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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娘和离之后-分卷阅读375

一眼。
  “新郎官不去喜房大半夜跑这里来做什么?”
  踩着织布机来回织布的梁禾兰忙放下木梭,快速将窗格拉下,小声道:“娘,西苑柴房里关了一个姑娘!”
  梁母手一抖,绣针滋得一下划破皮肉,舌头嘬了嘬血水,梁母心惊胆战:“你别是看错了吧?今个可是小盛大人成亲的日子,他咋能舍下贤淑貌美的新娘子不去陪,反而跑这里来会狐狸精?”
  还是在柴房这等脏兮兮的地儿…
  梁禾兰掩口咯咯笑:“娘你瞎说什么呢,哪有什么狐狸精,白天我偷瞄了一眼,被阿虎哥绑起来的女人连盛夫人半点姿色都比不上,破衣烂衫不修边幅,总之断不可能是小盛大人在外头养的女人。”
  大姐梁惠兰揉揉干涩的眼,睨着二人打哈欠:“今天这种日子是她能露面的时候吗?这种有心计的女子万万要不得,若小盛大人养这种女人在身边那还了得?!”
  梁母见大女儿眼睛懵得睁不开,当即不管盛言楚的八卦,催促道:“你们俩都别做绣活了,小心熬坏了眼睛,快睡去。”
  涉及眼睛,两兰不敢胡来,听从梁母的话洗漱好便睡了。
  梁母这段时日一直在服用青萝坞大夫开的药方,也不敢熬夜,插上门栓熄了蜡烛后,西苑顷刻间静谧一片。
  -
  漆黑的柴房内,阿虎将拎过来的铜油灯高高举起照着瘫在柴跺上呜咽不休的女人。
  见到立在面前的高大男人,堵住嘴的女人楞了一息,旋即使劲的挣扎要站起来,目眦欲裂地瞪看着盛言楚,喉咙里发出粗糙的哼叫。
  盛言楚一时没认出眼前女子是谁,说是梦姨娘吧,不太像。
  当年他让孟双将梦姨娘赶出静绥县时,常年做皮肉生意没保养的梦姨娘早已萎靡的比同年龄段的女人要老很多。
  时隔数年,梦姨娘不可能越活越年轻。
  但眼前这邋里邋遢的女人五官和梦姨娘有七八分…
  阿虎上前将女人嘴里的布用力扯出来,女人呸掉嘴里的布渣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不许叫!”阿虎事先警告,“惹恼了爷,有你好果子吃。”
  女人双手被草绳死死反锁在身后,双脚亦是,此刻宛若一条瘦骨嶙峋的蛇一样在地上蠕动爬行。
  并不将阿虎的话放在眼里,女人粗声粗气的冲盛言楚叫喊:“楚哥儿娶妻怎好不请我这个姐姐过来?”
  “姐姐?”阿虎大惊。
  盛言楚眯着眼审视着女人,片刻后,盛言楚十分淡定的扬起笑容:“你是梦姨娘的女儿?”
  “我是你姐姐!”
  被木柴膈到脸划出血痕的盛令如歇斯底里地咆哮:“你个不孝子,成亲不请爹过来便罢了,还将我这个姐姐绑在这暗无天日的柴房,你就不怕老天降一道雷劈死你!”
  “爹?”盛言楚唇瓣勾了一下,半蹲下身子悠哉的俯视着盛令如,脸上笑意盈盈,吐出的话却冰冷至极。
  “盛元德还没死么?”
  盛令如楞了下,憔悴的眉目间晃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坦然失色地觑视盛言楚。
  “你…你竟敢咒爹?!”
  盛言楚睥睨着盛令如,似笑非笑道:“他不是我爹,你忘了?当年盛氏一族早就将他赶出了盛家,静绥县衙现在还留着文书呢,我在哪,他就须得远离我六十里路。”
  话落,盛言楚敏锐的感觉到盛令如呼吸急促了几息。
  起身站定,盛言楚嗤了声:“当年孟双赶你们三人出静绥时,你又不是三岁小孩,想来那事还有印象,如此,今日你为何还敢上门来闹!”
  尾音猛然下沉,震得盛令如脸色遽变,努力扬起的脑袋触及盛言楚寒冰般的眼神,盛令如吓得嘴唇发颤,心口咚咚跳个不停。
  这人还是老样子。
  盛令如后怕的缩起脖子,她还以为几年不见她这个弟弟会变得和善一些,没想到还和那年一样残忍,连亲爹都不认。
  轻轻一笑,盛言楚招手让阿虎给盛令如松绑,盛令如真的怕了这个弟弟,原想趁着今日盛家大喜,她可以借此机会在宾客前坐实姐姐身份,没想到盛言楚根本就不认她。
  “你哪来的回哪去。”盛言楚目光逼视着战战兢兢直立起来的盛令如,“我当年没对你们仨赶尽杀绝,今日也不会,但倘若你还敢上盛家的门——”
  “你要怎样?”盛令如脱口而出。
  盛言楚不慌不忙地往下说:“不如何,当年只将你们往北边赶六十里是我不想惹事,再有下次,不若我亲自送你们。”
  “年初西北玉山遭雪崩,这会子那边正确凿冰的人手,你们仨闲着无事去那正好。”
  西北砸冰?盛令如咬紧了牙关,那是人干得活吗?
  这几日京城议论纷纷,都在说西北玉山雪崩后埋了一波又一波凿冰的百姓,赶她去那儿跟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盛言楚没心思和盛令如多说,嚯的往柴房外边走,盛令如慌忙追上。
  “我说到做到!”
  盛言楚左脚踏在门槛上,撇过头威严斥道:“你千万别心存侥幸,也用不着拿姐姐的名头在京城抹黑我,我娘已经和盛元德和离,我亦牵出了老盛家自立门户。”
  “而你,早在多年前就被赶出了盛家,白纸黑字写着呢,盛元德和你娘若还想用这种孝子的老套法子压我,那咱们就京兆府见!”
  “楚哥儿——”盛令如揉了揉手腕上的勒痕,脸色讪讪,“不至于闹成这样,我、我今个登门就是想来看看你,你我姐弟一场,十几年过去了,咱们好像都没有好好的坐下来说说话…”
  盛言楚怒目:“楚哥儿是你能叫的吗?再让听到一声,信不信我绞了你舌头!”
  盛令如下意识的去捂嘴。
  “阿虎,”盛言楚最后瞥了眼窝深陷嘴皮干裂的盛令如,吩咐道:“送她一个鸡腿,吃完了就将人带出去,若她再敢靠近盛家,你甭客气,打到半死不活再说。”
  “好嘞!”
  阿虎觉得自己可出息了,他来主家的时间短,有关爷本家的事他一概不清楚 ,每回听南哥说起盛家本家的人或事,他听得都迷糊,南哥还喜欢吊他胃口 ,嘿嘿,现在好了,这件事只有他和爷知道。
  盛令如几欲昏厥过去,用尽全力越过阿虎追上来拽过盛言楚的衣袖,喘气哀求。
  “你如今家大业大,手指缝里扣一点出来就够我和爹快活一辈子,你怎就不舍得?我跟爹过得如意,自是不会冒失的再上门惹你不快,你好我和爹也好,何乐而不为?”
  盛言楚面色阴沉,眉宇间惧是厌恶,手一扬将拽着他不放的盛令如往后一推,生平头一遭吼女人。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对面梁杭云住得书房隐有动静,盛言楚遂压低嗓音,冷冷道:“盛元德当年背着我娘将老盛家的银子拿出来喂养你们母女,你们可曾换位想过我娘的处境,你们过称心日子时怎就没替我娘考虑考虑?”
  “现在跑过来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打量我的银子是西北风刮来的?纵是天上掉下来的,我拿去喂狗也不会让你们母女用上一个铜板!”
  “阿虎!”盛言楚厉声唤道:“鸡腿用不着给了,赶紧将人给我打发出去。”
  说完盛言楚就出了西苑。
  阿虎一言不发的扭头进柴房去拿草绳,出来时却见蜡黄干瘦的盛令如不知何时委顿在地,凹陷的脸颊上泪珠滚滚,张着嘴无声的咒骂。
  盛令如不是发不出声音,而是不敢发。
  盛言楚临走前双目赤红,那些寒人心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被盛言楚切齿挤出来的,盛令如好怕,她怕她再多说一个字,盛言楚这个弟弟就会拔出刀让她血溅当场。
  一想到回去就要过那种日日夜夜伺候野男人的荒唐日子,盛令如面庞上掠过漫天痛苦,挣扎嘶吼着不愿离开盛家,可惜阿虎的力气大,手刀轻轻一挥就将人劈晕了过去。
  没等盛言楚回到主院,阿虎就跑上前回禀:“爷,我着人打听了,那姑娘在群芳巷子里头做——”
  阿虎不好意思说,盛言楚懂。
  停在主院门口,盛言楚道:“这两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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