护城河钓起鱼来,不知我和赵兄可有机会吃上一口?”
  孟双朗声而笑:“你们都留下来吃就是了,等会我娘做好了饭菜,我还能赶你们走不成?”
  孟双执行公务时总爱板着脸,这会子爽朗而笑,倒给人一种出乎意料的反差感,很坦率,一点都不冷冰。
  赵蜀于是鼓足勇气插了句嘴:“…我和盛小弟为了岁考榜的事,累得焦头烂额,如今孟官爷盛情相邀,赵某…咳却之不恭。”
  孟双嘴角噙着笑容,摆手让赵蜀别多礼:“听闻岁考当天赵秀才大胆出手顶撞吴大人,险些失了岁考的资格?”
  赵蜀憨憨而笑:“惭愧,一时急得没过脑子,还好盛小弟等同窗为赵某求了情…”
  盛言楚戏谑道:“孟双大哥那日没去县学,怎的知道此事?”
  孟双是衙役‘世家’出生,人不到场还能掌握即时的消息,可见衙门里有自己的人手。
  孟双没答这话,而是开始转移话题:“犹记得那年楚哥儿县试被一少年折辱不休,楚哥儿三言两语就将那少年逼得现出了原形,我当时敬佩不已,然而一扭头就看到你趴在考棚里哭得一哽一哽。”
  说着孟双大手抵着下巴,憋笑道:“哭得可伤心了,若非县试在即,我定然不会出声唤你,也不知那时的你能哭好久?”
  忆起糗人的往事,盛言楚的脸唰得一下涨红。
  当年他被辛华池百般诬陷,是真的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一个商户子好不容易有了科考的机会,若是查出夹带,他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他本来能忍着不哭,但越想越难过,就趴在那小声啜泣,没想到这一幕被孟双看到了。
  赵蜀睁大眼,不敢置信道:“孟官爷说笑吧?盛小弟在书院比我们这些成了家的人还要稳当,怎么可能会哭?”
  孟双挑眉:“赵秀才若不信,且问问你的盛小弟当时有没有痛哭,我不上前劝,他怕是要哭到县试结束。”
  “过分了啊…”盛言楚幽怨的睨了睨孟双,道:“今天上门我可不是跟孟双大哥唠旧日的丑事…”
  孟双登时敛起笑容:“买卖岁考的事我的确有所耳闻,但我一个小小的衙役根本就无计可施。”
  盛言楚也肃了神色,道:“吴记鱼肉乡民,胡乱的搜刮民脂民膏,他就不怕郡城大人怪罪下来?”
  “正逢年尾,郡守大人忙得不可开交,哪里有空顾及静绥?”
  孟双皱着眉头道:“也怪咱们县气运不好,县令的任期最低三年,但张大人过了下元节就递了辞呈回京,从而导致静绥县群龙无首。”
  盛言楚心头一动,是啊,虽说吏部的升降折子是在上元节那天才发往各地,但一般来说,官员都会等到开春后才会离开目前的岗位。
  张郢走太早了……
  “张大人的任期未满就回了京,虽说是得了调呈,可依我的经验,张大人至少该在静绥呆两任才能离开,所以剩下的任期中,郡城那边根本就没有想过重新铨选官员下来。”
  盛言楚愣住:“既然上边没有及时调官员来静绥,那吴记是?”
  孟双嘴角弯起一抹讥笑:“他那县太爷的位子是捐官掣签得来的。”
  “原来是走了捷径…”盛言楚端起茶盏,手很暖心却拔凉。
  纳资求官和科举入仕都是做官的途经,只不过后者名正言顺能位极人臣,前者则是谁砸的银子多,有耐心就成。
  郡守、知府这种地方重臣官位,就算是皇商倾尽一门的金钱也捐不到手,但县令这样的小官就好说话了。
  在嘉和朝买一个县令要花四五千两的白银,但光有银子还不好使,得等。
  想做官的人数不胜数,何况每隔一两年朝廷就会外放一批进士去地方当差,等这些人选完了官位后,才会轮到捐官的人。
  有的时候一个小小的位子会有十几甚至上百的候补人,就拿吴记来说,吴记肯定不是今年才开始拿银子捐官,能一上来就坐上县令的位子,想来吴记熬了很久的候补官期。
  候补官期时一个铜板都拿不到,而县令的俸禄又低,也难怪吴记一上来就暴敛四方。
  “张大人走得突然,郡城那边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派过来,倒便宜了这圈捐官的人,往年一个县令花个四五千两就能熬到手,今年静绥的官位比金子还昂贵,据说吴记足足使了一万,这还不算那些打点的银子。”
  听孟双这么说,赵蜀险些喷出一口茶水:“一万两?!”
  盛言楚无语道:“怪不得他一上任就大肆敛财,一万两的捐官钱,若不早早的从咱们身上掠抢,他到猴年马月才能拿回本钱?”
  孟双哀叹一声:“一个县令位子炒到一万两,除了张大人提前走的缘故,和去年的雪灾也有关系。”
  “张大人当初为了填路让我等下乡教授鸭绒夹袄的做法,当时挪用了春种的银子,后来为了补亏空,张大人将捐官的线往上抬了抬,这才导致静绥县令一职要万两白银,若非如此,吴记也不至于一上来就拼命的收钱。”
  “他左手换右手倒是舒服,但苦得是静绥的百姓。”盛言楚跟着叹气。
  赵蜀嘟囔抱怨:“这狗官好没意思,一来静绥就拿秀才的岁考说事,他是难道不知道后年就是乡试大比之年?他这一招不知会得罪了多少秀才……”
  “他自然不怕得罪。”盛言楚轻蔑道,“三年任期一满,等那些秀才归来时,他早已带着盆满饱满的银子躲起来享福去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举人并不好考,便是考中了举人,一时半伙新科进士也没空回静绥找吴记报仇。
  对于秀才们的报复,孟双没有掺和过问,而是道:“据我所知,吴记家里是做小买卖的。”
  说到这,孟双瞥了眼盛言楚:“他跟楚哥儿一样,都是商户出身…当然了,我并非有意要说商户之家奸诈贪婪,但吴记实打实将商户的丑恶嘴脸摆在了衙门。”
  “世人都说商者多狡猾,此话多少有点道理。”盛言楚自嘲一笑,“成天跟铜板混在一起,总有一天身上也会沾染铜臭味。”
  “盛小弟……”赵蜀抬眸,呐呐道:“你可千万别自贱名声,狗官是狗官,你是你,不可一概而论。”
  “对。”孟双手搭在折起的膝盖头,淡笑道:“朝廷准商户科考,这些年蹿出不少优秀儿郎,听闻京城那边还组了一个商户书生社学,楚哥儿日后去了京城,可以打听打听此社学。”
  科举的商户子有组织了?
  盛言楚眼睛一亮,有关吴记丢商户人家脸而产生的不虞很快一扫而空。
  十指交叉搓一搓,盛言楚突然对上京一事满是憧憬。
  京城有行走科举的商户社学,有参加春闱的夏修贤,有然舅舅月惊鸿,有城府泼深的五皇子,有张郢,还有于他有恩的皇商金家……
  更有锦绣的前程等着他。
  -
  时值正午,三人聊得起兴,待孟许氏端着满满一大锅活鱼锅贴进来时,三人这才意识到肚子饿。
  “好香啊…”赵蜀舔舔嘴皮子。
  “这鱼只有巴掌大,有很多小刺,你们仨吃得时候小心些。”孟许氏笑着提醒,“面饼已经烧出了锅巴,待会沾着鱼汤吃,鲜的很。”
  盛言楚很爱很鱼,冬季湖里的鱼肉质较为紧致,拿湖里的解冻的水烹饪,也不用往里边添加大料,就这样煮沸再切一些冻豆腐进去就很不错。
  当然了,杂面锅贴也挺好,此时锅贴几乎都浸泡在鱼汤中,底下的炭火燃得正旺,等汤汁收干,锅贴就饱负鱼汤的鲜滑,嚼一口简直能美上天。
  孟双习惯性的拿了三个酒盅出来,盛言楚笑着拦下:“下午还要去书院,一身酒气可不行。”
  赵蜀贪酒,见盛言楚挡酒,赵蜀顿时不太好意思讨酒喝,便也推辞说不喝。
  孟双笑笑,只给自己斟了一杯。
  “吴记是昌余县人士,家里应该和京城皇商沾点干亲,否则他也不敢一来静绥就无止境的敛财。”
  盛言楚愣住:“昌余县?”
  “怎么了?”孟双一口干了酒,酒水腥辣,皱眉间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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