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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娘和离之后-分卷阅读295

好,俞庚突然从翰林院被外放起踢出去难保不是慈文公主下的手。
  若有所思地瞥了眼俞雅之,盛言楚笑着催促:“赶紧去吃席吧,俞大人的事我从未放在心中,雅之兄用不着为此烦恼。”
  俞雅之没着急走,而是冲盛言楚感激一拜:“那日贡院听君一席话…我回去后就跟庚堂兄说开了…”
  盛言楚静静听着,俞雅之强按住心中的怒气,挤出一个笑容:“若不是你提醒我,我怕是就要进到庚堂兄的套子里了,这会子指不定搁兵部角落里吃灰呢!”
  “雅之兄怎知道俞大人想让你去兵部?”盛言楚舌尖闭住上颚牙齿,啧道:“俞大人说得么?”
  周松和兵部左侍郎倒下后,四皇子在兵部就缺了人,俞雅之若听俞庚的话,这会子的确该在兵部。
  俞雅之眼神愈发阴沉:“是他亲口说的,说让我去兵部是四殿下的意思,哼,他想跟着四殿下,可我不想,都说四殿下和太子平分东宫,我看未必…”
  “小点声,”盛言楚将俞雅之往墙角拉,“你如今科考进了翰林院,只管放宽心效忠官家就成,什么四殿下太子的,一概不理就是。”
  俞雅之点头,有感而发:“如今你说得话,我都会细思量,从龙之功虽好,但若行岔一步落一个张帝师的下场都是小事,最坏的打算莫不过丢了小命。”
  “雅之兄能这么想当然好。”盛言楚笑,送走俞雅之,盛言楚脸上的笑容不由淡了。
  他比俞雅之更明白取得从龙之功的艰难,但他早已上了五皇子的船,这会子想下船已然来不及。
  -
  一进到甜水巷,盛允南就屁颠跳跃地迎了上来。
  “叔,你猜家里谁来了?”
  盛言楚将帽子甩给盛允南,笑了笑:“我在翰林院焦头烂额忙了一天,哪还有闲工夫和你猜这个,快说,是谁来了?”
  盛允南端着帽子倒退着走,龇着牙:“是梅家老爷!听说奶的铺子过两天要开张,梅老爷特意上门贺喜来着。”
  “梅老爷?”盛言楚身子僵住,旋即快步推门进到小院中。
  为了开锅子铺,程春娘请泥瓦匠将小院子做了整改,四间倒座房打通后另围了一做石墙将起居室和铺子隔开,石墙西北角处铺了张石桌,此时程春娘和月惊鸿正围着一中年男人有说有笑。
  见到盛言楚,中年男人立马起身,程春娘笑道:“楚儿,梅老爷说有事找你。”
  男人儒雅地拱拱手:“盛大人。”
  盛言楚抿紧唇,下一息喊了声梅老爷。
  这大半年来,他和五皇子书信往来就靠眼前这位梅老爷两头跑,但他写好信后都是让南哥儿送去梅宅,而梅家亦是派一个小厮送来,至于这位梅老爷,他还是头一回见。
  五皇子大白天的派梅老爷来他家……
  一进书房,梅老爷脸上的柔和笑容骤然一收,开门见山道:“金家嫡孙金子桑子孙根坏了的事,盛大人可听说了?”
  盛言楚嗯了声,梅老爷续道:“金家老爷子去宫里请了御医去整治,御医有言,金子桑若想繁衍子嗣得再弄一块蓝墨石养着,故而金老爷子找上了聚金楼的刘掌柜…”
  听到这,盛言楚暗暗吃惊,五皇子好端端的让梅老爷跟他说这些,难道……
  “聚金楼是殿下在经营。”
  梅老爷的一句话宛若斜坡上陡然掉下一块巨石压得盛言楚喘不过气来:“殿下,他都知道了?”知道他就是出手蓝墨石的人?
  “自然。”梅老爷句句不离五皇子,目光笔直:“今夜得麻烦盛大人去一趟五皇子府了,五皇子已备茶水恭候您。”
  盛言楚怔了下,旋即拱手应声。
  “咋这么快就要走?”
  梅家时常借着照顾外来户的由头往盛家送吃食,实则是为了替五皇子送信,程春娘对梅家的感观很好,笑道:“我这铺子过两日就要开长了,不若您留下先尝尝我的手艺?”
  石桌上摆了一碟碟菜酿,眼下正值初夏,绿蔬一茬一茬得涨,程春娘特意选了几样京城人喜欢吃的蔬菜裹足肉丁炸成菜酿,菜酿煸炒至金黄焦脆就出锅,蘸上甜酱、咸辣粉或是酸水就着吃都别有一番风味。
  一出书房,梅老爷复又扮做一个温和有礼的人,盛情难却之下,梅老爷便坐下来陪盛家人饱饱地吃了一顿。
  初夏的夜晚繁星点点,梅老爷前脚一走,盛言楚紧跟着换衣要出门。
  程春娘起身想问这么晚了要去哪,_0_pi_0_gu刚离开椅子就被月惊鸿大手按住肩膀按了回去。
  “姐,楚哥儿已经不是小孩了,行事他有分寸,你用不着事事操心他。”
  那日送聘礼去李家,月惊鸿就敏感的察觉到李家对他姐这个和离娘身份略微不满,无非是担心华宓君嫁过来后和他姐闹不愉快,届时楚哥儿势必会帮着他姐。
  这段时间月惊鸿有意拦着程春娘去管盛言楚的私事,程春娘又不是傻子岂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可儿子是她一手拉扯大的,让她突然放手不过问,说句真心话,她一时半伙难做到。
  手指紧紧抠着桌沿,望着消失在黑幕中的儿子,程春娘狠心撇开眼,_0_jing_0_zuo了片刻,程春娘挪脚往自个屋子里走。
  “舅老爷,当娘的过问儿子的事咋就不对了?”盛允南纳闷。
  眼瞅着屋内的灯熄了,月惊鸿这才移开视线,不可置否的笑笑:“你以为你现在还在庄户人家么?京城高门的姑娘最不喜的就是婆母干预小两口的事,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家愿意将女儿低嫁,凭着她们的家室,婆母不敢得罪,可楚哥儿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不可能让他娘受气,届时华大小姐怎么办?”
  盛允南听得迷糊,月惊鸿简而言之道:“她们二人若起嫌隙,一为掌家权,这点姐不会跟华大小姐争。”
  “那、那她们争什么?”
  月惊鸿挑起好看的眉毛:“争楚哥儿。”
  “争叔?”盛允南脑子一下回神,“对哦,奶就叔这个一个儿子,而华大小姐嫁过来就要整日跟叔在一块,叔一个人咋能时时刻刻照料到两头。”
  尤其当婆媳两人意见出现分歧时,儿子就陷进了两难之地。
  所以趁着华宓君还未嫁进来,月惊鸿就开始有意无意的点拨程春娘别插手盛言楚的事,省得日后让盛言楚难做人。
  月惊鸿和盛允南的谈话悉数都落进了屋里的程春娘耳里,程春娘抹黑翻出当年儿子替她从临朔郡茶馆义卖中赎回来的银簪子,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终程春娘深深叹了口气,将簪子锁进床头的小妆奁里。
  -
  盛言楚出了甜水巷,一辆马车悠然停到眼前,车帷一撩开,里面坐着的赫然是梅老爷。
  蹬上马车后,梅老爷没有像在盛家吃饭时的健谈,两人对面而坐,一路无言。
  马车从后门进得皇子府,梅老爷对五皇子府尤为熟稔,带着盛言楚左拐又拐走了好几条游廊后,梅老爷顿住脚,扣门轻喊:“殿下,盛大人来了——”
  盛言楚屏息静候,漆黑的屋子不一会儿便亮了起来,开门的是一个伶俐的小厮:“梅爷,殿下说今晚就不招待您了。”
  梅老爷憨憨点头,问起五皇子的身子。
  小厮瞥了眼屋内已经起身的五皇子,小声道:“白日倒不怎么咳了,夜里睡着还是会猛咳,这两日乏的很,还总是梦魇…”
  站在门口的盛言楚留心听着,打从去年上京,他只在金銮殿上和五殿下见了一面,五殿下为了干扰视线,在金銮殿上打了他一顿,那时他以为五殿下咳嗽不止是装得,没想到竟是真的。
  “进来。”屋里传来一道沙哑的青年男声。
  盛言楚身子一凛,抬腿进到内间,一进去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浓浓的草药味。
  昏昏暗暗的灯下端坐着一男子,内着亵衣,只在外边披了件宽袍,男子双眸幽深,一手撑在小茶几上,一手倒茶。
  “殿下。”盛言楚行礼。
  经金銮殿一顿拳殴后,两人这般心平气和的碰面属实显得突兀。
  五皇子半眯着眸子,牵起唇角笑了下:“长了几岁倒比从前要稳重很多,那年在临朔郡郡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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