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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娘和离之后-分卷阅读278

水里。
  应玉衡忙递手,笑得耐人寻味:“得,就你这心虚样,八成是被我说中了。”
  盛言楚拍掉应玉衡的手,眼神幽怨地睨着应玉衡:“我来这取签求姻缘,自然是因为月老线还没缠我的脚——”
  话还未落,大树后边传来稀稀疏疏的笑声。
  “我就说叭,盛大人断不可能有心上人!”
  “这般频繁的求姻缘签,想来是心里痒痒…”
  “去你的,翻年就十七了还没女人像话吗?”
  “嘿嘿,搁盛大人身上就像话…”
  躲在树后边探头探脑的赫然是尾随而来的新科进士们,盛言楚听到这边碎语脸瞬间黑的能降雨。
  李兰恪将应玉衡把玩的帽子拿过来,一看,见上面簪着的花不见了,顿时一乐:“盛贤弟出去一趟花怎没了?”
  见到取笑他的罪魁祸首,盛言楚一把抢过帽子端端正正的戴好。
  凑近李兰恪,盛言楚忽起了坏心思,压低嗓音语气风流:“李兄问我簪得花去了哪?哼,何不回家看看?”
  李兰恪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古怪地盯着盛言楚看了会,忽如狮子炸毛后猛地往已经远去的盛言楚那边跑。
  “你个小兔崽子!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
  踏青结束后,老皇帝的仪仗很快就回了皇宫,而新科进士们受公孙谷的盛邀,继续乐陶陶的往白花楼方向走。
  盛言楚一甲三人这次没空相陪了,他们仨得去吏部报道。
  一路上,李兰恪嚼齿穿龈的瞪着盛言楚的背影看。
  应玉衡扭头正好看到李兰恪那张铁青的脸,落后几步关切道:“李兄这是怎么了?”
  边说边抬眸顺着李兰恪的目光望过去,笑了笑:“你便是痴看也不能在盛贤弟身上看出一朵花啊?”
  李兰恪没好奇的将嘴里叼着的杏花牙吐出来,似笑非笑道:“若是能看出一朵花倒好,怕就怕这花去了什么不该去的人头上!”
  应玉衡听得一头雾水,跑去问盛言楚:“李兄来来_0_hui_0_hui地说花,可是你惹了他?”
  盛言楚眯着眼耸耸肩,表示不知情。
  应玉衡:“……”你这幅样子一看就知道好伐?
  -
  三人沿着玄武大街走到底,终于来到六部的大佬所在地——吏部。
  吏部除了管官员升降调动,其实还主持科考,最为著名的旗下部门就是考功司。
  一进考功司,盛言楚立于廊下都能闻到浓郁的笔墨气味,来往穿梭在游廊上的主事们皆双手环抱着一堆书卷,见到盛言楚一行人,其中一个主事冲屋里喊了声:“秦大人,新科鼎甲三人过来了——”
  喊完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来得及给盛言楚,只顾咬着牙抱着沉重的书卷跑进屋。
  不止这一人来去匆匆,几乎每个人都忙得没空搭理突然出现在考功司的三人。
  这时,右侧门吱呀一声响。
  盛言楚闻声望去,只见一个青年人疲倦的从屋内走了出来,嘴角留有淡淡黑色墨迹,腰间还插着一支毛笔。
  见到三人,秦庭追强撑着精力,堆起笑容朝三人作揖:“想来三位就是今年鼎甲了,随本官来吧。”
  秦庭追身上领得职为正五品的吏部郎中兼考功司正主事,是俞庚那一届的二甲进士,当年朝考进翰林院后,秦庭追就娶了京城世家阮家的庶女,原本阮家想将庶女嫁给俞庚这个状元郎,可惜俞庚没瞧上,阮家只能作罢。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十公主当街抢婚抢得就是秦庭追,而使容妃娘娘被禁足的昭泉宫新娘娘正是阮家女。
  “衣冠等物,本官已经着人包好。”
  秦庭追的声音有些沙哑,以盛言楚推测应该是熬夜熬出来的。
  趁着应玉衡清点要物,盛言楚抬眸扫了一眼屋子,屋子里全是一摞一摞的书卷,连地上都散着卷宗,桌上就更不用说了,各种折子累得比人还高。
  秦庭追从杂乱无章的桌子上准确地抽出三张文书:“三位若没旁的事,就在这上边落印吧。”
  “落印?”应玉衡愣了愣,“秦大人,我那印太大没带过来……”也没说要带印章过来领朝服啊。
  李兰恪腰间倒是挂了一串的东西,有禁步,有玉扇,有长萧…就是没有印章。
  京城读书人圈中有一段时间极为风靡在腰间佩戴印章,只不过后来人人都效仿就失去了文人那股味道,故而读书人便不再往腰间别印章络子了。
  秦庭追当官多年习惯了用印章做官职信令,一时没料到这点,正欲改口说签字时,盛言楚声音插过来:“秦大人,下官带了。”
  盛言楚拔掉印章上的小盖子,沾了沾朱红印章油后用力的摁到文书上。
  秦庭追瞥了眼盛言楚手中小巧碧绿的印章,笑了笑:“盛大人这印雕得天趣横生,不知用得是何等玉料?”
  李兰恪执起络子瞧了瞧,看了两眼后容色一喜,可一想到盛言楚背着他和外甥女厮混,李兰恪当即撇嘴哼:“一块玉罢了,没什么好稀奇的。”
  秦庭追笑笑没说话,盛言楚握着印章展颜:“确如李兄所言,不是什么好料子。”
  李兰恪说是那么说,署好名三人分开时,李兰恪却不由自主的往盛言楚腰间多看了两眼。
  -
  一回到李家,李兰恪顾不上试穿翰林院朝服就飞奔内院。
  “宓姐儿呢?可回来了?”
  华宓君听到动静探出头:“找_0_wo_0_gan嘛?”说着就对着镜子显摆。
  李兰恪见华宓君喜滋滋的坐在那摆弄头上的两朵杏花,当即‘哎呀呀’的拍腿懊恼,呵退丫鬟后,李兰恪伸手就去摘花,华宓君蹭得一下跳开。
  “恪舅舅,你这是干什么?”华宓君急眼了,双手合拢护着脑袋。
  李兰恪俊秀的面庞扭曲狰狞,拍着桌子怒斥:“我还想问你呢,你想干吗!”
  说着,步步紧逼过来:“说,你头上那两朵花是不是盛言楚帮你簪的?!”
  华宓君眼神闪躲,鼓着腮帮子说:“是、是他簪得又怎么了?”
  李兰恪气得原地踱步,想上手抢又不及华宓君会躲,只能呆站在原地目中带火,忽而道:“宓姐儿,盛言楚压根就不是好良人!他、他他嫡子是要送人的,难道你舍得?”
  华宓君如玉般的小脸一下耷拉下来:“我、我不知道…”
  李兰恪眼疾手快地将华宓君头上的花取了下来,华宓君惊得一声尖叫:“快还给我——”
  李兰恪毫不留情地将两多细小的花捏至粉粹,华宓君呜咽瘪嘴,跑过来用力的掰开李兰恪的手,入目花儿已经碎的不成样,华宓君眼底氤氲渐起,不消片刻就哭得打嗝。
  “瞧你那出息劲!”
  李兰恪脸上满是怒气:“我看你跟十公主一样,怕是得了失心疯,盛言楚是一个还未成亲就能将嫡子让出去的狠人,你就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为了权势或是为了银子,将你也让出去?总之你嫁给他没好下场!”
  华宓君单知道自己喜欢那个温润的小书生,打从那年回南域的时候,华宓君就喜欢,如今两人在京城再次相遇,这是天定的缘分。
  “他才不是你口中的龌龊之人呢!”
  华宓君哭啼啼地擦了把泪,望着地上揉捏过的杏花,华宓君邪火上头,照着李兰恪的后背一顿捶打,梗着脖子破罐子破摔:“我没娘教养,爹又是弑妻的凶残之辈,左右像我这样的姑娘没人家愿意娶,我何不嫁给小书生?他将我娶回去,我报答他生一个嫡子给卫家又怎么了?”
  “你!”李兰恪指着华宓君一下无言,半晌咬牙冷笑起来,“宓姐儿,你可得想清楚了!当初你娘跟你一样寻死觅活的要嫁给读书人,如今坟前草都比你高了,你可还记得你是怎么说的?你说读书人多薄情,何况盛言楚还是商户子,商户惯会老谋深算,你就不担心哪天他将你也卖了?”
  华宓君昂首摇头,珠串一样晶莹的泪花顺着白皙面庞滑至衣领:“天下书生又不尽跟华正平一样阴险毒辣……”
  李兰恪恍惚间像是看到了昔日的长姐李念和,一想到外甥女日后些许也会落一个和长姐一样的凄惨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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