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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娘和离之后-分卷阅读318

  詹全抱拳而笑,爽朗道:“盛大人得多开几桌才好,我这些兄弟早就馋你家的锅子了,无奈公务繁忙不得闲,这不,今个刚好路过这边,索性来吃一顿。”
  盛言楚心头一喜:“詹将军能赏脸来我这,是我家锅子铺的福气——”
  程春娘会意,忙笑道:“铺子吵,官爷且随小妇人去内院。”
  詹全没学文臣扭捏客气,拱手而进,站在巷子口两排官兵尾随而入。
  一行人越过石墙进到盛家内院,在铺子里吃饭的食客纷纷伸着脖子好奇的张望,老百姓也许不知詹全是谁,但国子监的书生们有知道的。
  “刚进去的是不是骠骑将军詹全?”
  “盛翰林是文官,什么时候和詹将军如此亲密无间了?”
  穷书生学问好,时务看得勤,解惑道:“盛翰林和詹将军同为临朔郡人,两人都是临朔郡解元,殿试后,两人又一道摘得状元华冠,他们有此深厚交情一点也不奇怪。”
  “我的天,你不说我竟快忘了詹将军是武状元。”
  “詹将军手段雷厉风行,才入虎贲营没两个月就将虎贲营大权尽数掌握在手,盛翰林进翰林院后也才两个月不到吧,就得了官家青睐监察襄林侯案,这两个翘楚人物若联起手来,我朝岂不是文武并肩?何惧南域海贼?”
  ……
  詹全的虎贲营兵马一进铺子,老百姓哪里还有心思在铺子里吃饭,一群胆大的端着碗筷挤在门后偷看内院。
  院中,虎贲营的将士席地而坐,每人面前都摆着小窑罐和汆烫的菜肴,雅姑、花嫂子还有阿虎来回穿梭其中给他们添菜。
  将士们大口吃肉,一点都不觉得席地吃饭有不妥之处。
  程春娘细心观察众将士的口味,添菜时会交代雅姑等人迎合他们的口味。
  盛言楚和詹全则坐在树下对饮。
  “真不用给他们抬个桌子来?”盛言楚指那些狼吞虎咽的将士。
  “不用。”詹全嚼着牦牛肉,吃得胡子上都沾了辣油,“虎贲营的人谁不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他们饿了连泥巴饼都吃,你要是搬个桌子来,他们未必肯敞开吃。”
  行军打战的人坐在地上吃是军营中的规矩,并不是故意苛刻对待士兵,而是因为坐在地上吃时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动,倘若敌军过来,耳力灵敏的士兵能在第一时间听到动静,不至于被敌方突袭。
  久而久之,席地吃饭竟成了虎贲营的军规。
  当然了,将士首领可以不拘泥这条规定。
  盛言楚眼睛往门口瞥了眼,盛允南会意地将趴在门后偷听的老百姓驱散。
  “瞧将军面有血迹,可是在行军务中受了伤?”
  从袖子里将自己研制的止血药拿了一小瓶出来,盛言楚道:“这药将军且先用着。”
  盛言楚知道行武的人都会随身携带止血药粉,但他想看看詹全会不会接他的药。
  鹿鸣宴上他替詹全解围得了詹全好一顿感谢,也不知詹全对他这个老乡有几分信任。
  盛言楚掌心向上,掌纹清晰,手中的药瓶静静躺在那。
  吃着不歇的詹全边擦嘴余光边往盛言楚手心处睨,略顿了两息,詹全伸手拿起药瓶。
  “盛大人懂药?”
  詹全笑,护袖一拆,詹全眉头都没皱就将贴紧皮肉的袖子撕开,里边的血肉猩红一片,还在往外潺潺冒着献血。
  扬了扬手,詹全道:“追一帮贼子不小心着了他们的道挨了一刀。”
  盛言楚眼睛从伤口处挪开,啜了口酒,回答詹全的话。
  “我从前在镇上私塾读书的时候跟老大夫学过一点医术,但只会做一点平常小用的药。”
  敷了药,詹全胡乱的从袖子上扯了布条绑好,笑道:“盛大人不从医可惜了,你这药比军医的要温和,虎贲营的老军医…啧啧,每回一涂他的药,我疼得只恨不能将牙咬碎。”
  盛言楚不太好意思承这个夸赞,只道:“军医用药之所以很猛,是因为军营将士时刻都要守在紧要之地,若受伤久久未愈容易耽误军情。我配得药虽能止疼,但远不及军医的好。”
  詹全丝毫不在意自己此刻受着伤,举起杯敬盛言楚:“文人中我就敬佩盛大人您,这朝野上下能懂我们粗莽将士的怕是也就只剩大人您了。”
  烈酒入喉,詹全豁达而笑:“盛大人日后若嫌了那文人的肮脏地,不若投奔我虎贲营,我虎贲营正缺一个军师呢!”
  盛言楚饮尽酒,笑而不语。
  詹全虽是个武夫,但口才并不差劲,饭桌上,不论盛言楚说什么,詹全都能接得住话题,两人相谈盛欢。
  如果能忽略詹全突然这般大张旗鼓的来他家的目的就好了。
  饭毕,詹全没着急走,而是跟盛言楚唠起家常直至月上梢头才出甜水巷子。
  将士们肚量大,活生生将盛家铺子接下来半个月的食材吃了个精光,程春娘几人晚上累得够呛,左右盛言楚预备着在城东国子监附近开分铺,因而一家人坐桌上合计了一番,决定接下来半个月铺子不开张,等分铺的门面弄好,再重现开张。
  六月到来之前,程春娘搁家教雅姑和花嫂子制作汤底。
  这两人年岁都程春娘不相上下,雅姑是被家里丈夫狠心卖到人牙子处的,花嫂子则是卖身葬父走投无路来得盛家,持有卖身契,程春娘倒不担心这两人会背主将汤底配方泄露出去。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程春娘还是留了心眼,关键步骤还得她亲自操刀。
  雅姑原就是厨灶上的好手,一点就通,花嫂子家里穷,不舍得往菜里放油,程春娘便让花嫂子打点铺子里的卫生,两人分工合作。
  至于阿虎,除了每日接送盛言楚去衙门,就跟着盛允南学着接客端菜。
  三人的适应能力很强,这也是盛言楚当初答应买三人回家的原因。
  兵已训好,如今就缺城东分铺这块训练营地。
  家里有月惊鸿这个卖宅院的中人,此事交给月惊鸿办就行。
  月惊鸿这小半年来积攒了一些人脉,一听家里要在城东寻摸铺面,月惊鸿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在城东各大街上穿梭,赶在六月六吉祥日子之前将铺面盘了下来。
  城东因是学区,铺面相教于其他地方都要贵,且不好找到称心如意的铺面,月惊鸿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铺面选址弄好。
  铺面定在国子监后边一条街,书生们散了学拐道弯就能上门吃上热腾腾的锅子。
  酒香不怕巷子深,开在甜水巷子的锅子铺凭着玉沥酒在城北打出了名气,但分铺设在国子监附近,若还以玉沥酒做招牌肯定行不通。
  玉沥酒价钱昂贵,书生们未必能买得起,何况读书人白日要勤学,喝酒容易误事,因而盛言楚便决定在分铺将玉沥酒撤下,换上甘甜醒神的薄荷果酒或是糯米发酵的甜米酒。
  分铺挂上牌匾后,头天就座无虚席,程春娘笑得嘴都抽筋。
  一天下来程春娘累得腰酸背疼,盛言楚提出再添几个手脚麻利的人在铺子里打点,程春娘死活不同意再买下人,无奈之下,盛言楚只能像静绥时那样出工钱找良家妇人上门帮忙。
  分铺放了五个,甜水巷放了两个,一人一月二两银子,除外还有两套程春娘设计的盛家铺子衣裳,一红一蓝,只要人在铺子里就都必须换上统一的衣裳,打烊后这些衣服是要归回铺子的。
  这些妇人大多是从外地过来陪儿子去国子监读书的寡母,平日里帮富贵人家浆洗衣裳,双手洗蜕皮了也就挣一两半,春娘锅子铺虽跑前跑后,但管中晚两顿饭,细细一打算,自然是来锅子铺要好。
  人员安排妥当,两间铺子慢慢步入正轨。
  夜里,一家人盘腿坐在炕上数钱。
  “我这一共卖了三百一十七个小窑罐。”盛允南道,“一个二十文,拢共六两银子。”
  盛言楚算珠拨了个六两,月惊鸿道:“酸汤五十个,一个三十文,也就一两五钱。”
  程春娘:“全鲜锅子不多,才九个,算半两银子,麻辣锅九十八个,一份三十五文,算三两半。”
  珠盘噼里啪啦,盛言楚笑了笑:“锅底进账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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